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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

  他的妹妹,除了许半夏,还能有谁呢。

  听闻消息的陆彦秋,几乎是如离弦之箭般飞冲下楼。内心的急切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可看到心爱之人的那一抹身影时,军纪在心中还是占了上风,于是尽量放缓了脚步。

  当从昏暗的基地大道,许半夏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姿,从光影深处缓缓走出来,的过渡带着一丝恍惚。

  “彦秋!” 许半夏知晓他今晚还在基地,便不管不顾地央求向晴找了家里的司机,开车陪她来到了这里。

  那熟悉的呼唤,宛如天籁之音,瞬间穿透了陆彦秋的心房。

  陆彦秋努力克制着自己,故作淡定地说道:“你来了。”

  两人遥遥相望,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一旦有紧急任务,任何人不得入内。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远隔天涯。

  看着陆彦秋眼含热泪却依旧冲着自己微笑,一向要强的许半夏,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滚落下来。

  许半夏原本满心期待,见到陆彦秋的那一刻,她多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用她那纤细的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腰身,将脸蛋轻柔地枕在他那结实而又坚硬的胸膛上,好好地倾诉这两个月来积攒的相思之情。

  可她心里明白,陆彦秋有他的使命,身不由己。

  于是她不停擦眼泪,又不停的落下。

  看到爱人落泪,陆彦秋的黑色瞳仁骤然收缩,仿佛有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他的心。

  可下一秒,他缓缓抬起大手,庄重而又深情地向她敬了一个礼。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梦到过她太多次。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近在咫尺,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触碰。

  他只能这么做。

  许半夏哽咽着说道:“我实在太想你了,觉得看你一眼也是好的,你不会怪我这么不懂事吧?”

  陆彦秋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轻声说道:“看到了,快回去吧。”他害怕自己一旦忍不住,就会失态,于是狠心让心爱的姑娘离开。说完,他决然地转身,大步离开,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旁的向晴忍不住开骂道:“夏夏饭都没吃,好不容易过来,你多说几句会死啊?陆彦秋,你**!” 许半夏看到陆彦秋在听到骂声后,明显身子一僵,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彦秋,没事,我等你回来,娶我!” 许半夏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陆彦秋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身,再次冲着她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千言万语,一切尽不言中。

  ……

  在许家,现在日子最为难熬的当属方燕。

  家中状况可谓一团糟,年迈的卧病在医院,正值中年的也卧趴在床天天喊**疼,年少的结婚后更是被揍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而要命的是,现在家里的每个人都向她伸手要钱。

  方燕虽说早年丧父,但她毕竟是在宠爱中长大的。

  此前,她曾背着人偷偷给大伯打了电话,满心期待能得到些许安慰与支持。然而,等来的却是大伯一顿劈头盖脸的严厉教训。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至今仍在她的耳畔回响。

  “你去京城是干什么的?是去救死扶伤、履行医生职责的。你却犯花痴?你以为陆彦秋是什么人?人家爸妈是国家功勋人物,叔叔是英勇牺牲的烈士,婶娘更是身兼人大代表和一级院士的荣耀,这样的家庭背景,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吗?”

  “你也别觉得能和那个姓许的姑娘比,人家短短时间内就成功完成了两台国际上都鲜少有人成功的手术,这事儿早就在我们组织内部闹得沸沸扬扬,你知道,多少高干子弟,排队想跟她处对象吗?你堂哥混成了营级了,都在托关系。可是,那张市长、向家,甚至连卫生部的郭老和最高检察院的罗胜男都明着暗着护她,你却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疯了?!”

  “你不要脸也就罢了,可我们方家还要脸、还要命呢。你妈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把你教成这副模样?方燕,我劝你还是本本分分地安心工作,找机会和许半夏搞好关系,别整天痴心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这些话虽然言辞激烈、难听刺耳,但事实上如同苦口的良药。

  可方燕却偏偏听不进去。从小到大,她一直拔尖要强,一路顺风顺水惯了,哪里肯轻易低头。

  在她看来,许半夏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开头颅手术遇到的不过是个没什么大碍的囊肿,至于输卵管手术,她也打听清楚了,都是在两小时内就完成的小手术。

  当初要是没让许半夏当上组长,那自己就能顺利进入攻坚组,进而依附陈辉出国,开启全新的人生。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今的她,只能困在基础岗位上,每日做着繁琐又不起眼的工作。天天就是在做最苦最累的临床医生,不但三班倒还没太大发展前途。

  而许家上上下下都对她满是怨言,觉得她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只知道享受却不付出,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向她索要工资。

  夜深人静之时,方燕独自躲在房间里。

  她心力交瘁,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坐在那里,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这一切的不幸,到底是谁造成的?在她充满怨恨的心中,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许半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