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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王家村,两人一路向东。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谢家。

  谢景遥那个傻白甜,一路上也帮她不少。

  这份人情,得知会一声。

  而且,谢家商行遍布天下,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半个月后,两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谢家那气派非凡的府邸前。

  当管家听闻是“林一一”和“沈月白”求见时,激动地冲进内院。“家主!家主!天大的好事!林姑娘来了!还有公子的大师兄沈公子!”

  谢家家主,谢长风闻言“霍”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快!快请!不!我亲自去!”

  谢家的欢迎仪式,隆重得有些夸张。

  谢长风拉着两人的手,感激得热泪盈眶。

  晚宴之上,山珍海味,流水般地送上。

  正当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之时。

  一个护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家主!不好了!”“驻守在赤霞山脉的商队刚刚传来消息,我们的商队,又……又被那伙人给劫了!”

  谢长风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又是‘风沙’那群盗匪?”“是!他们点名……点名要我们谢家交出‘那件东西’,否则,见一次,抢一次!”

  “风沙”是最近崛起的一股悍匪,专抢谢家商队,来去如风,实力强悍,谢家派出的几波护卫都折在了他们手里。

  谢长风束手无策。

  林一一放下筷子,她看向沈月白,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她站起身,对谢长风微微一笑。

  “谢家主,不必烦恼。”

  “区区一伙盗匪而已。”

  “这趟浑水,我们替你蹚了。”

  谢长风千恩万谢,但激动过后,便是浓浓的担忧。

  “林姑娘,沈公子,万万不可大意!”

  “那‘风沙’的头领,外号‘狂风刀’,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狠角色,手底下几十号兄弟,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他一挥手,身后立刻站出两排气息沉稳的护卫。

  “我调集府中所有好手,随二位一同前往!”

  林一一摇摇头。

  “谢家主。”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但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还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沈月白也跟着站了起来。

  “谢家主,备好庆功酒便是。”

  次日,赤霞山脉。

  这里是谢家商队的必经之路,也是“风沙”最喜欢设伏的地方。

  林一一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坐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包瓜子。

  嗯,谢家准备的,五香味儿的,还挺好吃。

  沈月白则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闭目养神,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枯树枝。

  两人就像是出来郊游的富家公子小姐,与这肃杀的环境格格不入。

  “大哥!来了两个肥羊!”

  一个放哨的山匪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很快,一个满脸横肉,肩上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壮汉,带着几十号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正是“狂风刀”。

  他看到林一一的容貌,眼睛都直了,**邪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荡。

  “哟?今天运气不错,还有个绝色小美人儿送上门!”

  他又瞥了一眼病恹恹的沈月白,满脸不屑。

  “旁边这个小白脸,是你相好?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中看不中用啊!”

  山匪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一一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

  她抬起头。

  “掌嘴。”

  “什么?”

  狂风刀没听清。

  下一秒,一道残影闪过。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狂风刀的脸上。

  他整个人都被抽得原地转了三圈,眼冒金星。

  几十个山匪的笑声戛然而止。

  谁也没想到那个看着病殃殃、很没用的沈月白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的话,你没听见?”

  狂风刀捂着脸,又惊又怒。

  “你……你**敢打我?!”

  “给我上!砍死这个小白脸!那女的抓活的!”

  一群山匪叫嚣着,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林一一叹了口气,继续嗑瓜子。

  太慢了。

  在他们眼里,这群山匪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演皮影戏。

  只听见一片“噼里啪啦”的骨裂声和鬼哭狼嚎的惨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几十个山匪,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抱着胳膊腿儿打滚,兵器掉了一地。

  狂风刀彻底吓傻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好汉!神仙!爷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沈月白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风沙?”

  他的声音很轻。

  “我只感觉到了孱弱。”

  ……

  当谢长风看到被一根绳子串成一串,哭爹喊娘押回来的“风沙”众匪时,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毫发无伤的两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就解决了?

  这就是修仙大佬和凡人的差别吗?

  晚宴上,谢长风频频敬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酒过三巡,他却叹了口气。

  “唉,解决了风沙,恐怕还会有下一个‘雨沙’、‘雪沙’。”

  林一一挑眉:“此话怎讲?”

  谢长风面露愁容。

  “二位有所不知,近半年来,天下大乱。”

  “不知从何而起的一场瘟疫,从南到北,席卷了十几个州郡,药石无医,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

  “没了活路,自然就有人铤而走险,落草为寇。这山匪,是越剿越多啊。”

  沈月白放下酒杯,神色凝重起来。

  “瘟疫?”

  “是啊!”谢长风一脸后怕,“而且更邪门的是,不止人遭殃。”

  “我手下的商队回报,说现在野外的野兽也变得异常凶猛,成群结队地攻击活人,眼睛都是血红的,跟疯了一样!”

  “以前哪有这种事!现在跑商,躲土匪,还得防畜生!”

  林一一和沈月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云。

  凡间的瘟疫,常见。

  但能让野兽也变得狂暴嗜血,这就绝不是平常之事了。

  夜深。

  谢家客院。

  沈月白推门而入,林一一正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残月。

  “瘟疫,兽潮。”

  沈月白开口,打破了寂静。

  “你不觉得,太巧了?”

  林一一头也不回。

  “巧合,是精心策划的另一个名字。”

  沈月白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凡人遭殃,必有修士作祟。如此大范围地制造死亡和恐慌……”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是在收集怨气、死气,是魔修最喜欢的修炼方式。

  林一一缓缓道:“如此大手笔,所图不小。”

  “想要搅乱一国气运,最好的下手之处,便是龙脉汇集之地。”

  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两个字。

  皇城。

  沈月白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去看看?”

  林一一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去。”

  “哎,看来,我是天生的劳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