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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禾陪着傅淮川去了楼下的中餐厅,点了份儿扬州炒饭,还有两杯果汁。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故此餐厅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的一两桌吃饭的。

  苏禾坐在他身旁,拿起饭勺就要给他喂饭,傅淮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压下了她的手,低声说,“我自己吃。”

  苏禾见状,明白过来他在外不好意思,遂随了他,把饭勺放在他手里,又把盘子往他面前拉近了一些。

  傅淮川缓慢的找准位置,一口一口的吃着。

  苏禾坐在旁边喝着西柚汁,有些好奇的问:“傅淮川,这个时间点来吃饭的,大都不是普通员工吧?”

  “也不一定。”傅淮川咽下嘴里的东西,“怎么了?你在好奇什么呢?”

  “嗐,没什么,随便问问。”苏禾敷衍的说。

  傅淮川却猜出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想问,来吃饭的人为什么不来和我打招呼?我即使不是大领导,但是傅家的人,肯定会有巴结我的,对不对?”

  苏禾“嗯”了一声,“感觉他们好像都很疏离你似的呢。”

  傅淮川喝了一口柠檬汁,夸她:“你挺善于观察的啊。”

  “是,公司里确实有人疏离我,那都是大哥阵营里的人。而我的人,表面也不会和我走的太近。”

  他刚说完,就听苏禾“诶唷”一声,“你说巧不巧?你哥来了。”

  傅淮川摸到纸巾,擦了擦嘴。

  傅淮谨一进来,那边在吃饭的高层连忙起身,与他热情的打招呼,这和傅淮川形成了鲜明对比。

  傅淮谨聊了几句后,貌似不经意的扭头,看到了他们小夫妻俩,随后惊喜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老公,大哥来了。“苏禾对傅淮川说。

  傅淮川叫了一声,“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没吃饭?”

  “刚和帝都润耀的谈判代表吃完饭,光喝酒了,肚子里空,来吃点东西。”傅淮谨看着他面前的炒饭,又关心的问:“你中午也应酬去了?”

  “和华美公司。”

  “你现在眼睛还没好,可不能喝太多的酒,以后再有应酬,就让下属去好了,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才是。”傅淮谨满是关切的说道。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他点好的牛肉面,他拿过筷子,大口的吃起来。

  “今年奶奶寿辰,你想好寿礼送什么了吗?”傅淮谨咽下一口面条,和傅淮川闲聊上。

  傅淮川说:“还是投其所好吧,奶奶喜欢玉石,今年想送她个和田玉的福瓜吊坠,寓意着福气满满。”

  “我这还没想好呢,我看中个按摩沙发,也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喜欢。”傅淮谨有点苦恼的说道。

  苏禾说:“大哥,奶奶这么喜欢你,你送什么她老人家都会喜欢的。”

  “弟妹啊,大哥现在比不了你了,现在奶奶可是更喜欢你这个孙媳妇了。”

  “大哥,你可别吓我,我一个外姓人,怎么能撼动你的位置呢?你要这么说,我都不敢回老宅了。”苏禾笑哈哈的打趣说。

  “大哥,你别逗她,她胆儿特小。”傅淮川在旁边打边鼓的说。

  三人坐在一起的气氛,叫外人看了还挺和谐的。

  这时,傅淮谨的司机急匆匆的走来了,也没避讳傅淮川,说道:“大少爷,您要的画送来了,您验下货,人在下面等着呢。”

  傅淮谨不悦的眼神一闪而过,对司机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要您现在验货呢。”司机好像那个愣头青,不会看脸色的又说了一遍。

  苏禾笑着问:“大哥,什么画呀?肯定很名贵吧?让我看看,开开眼呗。”

  “不是什么名贵的画。”

  “是齐老爷子的画。”

  傅淮谨和司机异口同声的说道。

  傅淮川听见这两人说完,心里头在幸灾乐祸,大哥用人一向谨慎,从不用来路不明、嘴不严的人,今天这个司机倒是个另类啊。

  “齐老爷子的画?”苏禾一脸震惊,“我去,大哥,你太厉害了,齐老爷子的真迹就四五幅,你都能搞来?佩服佩服!”

  之后,又央求的说:“让我也饱饱眼福吧,我也很喜欢齐老爷子的画呢。大哥,我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人。”

  傅淮谨被架起来,要是不给看,就真变成小气的人了,没办法,只好对司机说:“把画打开吧,我正好也验验货。”

  听着画卷被展开的刷刷声,傅淮川满是遗憾的说:“哎,可惜我眼睛现在看不见,错过了大师的真迹。老婆,你替我看吧。”

  苏禾盯着打开的画卷,看出来这是齐老爷子的《东篱采菊》,正是应景秋日的画作。

  她靠近了些,仔细的看着画中几处细枝末节处,还趁着傅淮谨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摸了摸画。

  傅淮谨不懂画,只看是要的那一幅就算验货了。

  片刻后,他问苏禾:“弟妹,看好了吗?”

  “哦,大师就是不同凡响,画的太有意境了,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禾夸赞着画,连带着把傅淮谨也夸着说:“大哥,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闲情雅致,艺术情操这么高尚。”

  傅淮谨抬手朝司机挥挥手,叫他拿着画下去了。

  随后又对苏禾说:“我看弟妹你也很喜欢,对书画有研究?”

  “没有没有,我就是门外汉看热闹罢了。”

  傅淮谨无声的冷笑勾唇,没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面。

  很快,他吃完了,先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餐厅,苏禾说:“他出去了。”

  傅淮川讥笑的说:“估计是去找司机算账去了。”

  “你说,这幅画会是他送给奶奶的寿礼吗?”苏禾问。

  傅淮川说:“或许之前是,但咱们看过后,就不会是了。”

  “那幅画是假的。”苏禾小声的对他说,“真的东篱采菊图在我师父卧室的墙上挂着呢。”

  傅淮川听了,挑着眉头惊讶状,“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齐老是我师父的亲哥哥,这还有假。”苏禾说的理直气壮。

  傅淮川听了直咂舌,他真想说句俗烂的台词: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