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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静谧的梦境中,许半夏的视线穿过缥缈的雾气,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的陆彦秋。他的身影在朦胧的光影里,显得有些虚幻而模糊。

  她心中一紧,急切地想要冲上去拉住他,可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只见陆彦秋竟纵身一跃,直直地跳进了那水流湍急、汹涌澎湃的河流之中。

  那一瞬间,河水溅起高高的水花,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许半夏的心上,猛地一下把她从梦中惊了起来。

  “彦秋,彦秋,别跳河!”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双眼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紧紧搂住。

  “夏夏,是我,是我,我没事。”陆彦秋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和心疼。

  听到这声音,许半夏努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男人,脸庞棱角分明,就像是用最精湛的刀法雕刻出来的一般。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被无数个日夜的疲惫所浸染;下巴泛着淡淡的青色胡茬,更增添了几分沧桑;额头和脸颊上有着一些莫名的伤痕,那一道道痕迹仿佛是他与灾难中奋勇拼搏的勋章,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形象,反而让他愈发凸显出一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

  “你真没事?”许半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颤抖的手抚了上去,掩饰不住脸上的担忧。

  陆彦秋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对她的安慰。

  许半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说道:“我听五哥说,你救人的时候被泥石流埋了,那可是泥石流啊,掉进去哪还有活路啊!”

  “那个妹妹,我以后发誓绝对不把话说半截了。”老五在一旁低着头,满脸愧疚地说道,“我其实想说,我看见他救人的时候被泥石流卷走了,不过好在有防备设置挡住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你这半截子话,直接把人吓得晕过去了。”老六在一旁忍不住埋怨道。

  许半夏这才注意到,老五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活像一个猪头。张庆峰和老六还在一旁继续摩拳擦掌,嘴里还嘟囔着:“该!等你好了,我们继续接力揍你!”

  许半夏破涕为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对了,我昨天给好多基地的兄弟做手术,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仙女妹妹。”一个伤员笑着回答道。

  “放心吧,许医生,大家都能吃能睡。”另一个声音也跟着响起。

  “啊哟,看见咱们的女神,哪舍得死啊。”还有人在一旁打趣。

  陆彦秋温柔地看着许半夏,说道:“我清点过了,大家都不要紧。倒是你,可把人吓坏了,打了强心针和镇静剂才稳定下来。听说你连续工作五天,休息的时间都没超过十五个小时,你这是不要命了?”

  许半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也是想多救些人。”

  看到陆彦秋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才轻轻耍起无赖道,“这次要不是我坚持,老五的胳膊就保不住了。你就别训我了。”

  陆彦秋严肃地看着她,说道:“撒娇可没用。现在灾情已经控制住了,你必须好好休息,这是命令。我会让在这里养伤的兄弟监督你,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

  “你就如何?反正腿长在我身上!”许半夏不是是故意挑衅,是觉得爱人没事,她就可以更加心无旁贷的救人。

  陆彦秋轻轻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带着一丝暧昧和威胁:“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下不了床!”

  许半夏听闻话语,顿时脸颊绯红,忙不迭地岔开话题:“对了,那个阿姨是怎么回事?按道理你们疏散群众时,不应该单独去救她一个人呀。”

  陆彦秋轻轻应了一声“嗯”,接着说道:“我们在营救伤员的时候,恰好看见她在对面走山路,虽然没什么危险,不过我还是怕万一,就想送她一程。”

  他脸上带着几分庆幸,继续说道:“说来也真是巧,要是我人没过去,那泥石流铁定就正冲着我们上方倾泻下来了。所以啊,这位阿姨说不定还是我们的福星呢。”

  许半夏关切地问道:“那阿姨没什么事吧?”

  陆彦秋摆了摆手,笑着回道:“没事,她跟着一起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箩筐鸡蛋呢,说是要煮了给我们补充营养。”

  话刚落音,帐篷的门帘被缓缓掀开,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陆队长,这些蛋可都是我家鸡下的,营养丰富着呢。我本来打算给我闺女寄过去,现在正好给受伤的同志们补补身子。”

  许半夏只觉这声音异常熟悉,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道:“妈!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