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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脏了你的眼。”沈月白不甘心。

  “他现在还不能死。”林一一摇了摇头,“至少不能死在刘府,更不能死在刘姑**院子里。”

  杀了他,只会给刘羽然惹来麻烦。

  “而且,他身上有线索。”

  林一一补充道。

  沈月白这才皱了皱眉,似乎极其不情愿。

  林一一对沈月白传音道:“打一顿扔出去,抹掉这段记忆就行。”

  沈月白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收起剑,两声清脆的耳光,王昊那张本就虚浮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沈月白看也没看他一眼,随手一抛,将昏死过去的王昊扔出了院墙。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丝微弱的灵力,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王昊的身体中。

  不死,但以后,也别想再当男人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安静地站回林一一身后,看起来与世无争。

  直到这时,一旁的刘羽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哇……”

  她看看沈月白,又看看林一一,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漂亮姐姐的身边,果然也都是漂亮哥哥啊!

  不过……

  她偷偷又瞄了林一一眼。

  还是姐姐更好看!

  她也不是**,瞬间就明白了,林一一刚才不动手,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跟上他。”林一一对沈月白道,“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背后是谁。”

  “嗯。”

  沈月白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要离去。

  但在离开前,他淡淡地瞥了刘羽然一眼。

  刘羽然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他是在气我没保护好姐姐吗?

  刘羽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待沈月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一脸平静的林一一,忽然明白了什么。

  神医仙子、身手不凡、还有这么厉害的同伴……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侠客!

  她一把抓住林一一的袖子,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姐姐,你和那位公子,不是普通人吧?”

  “你们来皇城,是要干大事的吧!”

  “我……我能帮忙吗?”

  刘羽然满脸兴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想掺和进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里。

  “带我一个呗!我很有用的!我对皇城熟!”

  这姑娘,倒是有趣。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不知。”刘羽然老老实实地摇头,但眼中兴奋的光芒丝毫未减。

  “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这就够了!”

  林一一笑了笑,没再多言。

  几日后。

  皇城一处偏僻的民宅院落内。

  夜风清凉。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下。

  “如何?”

  林一一正在院中石桌旁擦拭着她的银针,头也没抬。

  沈月白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眉头微蹙。

  “那条线索,从一开始就是废的。”

  “那个王昊,自那晚之后,除了每日流连于花街柳巷,买醉寻欢,再未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过。”

  “如果不是发现了我们,那就是他本身就是个没用的。”

  林一一放下银针。

  “不奇怪。”

  “对方行事如此缜密,怎会用一个蠢货当联络人。”

  “王昊,很有可能就是个用完即弃的棋子。”

  “我知道你想抓那个国师的狐狸尾巴,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天后,是皇朝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届时,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甚至那位神秘的国师,都必须出席。”

  “大典设在宫中最高的天坛,全城百姓都可于外城瞻仰。”

  沈月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得知此事的刘羽然,一脸骄傲,帮林一一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我爹是吏部侍郎,按例可携带两名家眷,四名侍从入内场观礼!”

  “到时候,姐姐你扮作我的贴身丫鬟,这位……”

  让他扮小厮?好像有点委屈他了。

  “……这位公子,扮作护卫!”

  “保证万无一失!”

  林一一看着她,笑了笑。

  “你很聪明。”

  刘羽然被夸得小脸一红,嘿嘿傻笑起来。

  总算觉得自己有点用了!

  “只是……”

  林一一和刘羽然同时看向他。

  他脸色凝重。

  “就在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城西又有三条街巷的人倒下了。”

  刘羽然大惊失色:“多少人?!”

  之前虽然也有人出事,但都是零零散散,隔几天才会有一两例。

  沈月白点了点头,语气愈发冰冷。

  “而且症状加重了,被吸走的不仅是精气,还有寿元。”

  “我看到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短短半个时辰,就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将死老者。”

  “皇城的守卫正在封锁消息,但恐怕,瞒不了多久了。”

  刘羽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忧虑。

  林一一缓缓站起身,走到院边,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那里的上空,肉眼看不见的黑红煞气,已经浓郁得快凝成实体了。

  “祭天大典……”

  “聚集全城百姓的信仰与气运,引动龙脉……”

  “他必定会在大典上动手。”

  “他要的,是一场献给‘上天’的,盛大的祭品。”

  “用这一城百姓的性命,来完成他最后的图谋。”

  三日后。

  皇城天坛。

  高耸入云的祭台由汉白玉砌成,雕龙画凤,气势恢宏。

  卯时未到,天色尚且蒙蒙亮,文武百官与皇亲国戚已按品阶站定,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气氛庄严肃穆得有些诡异。

  刘侍郎紧张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回头偷偷瞥了一眼。

  身后,他那宝贝女儿刘羽然正挺直了腰板,努力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沉稳模样。

  可那眼睛,和快要把他官袍后摆拽变形的小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而在刘羽然身侧,一左一右,站着一“婢”一“卫”。

  那名“侍卫”身着普通护院的玄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一双墨眸沉静如渊,只是那周身凛冽的气质,怎么看都比旁边禁军统领还要骇人。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便让四周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们,连斜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那名“丫鬟”……

  刘侍郎的汗冒得更凶了。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从容与疏离,说是哪家隐世宗门的圣女都有人信,偏偏要扮他的丫鬟!

  这两人,简直是黑夜里的皓月,想低调都难。

  “姐姐……”刘羽然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我感觉好多人在看我们,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沈月白冷冷扫了周围一圈,所有窥探的视线瞬间消失。

  他朝林一一的方向挪了半步,声音低沉。

  “站我身后。”

  林一一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天坛。

  她的神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覆盖了此地。

  “放心。”

  她淡淡开口,安抚着紧张的刘羽然。

  “我们越惹眼,越不会被国师怀疑。”

  刘羽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表示林一一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