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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了，三个小脑袋探出来，夫妻俩立马闭上了嘴巴，和颜悦色的问：“家里大人在不在？”
姐弟三直点头，还得拍心窝子表示：“小人也在！”
夫妻两笑笑，“我们找江秀菊。”
银枝摇摇头，“家只有奶奶在。”
夫妻俩还在笑：“就是找她。”
金枝小大人一样的要把人往屋里头请，说；“我奶奶给枕头穿衣服呢。”
跟过来的江秀菊纠正说：“那是在铺枕巾。”
她一低头发现姐弟三都不穿鞋，都能想象回头指定是直接**蹦跶，就往回一指说：“穿鞋”。
姐弟三个呼啦啦的跑回房间，竖起耳朵听门口动静，听说亲妈晚上要在医院以后忧心忡忡。
没一会，江秀菊关了门扭头进灶房烧水。
屋里头，银枝忧心忡忡的问：“姐，妈妈是不是被人一棍子打进医院了？还是说妈走在路上被花盆砸到了，是到外婆家去，被外公给剁了吗？”
想到亲妈躺在血泊中，银枝绷不住的哭出声来。
金枝也怕得不行，一直在想等下公安来通知她怎么办，她要是哭不出来会不会显不孝顺，往后是不是就要跟奶奶一块生活。
亲爸要是再娶了第二个妈妈怎么办，幻想着被新妈妈打，流落街头的悲惨命运，最后死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金枝也哭出了声。
姐妹俩哭着哭着还要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哭。
也没多少眼泪，只湿个眼眶就结束了，还得干嚎两声。
提着半搪瓷盆热水进屋的江秀菊莫名其妙，招呼小孩过来泡脚。
她坐床沿边，先伸脚试了试水温，感觉还烫就把脚搭脸盆边缘上等了一会，再试探还是烫得龇牙咧嘴。
不成，还是得加凉水。
金枝自告奋勇说：“奶奶，我去舀水。”
江秀菊只来得及喊一句，“穿鞋！”
人家不听，光脚哒哒哒跑去的，还真提来小半桶的水，边走边撒。
水下去了，江秀菊又觉得温度不够。
热水得她来提。
灶房就挨着房间，江秀菊一来一去不过眨巴眼的功夫，三孩子又光脚在屋里头打闹。
房间里有水渍，摔一下都够呛，江秀菊，“鞋！”
她边加水就边回想小时候老丁家几个孩子也都不喜欢穿鞋。
小时候不爱穿鞋的后果就是脚丫子会很宽，大白话就是越长越奔放。
这也没什么不好，怕就怕孩子不穿鞋跑成扁平足。
江秀菊思想开小差，加了水又觉得过了，还是烫脚。
也懒得再加凉水，小老太下定决心双脚往盆里那么一插，烫得吸溜吸溜还是顶住了，表情逐渐舒适，然后就不愿动弹了，因为一动又会感觉烫脚。
三孩子坐小板凳也伸脚。
大人觉得烫的水温，那小孩就是烫得要命。
三双脚丫子跟着耷拉在盆沿。
小孩耐性不足，一个个都按捺不住的要下水，还是喊着烫烫烫，最后没法子全踩江秀菊脚背上。
微微发汗了，江秀菊也不用擦脚，直接耷拉在脚盆边风干。
这样其实不好。
精细点来，泡完脚要擦干而不是纳凉，但小老太懒得动。
三个孩子有样学样，小脚丫跟着耷拉在盆沿。
金枝忽然说；“奶奶，屋里头有眼睛在看着我。”
江秀菊心里一咯噔。
这年头破除封建迷信，可她在市医院工作，确实有撞见很多说不得的事。
就上辈子，她把老丁头伺候走了以后，连续三天都梦见人了。
第一天，老丁头穿得西装革履的走到她面前，她还连名带姓的确认是不是本人。
对方说不是就走了。
第二天又进梦，这次是带她去看另一个世界生活的样子，还准备了食物让她吃。
江秀菊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还喊着一起吃，结果老伴说只能闻闻。
第三天人又来了，喊她一起走。
那时候江秀菊被牵着右手，能感觉到灵魂一点点抽离身体。
后来是因为听见一声公鸡叫，她冷不丁的醒来，往后就再没梦见过了。
那三天梦境可真实，那个世界灰蒙蒙的，很多高得看不到尽头，又黑又粗的大柱子圈成一个个牢笼。
放饭的时间一到，牢笼大门就会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在牢笼中间的石头桌上取餐闻食。
现在她还能记起来，那会老丁头说过，被关着的都是活着没做好事的坏蛋，还说他在下头是跑马送信的不用被关起来很自由，还说能闻的食物和被关起来的人不太一样。
这被子，江秀菊利索拔了老丁头氧气管以后倒是没有梦见人，睡得老好了。
要不是大孙女忽然来这么一茬，她还没想起来了。
江秀菊装镇定，“现在还看着你么。”
金枝点点头。
江秀菊揣上一把剪刀沉声问，“哪呢。”
金枝指着插座那两插孔，“一直在看我！”
江秀菊无语了一会，轰孩子到床上呆着，自个提着凉掉的水出门。
亏她还记得之前施老师说的，金枝瞧见有人跟着黑妞的事儿，这会事情可信度直接降到80%
泡脚水直接倒掉很可惜，江秀菊得绕一圈到后院。
菜园子的南瓜早就能摘了，她想留种子所以一直没动。
来都来了，江秀菊就顺便扒拉扒拉。
南瓜是最好种的，只要不是极度缺水，搞点鸡粪随随便便追点肥，一根苗结十几个果。
优点多到数不清，还不招虫害，根本不需要农药。
江秀菊借着月光数了数，有二十多个。
不算多的，南瓜从七八月可以吃到十月份，而且是半主食，家里人口多的话一年能吃几百斤，十几斤的南瓜两天就能吃完了。
她随手摘了一个，打算回头切小块，放两把炒熟的花生米，把花生米压碎和南瓜一起煮，煮到南瓜面了就可以。
这是上辈子偶然听来的食谱，这辈子还没有做过呢。
“奶奶，江奶奶。”
隔壁大丫呼唤着。
有一束光在墙头那边晃悠，江秀菊问：“大丫，你妈还没回来？”
这倒是挺奇怪。
大丫说；“江奶奶，我好像熟了。”
江秀菊带孩子有经验，听小孩说话有气无力感觉不对劲，开了门后扭到隔壁，上锁了打不开。
她转回院子，搬了木梯爬上墙头。
姐弟三个忽然跑出来扶着梯子。
江秀菊低头，无奈道：“穿鞋啊！！”
开门了，三个小脑袋探出来，夫妻俩立马闭上了嘴巴，和颜悦色的问：“家里大人在不在？”
姐弟三直点头，还得拍心窝子表示：“小人也在！”
夫妻两笑笑，“我们找江秀菊。”
银枝摇摇头，“家只有奶奶在。”
夫妻俩还在笑：“就是找她。”
金枝小大人一样的要把人往屋里头请，说；“我奶奶给枕头穿衣服呢。”
跟过来的江秀菊纠正说：“那是在铺枕巾。”
她一低头发现姐弟三都不穿鞋，都能想象回头指定是直接**蹦跶，就往回一指说：“穿鞋”。
姐弟三个呼啦啦的跑回房间，竖起耳朵听门口动静，听说亲妈晚上要在医院以后忧心忡忡。
没一会，江秀菊关了门扭头进灶房烧水。
屋里头，银枝忧心忡忡的问：“姐，妈妈是不是被人一棍子打进医院了？还是说妈走在路上被花盆砸到了，是到外婆家去，被外公给剁了吗？”
想到亲妈躺在血泊中，银枝绷不住的哭出声来。
金枝也怕得不行，一直在想等下公安来通知她怎么办，她要是哭不出来会不会显不孝顺，往后是不是就要跟奶奶一块生活。
亲爸要是再娶了第二个妈妈怎么办，幻想着被新妈妈打，流落街头的悲惨命运，最后死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金枝也哭出了声。
姐妹俩哭着哭着还要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哭。
也没多少眼泪，只湿个眼眶就结束了，还得干嚎两声。
提着半搪瓷盆热水进屋的江秀菊莫名其妙，招呼小孩过来泡脚。
她坐床沿边，先伸脚试了试水温，感觉还烫就把脚搭脸盆边缘上等了一会，再试探还是烫得龇牙咧嘴。
不成，还是得加凉水。
金枝自告奋勇说：“奶奶，我去舀水。”
江秀菊只来得及喊一句，“穿鞋！”
人家不听，光脚哒哒哒跑去的，还真提来小半桶的水，边走边撒。
水下去了，江秀菊又觉得温度不够。
热水得她来提。
灶房就挨着房间，江秀菊一来一去不过眨巴眼的功夫，三孩子又光脚在屋里头打闹。
房间里有水渍，摔一下都够呛，江秀菊，“鞋！”
她边加水就边回想小时候老丁家几个孩子也都不喜欢穿鞋。
小时候不爱穿鞋的后果就是脚丫子会很宽，大白话就是越长越奔放。
这也没什么不好，怕就怕孩子不穿鞋跑成扁平足。
江秀菊思想开小差，加了水又觉得过了，还是烫脚。
也懒得再加凉水，小老太下定决心双脚往盆里那么一插，烫得吸溜吸溜还是顶住了，表情逐渐舒适，然后就不愿动弹了，因为一动又会感觉烫脚。
三孩子坐小板凳也伸脚。
大人觉得烫的水温，那小孩就是烫得要命。
三双脚丫子跟着耷拉在盆沿。
小孩耐性不足，一个个都按捺不住的要下水，还是喊着烫烫烫，最后没法子全踩江秀菊脚背上。
微微发汗了，江秀菊也不用擦脚，直接耷拉在脚盆边风干。
这样其实不好。
精细点来，泡完脚要擦干而不是纳凉，但小老太懒得动。
三个孩子有样学样，小脚丫跟着耷拉在盆沿。
金枝忽然说；“奶奶，屋里头有眼睛在看着我。”
江秀菊心里一咯噔。
这年头破除封建迷信，可她在市医院工作，确实有撞见很多说不得的事。
就上辈子，她把老丁头伺候走了以后，连续三天都梦见人了。
第一天，老丁头穿得西装革履的走到她面前，她还连名带姓的确认是不是本人。
对方说不是就走了。
第二天又进梦，这次是带她去看另一个世界生活的样子，还准备了食物让她吃。
江秀菊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还喊着一起吃，结果老伴说只能闻闻。
第三天人又来了，喊她一起走。
那时候江秀菊被牵着右手，能感觉到灵魂一点点抽离身体。
后来是因为听见一声公鸡叫，她冷不丁的醒来，往后就再没梦见过了。
那三天梦境可真实，那个世界灰蒙蒙的，很多高得看不到尽头，又黑又粗的大柱子圈成一个个牢笼。
放饭的时间一到，牢笼大门就会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在牢笼中间的石头桌上取餐闻食。
现在她还能记起来，那会老丁头说过，被关着的都是活着没做好事的坏蛋，还说他在下头是跑马送信的不用被关起来很自由，还说能闻的食物和被关起来的人不太一样。
这被子，江秀菊利索拔了老丁头氧气管以后倒是没有梦见人，睡得老好了。
要不是大孙女忽然来这么一茬，她还没想起来了。
江秀菊装镇定，“现在还看着你么。”
金枝点点头。
江秀菊揣上一把剪刀沉声问，“哪呢。”
金枝指着插座那两插孔，“一直在看我！”
江秀菊无语了一会，轰孩子到床上呆着，自个提着凉掉的水出门。
亏她还记得之前施老师说的，金枝瞧见有人跟着黑妞的事儿，这会事情可信度直接降到80%
泡脚水直接倒掉很可惜，江秀菊得绕一圈到后院。
菜园子的南瓜早就能摘了，她想留种子所以一直没动。
来都来了，江秀菊就顺便扒拉扒拉。
南瓜是最好种的，只要不是极度缺水，搞点鸡粪随随便便追点肥，一根苗结十几个果。
优点多到数不清，还不招虫害，根本不需要农药。
江秀菊借着月光数了数，有二十多个。
不算多的，南瓜从七八月可以吃到十月份，而且是半主食，家里人口多的话一年能吃几百斤，十几斤的南瓜两天就能吃完了。
她随手摘了一个，打算回头切小块，放两把炒熟的花生米，把花生米压碎和南瓜一起煮，煮到南瓜面了就可以。
这是上辈子偶然听来的食谱，这辈子还没有做过呢。
“奶奶，江奶奶。”
隔壁大丫呼唤着。
有一束光在墙头那边晃悠，江秀菊问：“大丫，你妈还没回来？”
这倒是挺奇怪。
大丫说；“江奶奶，我好像熟了。”
江秀菊带孩子有经验，听小孩说话有气无力感觉不对劲，开了门后扭到隔壁，上锁了打不开。
她转回院子，搬了木梯爬上墙头。
姐弟三个忽然跑出来扶着梯子。
江秀菊低头，无奈道：“穿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