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阁下不计前嫌,当真是为前线着想!板载!”板垣两人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些先进轰炸机入场空袭,他们的攻城进展将大大顺利。

  “快!发信号!给航空兵指示目标!”

  板垣急吼。

  还没等鬼子信号兵发布空袭的标志,

  然而,未等信号升起,

  盘旋的轰炸机群像是发现了绝佳猎物,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正在集结、准备发动决定性冲锋的坂本支队主力,俯冲了下去!

  咻——咻——咻——!

  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

  轰!轰!轰!轰隆隆——!!!

  无数重磅航空炸弹如同陨石雨般砸入密集的鬼子队伍!

  火光冲天!

  血肉横飞!!

  巨大的爆炸热浪,瞬间,将一名举着望远镜的鬼子联队长连同他的指挥部蒸发了,

  只留下一柄烧红的、扭曲的指挥刀深深插在焦土里。

  “八嘎呀路!!!眼睛瞎了吗?!我们是自己人!!”

  站在高处的坂本顺旅团长目睹这地狱景象,目眦尽裂,挥舞着军刀对天狂骂,唾沫横飞。

  甚至,还跑到更高处,手舞着指挥刀,朝着轰炸机怒骂叫嚣,

  他此刻却恨不得把陆航那些蠢货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

  咻——!

  一架轰炸机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带着死神般的尖啸,对着他所在的制高点直扑而下!

  坂本顺的怒骂瞬间卡在喉咙里,连滚带爬地往下逃窜。

  一枚炸弹精准地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轰——!

  身后袭来的狂暴气浪,将他像破麻袋一样掀飞出去!

  坂本顺摔得七荤八素,耳朵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

  “陆航…叛变了吗?!”

  与此同时,

  在40军阵地上,已经抱有死志的庞炳询等人,愣愣地看着贴着膏药旗的轰炸机,对鬼子的重兵轰炸,目瞪口呆!

  自始至终,这些轰炸机都避开他们所在,好像是友军一样,

  “司令…小鬼子…他们自己打自己?羊癫疯犯了?”

  庞炳询身边的一个贴身副官搓了搓眼睛,不相信地说道。

  “管他**什么疯!”

  庞炳询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猛地举起大刀咆哮,

  “兄弟们!天赐良机!反攻一波鬼子!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杀出去——!!”

  “杀——!!!”

  百十号官兵,包括那些文弱书生般的文书兵,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哒哒哒,

  砰砰砰,

  他们端着为数不多的机枪**怒吼,手中的**子弹也快速射击,子弹如雨,打在被炸懵的鬼子群中!

  此时,百十号人竟然形成了一柄利剑,击穿鬼子阵营,都不管是否能被头顶的飞机炸到。

  噗嗤!咔嚓!啊——!

  近身后,刀刃入肉声、骨头碎裂声、鬼子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一个戴着破碎眼镜、原本握笔的手,此刻,却青筋暴起紧握大刀的文书兵,一刀劈开了一个鬼子的肩膀,热血溅了他一脸,

  他抹了一把,竟嘶哑地朝庞炳询喊道:“司令!小鬼子的飞机…给咱开道呐?!”

  这种杀鬼子的方式,甚至让他疑惑,哪像那些大头兵说的一样,鬼子很厉害?!

  二十多分钟后,空袭结束,轰炸机群扬长而去。

  庞炳询等人已经气虚地进入到一处教堂中,

  跟着他的百十号人,此时,只剩下30多个人,

  三十多人,个个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弹尽粮绝,刀口卷刃,

  教堂四周,更多的鬼子如同恶狼般围上来,

  刺刀在残阳下闪着寒光。

  将教堂团团围住!

  一个状若疯癫的鬼子中队长,眼珠赤红,指着教堂咆哮,

  “炮!给我架炮!轰平它!为联队长报仇!打完这一仗,就算上军事法庭,也要去北平问问陆航那群马鹿,他们是不是瞎了狗眼!板载——!”

  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教堂。

  “开……”

  鬼子中队长“炮”字还未出口,

  “杀啊——!!!”

  右侧街道!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一个西北军士兵,手中轻机枪猛然扫射,

  旁边,无数同样军装的西北军士兵,**子弹不绝射击,

  咻咻咻,

  无数的手榴弹投掷过来,爆炸此起彼伏。

  最前面,一员虎将手中驳壳枪左右开枪,将一个个毫无防备的鬼子兵给射杀当场,

  一支陌生生力军如同神兵天降,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撕裂了鬼子薄弱的侧翼防线,朝着教堂猛冲而来!

  “纳尼?”

  鬼子中队长愣愣地看着这支庞大的军队杀入城中,

  “纳尼马勒戈壁!”

  突然,

  从他身后的街道中窜出一个人形,一刺刀从背后把他肚子捅穿了,

  刺刀回收!

  刀刃上沾染猩红的血滴!

  随后,街道中杀出更多的西北军士兵!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教堂周围的鬼子兵被打的丢盔弃甲,

  无数的59军士兵以教堂为核心,迅速地做出一个防御的阵地,

  圆月初上,有些惨红,

  一员虎将推开教堂的大门,他身上的将官呢子大衣沾满泥泞和血污,脚下的翻毛皮靴前端已经裂开,露出包裹着渗血破布的脚趾。

  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卫兵更加狼狈,脚上的胶鞋早已磨穿鞋底,每踏一步都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粘稠的血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