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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半夏瞧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得侧过身去,缓缓闭上双眼。

  然而,房间里满是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那若有似无的肥皂清香,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鼻息。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完美无瑕的身材,线条刚劲有力,仿佛镌刻着力量与魅力。此刻,她只觉困意全无,满心烦躁。

  心烦意乱的她,只好在心里默默数羊,试图驱散那扰人的思绪。

  墙角处,陆彦秋面色清冷,身姿笔挺地端坐着,宛如一棵苍松,尽显沉稳与庄重。

  实际上,他全身的肌肉却紧绷着,好似刚刚与沙袋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击。他偷偷瞥了一眼许半夏,只见她如醉卧在美人榻上,那婀娜的背影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更添几分**的韵味。

  他立刻别过头去,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女人是老虎。随后,他将目光投向窗外,聆听着雨打芭蕉的清脆声响。

  屋外,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与此同时,雷鸣闪电交相辉映,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许半夏从小就惧怕雷暴天,一声霹雳乍响,她立刻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陆彦秋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他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许半夏的情况。听到她的尖叫,他立刻走上前,声音低沉而温柔地问道:“很害怕吗?”

  许半夏声音发颤地应了一声,思绪瞬间飘回到了在老家的时光。

  那时,妈妈去娘家借钱需要过夜,半夜下雨,她和弟弟妹妹吓得像鹌鹑一样,蜷缩在破旧的破屋里。明明自己也怕得要命,却不得不强撑起稚嫩的身躯,挡在弟弟妹妹身前。

  而此刻,有他在身边,一种莫名的暖意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在这肆虐的风雨中,人的回忆似乎被无限放大。

  许半夏恍惚觉得,自认识陆彦秋以来,他就一直在默默地付出,像一座坚实的堡垒,守护在她身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她心底缓缓流淌。

  就跟前世那个无形却始终守护着她的系统一样。

  他曾三次在危难之际救她于水火之中,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背着她去缝合伤口;大大方方地带她去吃牛排,还细心地把饭钱还给她;送她漂亮的裙子,鼓励她减肥;不管是面对方燕的质疑,还是许如玉的刁难,他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每次手术成功,他都会守在一旁,给予她最温暖的陪伴。

  真的,一切都和前世的系统一样。

  无论她遭遇伤心事还是面临失败,那个没有实体的系统总是默默地守护着她,不离不弃。

  她实在没想到,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甚至有过甜蜜的拥抱和亲吻,但在共处一室时,陆彦秋却格外君子。

  他把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许半夏,自己则怕她不安全,不眠不休地守在一边,宛如忠诚的骑士。

  许半夏本就是个极度渴望爱的人。

  倘若陆彦秋是她前世的攻略对象,她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之前她对陆彦秋欲拒还迎,并非是她本意。

  她曾被人伤得太深,对爱情产生了应激反应。骨子里那莫名的自卑感,让她害怕得到后又失去。

  她担心自己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地投入到这段感情后,会有一个会读心的人告诉陆彦秋,她所做的一切都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对陆彦秋而言,实在是不公平。

  前世,他是英年早逝的堂哥;今生,他是高傲正直的特种兵。保护自己固然没错,但无端地把他框定在一个会辜负自己的框架里,实在是不应该。

  想明白这一切后,又一个霹雳炸响,许半夏立刻坐起身来,冲着陆彦秋夸张地大叫起来。

  其实,她并非真的害怕,她只是想让陆彦秋主动靠近自己。

  果然,陆彦秋下意识地迈着大步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

  许半夏咬着嘴唇,娇嗔道:“那你坐我旁边,让我抱着你嘛。”

  抱着自己?把自己当成抱抱熊?

  陆彦秋内心有些挣扎,他想拒绝,可眼前的许半夏如一只绵软的小白兔般嘤咛起来,让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纠结地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最终来到床边,轻声说道:“我把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