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东急得出了一头汗,“不是的,经理,您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进去看电影了,而且他们不是我的亲戚。”

  经理脸色有点不好看,“不是你亲戚还是我亲戚啊?我看你老实才没报警的,你要是再纠缠不清,我就不客气了,快点走。”

  “经理,我真的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我不想听你狡辩,你不走我走了。”

  说罢,经理转过身,推门进了电影院。

  陈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张翠芳和丁俊民。”

  “他们俩?”

  何卫东点点头,“我在另一个厅放映呢,不知道他们来看电影,翠芳带着丁俊民来了影厅,没买票,她跟收钱的小李说挂我账,小李见过她,就记了账,他们看了两场电影,走之前又拿了两瓶可乐,但是没说挂账,就提了我的名字,刚好被经理看到了,他误以为我让自己亲戚占公家便宜,也不肯听我解释。”

  陈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张翠芳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陈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

  “卫东,你放心,这件事姐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她把装着包子的铝饭盒拿出来,“你一个人在市里住,肯定没怎么做饭,姐包了些包子,还热着呢,你先拿着包子回去吃,我这就去找张翠芳和丁俊民。”

  何卫东就是抱怨一下,听到陈愿要去找张翠芳麻烦,连连摆手。

  他也知道陈愿在张家的日子的也不好过,“算了姐,我正好也不想在这儿干了,这个经理老是没事找事。”

  “胡说,你上次还说很喜欢这份工作呢。”陈愿把饭盒塞给他,“你别管了,我不能让你白白吃亏。”

  陈愿杀回家,张翠芳和丁俊民正好也在呢。

  丁俊民长得不错,说话也好听,再加上有张翠芳从旁协助他,两个人把张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见到陈愿,丁俊民起身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嫂子,我让翠芳给你带的手帕你怎么没收呢,你别跟我客气呀,一点小心意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小丁啊,你有钱吗?”

  饶是像丁俊民这种八面玲珑的人都愣了下。

  张翠芳警惕地看着她,“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我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想对翠芳好,但是呢,你有钱怎么样都成,没钱就不要搞那些**,去压马路看看花花草草就行了,翠芳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喜欢你的钱。”

  “像你这样子打肿脸充胖子,你的面子是有了,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呢?”

  “我们卫东勤勤恳恳,好不容易学门放电影的技术,你们俩一下午就给他搞黄了,现在工作这么不好找,放映员又是时下最热门的好工作,多少人想干挤不进来,你说怎么办?”

  张翠芳维护道:“嫂子,何卫东被开除跟俊民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今天看电影是不是没给钱?”

  张翠芳:“原来是为这事。我是没出钱,那不是何卫东说他在电影院工作,我想看电影就找他,不要钱。”

  “正好今天我和俊民不知道干嘛,路过电影院,就想着去捧捧他的场……怎么,我不跟他好,他就不肯出钱了?”

  说到这儿,张翠芳皱了皱眉,“他怎么这么下头啊,感情他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

  陈愿懒得和张翠芳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掰扯,她看向丁俊民,“翠芳不懂事,小丁你是裁缝厂的大领导,手底下十几号人呢,你难道也不懂吗?她既然不想和卫东搞对象,就不该再拿人家好处,你说对吗?”

  丁俊民臊得脸通红,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嫂子,是我思虑不周,翠芳说是亲戚……”

  “就是啊嫂子,就算我不和那个放映员搞对象,我们也是亲戚啊,我上他那儿看个电影怎么了嘛,说不定是他得罪了领导,人家才要开除他的。”张翠芳噘嘴着,对陈愿说她很是不高兴。

  陈愿冷笑两声,“小丁,你也这样觉得吗?”

  丁俊民抿着唇没说话。

  张老太沉下脸,“陈愿,今天是小丁第一次以芳芳对象的身份来家里,你偏要在这个时候找事吗?”

  有了母亲撑腰,张翠芳也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和俊民去他们电影院看电影是给他面子,他自己工作失误还想赖到我和俊民头上,这种人真是心眼比蜂窝还多,幸好我没选他。”

  丁俊民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

  陈愿本来只打算旁观张翠芳和丁俊民的事情,见张翠芳如此折辱何卫东,她决定给两人添上一把火。

  她故作无奈的笑笑,“小丁,翠芳从小就得家里宠爱,她被惯得有些没样子了,你见谅。”

  “不过卫东的确是受你们连累,我去的时候,他的领导正在训斥他,他还说要不是看在卫东是老员工的份上,就要把他扭送公安了。或许你们不是有意想逃单,但确实害得他丢了工作,更何况他事先并不知道你们会去看电影。”

  “你在裁缝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也不想厂里的同事误以为你看电影不给钱,连累放映员吧?”

  丁俊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好半晌他才说:“嫂子,你想怎么处理?”

  “赔偿他五百块钱吧。”陈愿说:“要是没有今天这回事,卫东以后的工资肯定会越来越高,但是我看在你们不是故意的份上,多少赔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五百!”张翠芳尖叫一声,“俊民妈妈不容易,我都没打算要彩礼,你怎么能一口气要这么多钱啊?”

  “他底下还有好几个弟妹,一大家子人就靠他和叔叔阿姨养活,他这么辛苦,你就没有一点同理心吗?”

  丁俊民作为男人,尤其还是一个领导层的男人,他可以接受向上级卖惨,但他完全不能忍受女方在她家人面前卖惨。

  这让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践踏。

  丁俊民紧紧抿着嘴唇,脸上的颜色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