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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苒感觉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右脸,“想抱我就直说。”

  说罢,便脱了鞋钻进了他的被窝,被子里有股淡雅的松木味,很好闻,苏清苒翻了个身。

  而时云逍耳根红了红,见她靠近自己,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喜悦,他缓缓垂下眼睫,侧身挨着她躺下,隔着被子将她轻轻抱住。

  他的手臂穿过她颈侧,另一只手则揽住她腰肢,将那团温软按进了怀里。

  隔着被子的清香漫过周身,他掌心的暖意透过被面渗过来,被层层织物滤得轻柔,却又分明可感。

  像雪夜里埋在炭灰中的煨酒,暖意隔着陶瓮漫上来,明明没有酒气,却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微醺的晕眩。

  也像是明知该醒,却无法自拔地沉溺于这份裹着暖的昏沉里。

  苏清苒能感受到时云逍手臂的力道,圈住她时,被角蹭过下巴的痒意混着他身上与她如出一辙的气息,呼吸间带着几分沉默的缱绻。

  隔着一层被子,却比直接肌肤相触更令人心悸。

  苏清苒忽然伸手掀开两人之间那层被子,又将棉被扯过,连人带被将彼此裹进一片松软温厚里。

  这回再无半分隔阂,她的膝盖轻轻撞上他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你不是冷吗?这样就不会冷了。”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吐息漫过锁骨,烫得他身躯微微战栗,“我说的没错吧——”

  手臂环上他后腰,整个人像枚软玉般嵌进他怀里,“肌肤贴着肌肤,暖意才会沁出来。”

  时云逍屏住呼吸,胸口却控制不住地起伏。

  与她身体贴合的每一寸,此刻都像被投入滚水的茶叶,在滚烫的悸动里舒展、发烫,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灼人的温度。

  “抱紧一点。”

  她抬手摸着他的脸,声音轻得像缠绕的藤蔓。

  时云逍像沉在一场梦里,他缓缓收紧手臂,将怀中人连同彼此交叠的心跳,都揉得更紧了些。

  “对不起……”在这几乎骨血相贴的相拥中,苏清苒听见时云逍贴在她耳边开口,声音喑哑得像蒙了层砂。

  “对不起,我应该保护好你的,结果害你被人盯上,都怪我没用……”

  苏清苒忽然轻笑出声,气息拂过他的颈侧,“时营长真要是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补偿我好了。”

  时云逍喉结无声滚动,眼底浸着晦涩,“你想要什么补偿?”

  “……吻我。”

  她微微仰起脸,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声音轻得像缠绕在指尖的羽毛,带着点雨后湿润的糯意。

  尾音却又微微上挑,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喉结。

  她从不掩饰自己想要的。

  时云逍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曾经唇舌交缠的旖旎景象浮现在脑海。

  窗外的雨还在下,雷电过后是沉沉的寂静。

  明明光线昏暗,他却偏偏看清了她微启的唇。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触感,柔软的,温烫的,一触便叫人沉溺沦陷。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骤然缩紧,随即又在胸膛之下无声地擂动起来。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是像曾经那样,带着不管不顾的灼热,能烧尽所有疏离与克制的吻。

  只是这样一想,四肢百骸就汹涌着漾起某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时云逍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深深的影。

  再睁开时,眸底翻滚的潮涌已退去些许,只剩下压抑的哑然。

  他终是低下头,在她的发梢上轻轻落下一吻。

  随即,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睡吧。”

  没有人知道,时云逍此刻在想什么。

  苏清苒蜷在他怀里,往他颈窝轻轻蹭了蹭,任由他的体温顺着相贴的肌肤漫上来,“知道了,时营长。”

  午睡过后,苏清苒便起身了。

  她刚掀开被子,时云逍紧接着就睁开了眼。

  “你不在多睡会吗?”他声音暗哑,手指不舍的攥着她的手腕。

  苏清苒摇头,“睡久了浑身疼,我去洗个脸。”

  说着,她便起身离开。

  刚关上门,孟知行也恰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苏清苒,他皱了皱眉,“云逍没睡吧?我进去跟他说两句话。”

  “你去吧。”苏清苒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随意道。

  她去厨房烧水,紧接着就对上时佑琳八卦的眼神,“佑琳姐,你干嘛呢?”

  时佑琳嘿嘿一笑,“清苒,过来,咱俩聊聊天。”

  与此同时,隔壁的时云逍和孟知行也在说话。

  孟知行绷着脸检查了一下时云逍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给他整理好衣服。

  “老孟,你怎么了?”时云逍见他面色难看,就抬眸问道。

  “没什么。”孟知行迟疑了一下,又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跟苏同志要注意着点,你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做剧烈运动,不然伤口会崩开。”

  时云逍心脏快速跳跃,紧接着又有些无奈,“你想什么呢?我俩还没结婚,我怎么会对她…”

  没有吗?

  孟知行想起苏清苒那水汪汪的眼睛,郁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老孟,你想什么呢?”

  “没......,总之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你的伤势就痊愈了。”

  “好,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其实最辛苦的是苏同志,每天都是她做饭。”

  “我知道,我会补偿她的。”提到她,时云逍原本硬朗的轮廓都柔和了。

  孟知行撇开眼,敢情在老时心里,他们的付出就得到一句辛苦,苏清苒付出,就觉得对不起她,要补偿她。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

  ......

  时云逍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需要转移到医院。

  这天,谢锦安连夜把时云逍带走了。

  又过了两天,苏清苒才收到时云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消息,时佑琳高兴的扯着谢锦安,“云逍真的醒了?”

  苏清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得谢锦安头皮发麻,面上却认真地点点头,“嗯,云逍醒了,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

  “谢谢你啊,谢同志,你人真好。”

  诺大的病房里,此刻却坐了十几个人,除了上次在审讯室见到的娄友林和刘城,还有一些没见过的生面孔。

  时云逍正躺在病床上,半眯着眸子,嘴唇干裂起皮。

  “小时,醒过来就好,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一定要努力把身体养好,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一个领导笑咪咪的道。

  时云逍艰难的点点头,“好的领导。”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孟医生,时同志就麻烦你费心了。”

  “放心吧领导,我们会照顾好时营长的。”离时云逍最近的那个女同志站起身,抢着回应。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那几位领导走到门口才看到谢锦安,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女同志,“小谢,她们就是小时的姐姐和对象?”

  谢锦安点点头,“这位是云逍的姐姐时佑琳时同志,这位是云逍的对象苏清苒苏同志。”

  几个领导打量着苏清苒,随即又温和的笑了笑,“小时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辛苦了。”

  苏清苒:“应该的。”

  站在孟知行身边的女同志撇了撇嘴,又没结婚,搁这摆什么谱呢?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