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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急性中风,貌似是腹泻引发的。阿姨,她这一天都吃了些什么?”向晴询问护工。

  护工阿姨如实汇报了情况。

  向晴杏眸瞪大,怒声道:“疯了吗?这里是治病的地方!她当这儿是开小灶、吃酒席呢?”

  “这老太婆本就火气大,在家不好好静养,非要跑到医院来折腾人,胡吃海喝,也不怕把自己吃进棺材里。”

  许老太一听这话,立刻看向许半夏,嘴巴咿咿呀呀地嘟囔着。

  “许半夏,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天打雷劈啊!”

  “你明知奶奶身体不好,让你伺候她,你却给她大鱼大肉,你安的什么心!”许建国看见自己亲娘对许半夏怒目,立刻破口大骂。

  这话一出,众人皆皱起了眉头。

  不过,许半夏早有预料,只是冷冷一笑。

  “许建国,你骨头又痒了,是不是又想进局子了?”

  这话吓得许建国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护工阿姨赶忙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小许医生一再制止,是你那作死的亲妈自己作死不停,不但不听,还拿杯子砸她。”

  “而且,我也劝过了,可偏偏这个记者在旁边说没事。”

  许半夏立刻将目光投向一直不敢吭声的小方记者。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只得低下头,说道:“我拗不过奶奶,是她非要吃的。”

  许半夏一听,当即不客气起来。

  “是吗?你居然拗不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

  “你开国际玩笑呢?之前那篇发表的文章是怎么写的?说我对老人不尽孝,丧尽天良。”她抬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圈明显的黑眼圈。

  “死的说成活的,还颠倒是非,我就想问问你,自己有那支生花妙笔,怎么不写写她的儿子和女儿?”

  “她身体不舒服,看病就医本是情理之中,诊断书上,也说了,回家静养就可以,可偏偏来医院后,发现我上了新闻,趁机要我这个刚从前线回来的人伺候。你扪心自问,换成是你,三天只睡十二个小时,被各种无理取闹的刁难,换成你能受得了吗?”

  “病房要住最高级的,吃的要高级饭店的,还要求我一个在职医生通宵陪床,随叫随到,甚至连护工帮忙都不许。”

  “**都能看出来,这家人就是畜生,见我日子过得好了,就眼红,死皮赖脸地想占我便宜。行,我为了不给医院添麻烦,认了。可你呢,一天往医院跑三趟,你把精力放在怎么榨取我的价值,在不明真相的群众里,挑起矛盾,方记者,你还真是不配当记者!”

  “还有,如今证据确凿摆在眼前,但凡不是你亲眼所见,你会怎么写我?是不是又要说我照顾不周,虐待老人,挑起医患矛盾?”

  “我丢失了十六年,养母身体也不好,还有弟弟妹妹需要钱。可她为了我,经常饿着肚子也不让我接济。这点你一句不提!却对遗弃我的许家大书特书!我倒想问问你,谁更需要我照顾?”许半夏轻轻擦拭着眼泪。

  连在一旁的向晴也红着眼眶帮腔道:“你知道吗?上次她亲爹,差点杀了她,被警察拘留的案底还在!?你真的是在助纣为虐!”

  因为是高级病房,所以这里不但人流量大,而且都是手头宽裕、想找好医生看病的人。

  众人一听,纷纷惊讶道:“什么?对一个被丢弃的孙女,又打又闹,还找记者胡编乱造毁人职业。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是,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怀疑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我证明,许医生就是被欺负的。我以军人的身份起誓,我这条命就是她在之前水灾时候救的。”

  说话的是老五,说完,他便将肩上的衣服一拉,露出了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疤。

  “要不是许医生,我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老五刚说完,一位婆婆走上前来。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我儿媳不能生育,是许医生给做的手术,结果她一分钱都没收,只说等孩子生下来,送点红枣沾沾喜气就行。”

  有人立刻附和道:“对,据说这手术只有许大夫和杨大夫能做,杨大夫私下还说,是许大夫手把手教她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一个年轻的妇女,操着外地口音说话。

  “我孩子马上要做心脏手术,原本定在今天,可副院长说做手术的医生有私事,要推迟三天。原来是去伺候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了。”

  “咋地,家里要断子绝孙了?我儿子要是出事,我和你这老东西拼命!”

  回话的是和许半夏一起去灾区的队长:“我们夏夏命苦,亲妈死得早。他们家里有儿子、有养女,甚至还有个侄女,可就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要不是院长怜惜,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她早就流落街头了。”

  “可这个社会,就是会道德绑架,沾点血缘关系,管生不管养,糟践人,还一脸理所当然。现在等着做手术的人,都排队了。”

  众人听后,纷纷摇头,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对许家人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