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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言说到做到。

  他要看林意的骨头有多硬。

  那就一寸寸地,敲碎了看。

  第一天,是饿。

  水米未进,只有冰冷的风从殿门缝隙里灌进来。

  林意靠在冰冷的墙上,闭目。

  灼言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还挺能撑。”

  第二天,是冻。

  他让人将林意扔进了宫殿后的寒潭。

  刺骨的潭水淹没了她的头顶,冰冷的能量试图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林意在水下睁不开眼,大声呼救。

  灼言站在潭边,带着笑看着。

  第三天,是不眠。

  靡靡之音响彻整座宫殿,尖锐刺耳。

  林意被强行绑在柱子上。

  她已经连着三天没有睡觉了。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

  灼言走下王座,蹲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

  “求我。”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

  “求我,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意涣散的瞳孔骤然一缩,重新凝聚起光。

  她看着他,扯出一个虚弱却无比嘲讽的笑。

  “你……做梦。”

  灼言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

  “好,很好。”

  “咱们接着玩。”

  就在这时,宫殿外围的结界猛地一震。

  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撕裂。

  灼言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竟然有人能破我的结界?”

  他来了兴趣。

  与此同时,林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是谁来了?

  大殿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推开。

  身着白衣的沈夜持剑而立,身后跟着一个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沈夜的目光越过偌大的宫殿,瞬间就锁定了角落里狼狈不堪的林意。

  “林意!”

  他提剑便要冲过来。

  “站住。”

  灼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他的手,已经掐住了林意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沈夜的脚步硬生生停住。

  “放了她!”

  灼言笑了,笑得肆意又张狂。

  “放了她?凭什么?”

  他侧过头,在林意耳边轻声说:“你的小情郎来了,感动吗?”

  “正好,本座缺个端茶倒水的侍女。”

  “你伺候我,我高兴了,或许能留他一具全尸。”

  林意浑身一僵。

  她看着沈夜那双写满担忧和愤怒的眼睛,心里针扎似的疼。

  她知道,沈夜打不过他。

  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林意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一片冰冷的死寂。

  “好。”

  她吐出一个字。

  沈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意,你说什么?”

  林意没有看他,而是从灼言手里挣脱出来。

  她理了理散乱的衣衫,走到殿中的桌案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然后,她端着茶,一步步走到灼言面前。

  她跪下了。

  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

  “主人,请用茶。”

  灼言得意地大笑起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他顺势将林意拉入怀中,手指轻佻地划过她的脸颊。

  “这才乖。”

  沈夜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灼言的手。

  “把你的脏手拿开!”

  灼言非但没拿开,反而当着他的面,低头在林意额上亲了一下。

  林意浑身僵硬,闭起眼不敢看沈夜。

  随后她强迫自己转过头,用一种沈夜从未见过的、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沈夜,你看不明白吗?”

  “是我自己选的。”

  “你能给得了我什么?”

  “跟着他,我才是人上人。”

  沈夜的脸,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我不信。”

  “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意忽然笑了,笑得凄婉又决绝。

  “那你就滚吧。”

  “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你是被迫的对吗!跟我走吧意儿!”

  “不必了。”

  林意垂下眼眸。

  “我不需要。”

  灼言玩味地看着这场好戏,觉得差不多也该收场了。

  他随手一挥。

  一道磅礴的魔气瞬间击中沈夜的胸口。

  沈夜重重地摔在殿外,那个老道士连忙扶起他,惊骇地看了灼言一眼,拖着他狼狈地消失在结界外。

  大殿的门,缓缓关上。

  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灼言松开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依旧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雕。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那根最硬的骨头,好像就这么被他自己找来的小情郎,给敲断了。

  真没劲。

  灼言挥了挥手,转身走回王座。

  “滚下去,别让本座看见你。”

  但接下来的日子,灼言却是夜夜都留宿在林意这里。

  直到那天。

  林意在梳洗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她冲到一旁,吐得昏天黑地。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颤抖着伸出手,搭上自己的脉搏。

  她怀孕了。

  怀了这个魔头的孩子。

  一股精纯又霸道的魔气,正在她的腹中孕育。

  不行。

  这孩子,不能留!

  但灼言发现的很快。

  感受到那股微弱却与自己同源的气息,他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喜。

  “我的……”

  “我的孩子!”

  他兴奋地看着林意,却对上了一双死寂的眼睛。

  灼言的狂喜,瞬间凝固。

  “你想杀了他?”

  “你想杀了我的孩子?!”

  他掐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是魔种,不该存于世。”林意冷冷地回答。

  “闭嘴!”

  “他是我的血脉!是这世上最高贵的血脉!”

  “你竟敢动他!”

  他一把将林一一甩到墙上,然后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我本来已经玩腻了。”

  “是你,又给了我新的乐子。”

  “你不是想打掉他吗?”

  “我偏要他好好地出生!”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别想去!”

  他将林意扔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在门上下了上百道禁制。

  而结界之外。

  被重伤的沈夜,早已回到了京城。

  他不信。

  他一个字都不信林意会抛弃他。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求救。

  “妖魔!我必杀你!”

  他散尽家财,请遍了天下能人异士。

  林尚书夫妇得知女儿被妖魔掳走,悲痛欲绝,倾尽全力支持未来的女婿。

  魔宫的结界,第二次碎了。

  这一次,比上次的动静要大得多。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数十道强横的气息。

  沈夜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那双眼,已然被血丝浸染,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他身后,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的老道士,而是黑压压一片的修士,个个手持法宝,杀气腾腾。

  “灼言,出来受死!”

  沈夜的声音,带着恨意与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