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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婉秋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了这些些刺耳的话语,瞬间,死死地捏住手心。

  那掌心的疼痛仿佛都不足以承载她满心的哀凉,脸上满是悲戚之色。

  可她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任由那锥心的话语在心头肆虐。

  这时,许半夏实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位叔叔,女人嫁人并非仅仅是生孩子,爱才是真正的原因。能不能生育,从来都不该成为评判一个女人价值的标准。” 接着,她话锋一转,略带嘲讽地说:“照您这么说,那村里能生崽的老母猪岂不是最有价值了?”

  稍作停顿,她又接着解释道:“况且庄姐姐不是不能生,她是当初为了帮衬夫家,累垮了身子,所以一时半会儿难以怀上孩子。”

  张大伯被许半夏这番话怼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喝道:“你是谁啊?这是我们张家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多嘴!”

  庄婉秋刚刚听到许半夏为自己仗义执言,内心早已感动不已,此刻自然也不会含糊,赶忙说道:“大伯,这是我的妹妹,她说的没错。”

  张大伯却仍不死心,摆出一副为她好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们这些小辈不懂我们老人的良苦用心。”

  他又转向一旁的张奶奶,说道:“姨娘,我姨夫走得早,要不是您生了我大哥出息成了市长,这一家子早就散了。侄儿是真心实意地为您考虑,不然我怎么会舍得把自己嫡亲的孙子送您呢?”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张大伯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一旦孩子过继过来,这孩子可就是张市长的长孙了。

  偌大的家业,不是白得了?

  可惜在这件事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许半夏这般通透。

  就连张家人虽说嘴上从未抱怨过什么,但为了能让庄婉秋怀上孩子,中药西药也是鼓捣了一大堆,甚至还请来了中医圣手宋大夫问诊。

  可宋大夫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说庄婉秋寒毒入体,伤了根本,怀孕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一。

  到如今,小夫妻两个还在苦苦坚持,不过是仗着张凯峰当初对庄婉秋那深情厚谊所衍生出的责任心罢了。

  张奶奶心里自然也明白孙媳的苦衷,可是她终究没有反驳张大伯的话,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藏着无尽的无奈。

  就在这时,许半夏笑嘻嘻地走到张奶奶跟前,俏皮地问道:“奶奶,您还记得我不?”

  张奶奶定睛一看,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惊喜,笑着说道:“丫头,是你啊!你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只是你现在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我让庆锋带你过来,你怎么都不来,这小子真是个榆木脑袋!”

  其实,张奶奶早就看中了许半夏,有意让她嫁给自己的二孙子。

  但许半夏可没让她岔开话题,接着问道:“奶奶,既然我救过您,您信得过我医术不?”

  张奶奶毫不犹豫地回答:“信得过。”

  许半夏微微一笑,认真地说:“庄姐姐平日里对我很好,这些日子只要有空我就过来。她的身子我一直在用我自制的药丸帮她调理,如今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她缓了缓,又兴奋地说:“现在我们医院的引进的先进机器到了,这两天就可以安排手术。只要手术成功,庄姐姐肯定能怀上孩子。”

  张奶奶一听,顿时欣喜万分,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真的吗?丫头,你可不许骗我这个老太婆啊。”

  许半夏拍着胸脯保证道:“奶奶,我骗您干嘛呀?这手术十拿九稳,只要术后休息十天,姐姐和张大哥就可以……” 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嫁人,说到“同房”这样的字眼实在羞涩,立刻羞红了脸,声音小得如同蚊咛一般:“肯定能有孩子。”

  张奶奶激动得满脸笑意,说道:“哎哟,那就太好了!丫头,你是不是菩萨转世啊?你救了向家两条命,现在又来救我们庄家了。”

  庄婉秋在一旁听着,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抓住许半夏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与不敢置信,颤抖着声音问道:“妹妹,我真的能怀上吗?你可别诓我,让我空欢喜一场。”

  回想起过往,她不知吃了多少药,有几次甚至吃药吃到大姨妈都不来了,可每次几个月后大姨妈又是如期而至,她的心就如同死灰一般绝望。

  这十年来,在生孩子这件事,她早已心力交瘁。

  许半夏看着庄婉秋,认真地说:“姐姐,我只保证您能怀上孩子,至于之后的事,就得靠您和大哥一起努力了。” 说完,她马上又害羞地低下头。

  庄婉秋再也顾不上众人在场,兴奋地跑到自己老公面前,急切地说:“凯锋,你都听见了吗?妹妹不会骗我的,她连心脏的病都能治好。”

  稍作停顿,她眼神哀求地说:“再给我半年时间吧。要是半年之后还是不行,那不管是领养、过继,甚至是离婚,我都认了。”

  庄婉秋心意已决,泪水不由自主地潺潺而下。

  她刚刚也看到了张家人的态度,不想再仗着丈夫的爱,让他独自承受这份压力,她只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