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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迈出一步,没发出半点声响,那股香气却陡然浓烈了数倍。

  雪倾由走变为跑,头也不回飞快地从怀中摸出传讯符。

  她正欲点燃,忽然耳尖一动,身后传来极轻的‘沙沙’声。

  雪倾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灼热气息笼罩。

  传讯符从指间滑落,飘然落地。

  “唔……”她嘴边的惊呼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捂住。

  后背紧贴着陌生男子的胸膛,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

  雪倾拼命挣扎,心中已经大抵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裴玄度。

  原来这香气是他身上散出来的。

  可她怎么会恰好落在裴玄度静修的山洞前?

  雪倾勉强侧过头,瞥见身后人的侧脸。

  这位仙君的状态明显不对,他身上有危险的、野兽般的躁动,根本不像有压制住情毒的样子。

  雪倾想跑,却被裴玄度打横抱起。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否则本君现在就杀了你。”

  雪倾僵在他怀中,能清晰感觉到他体内紊乱的灵力在暴走。

  比她高境界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泄,在她周身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让她动弹不得。

  裴玄度抱着她,转眼便闪进山洞最里处。

  雪倾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她惊恐地往后缩,却见裴玄度站在洞口,单手掐诀布下结界,将整个山洞与外界隔绝。

  “仙、仙君……”雪倾终于慌了神,她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您清醒一点,我可以帮您找解药!”

  她当然是扯谎。

  她又不是任青衣可以帮裴玄度压制体内的情毒,她只想跑。

  裴玄度瞳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情欲淹没。

  不等她起身跑路,裴玄度已经俯身而下,滚烫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反抗声很快变成破碎的呜咽。

  裴玄度粗暴得近乎残忍,雪倾疼得眼前发黑,百媚阁教她的东西此时忘得一干二净。

  结界内,一场荒唐事正在进行。

  雪倾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心口一凉。

  有什么东西涌入她的体内,顺着经脉迅速流转,在她丹田处盘踞、凝结。

  不知过了多久,雪倾在剧痛中恢复意识。

  她浑身像是被碾碎重组,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更诡异的是,她体内多了一股陌生的力量。

  阴柔、深沉,却又与她奇异地契合。

  雪倾颤抖着伸手,一缕极为纯净的灵力从指尖溢出,在半空中凝结成小小的水蛇。

  在水蛇的四周,她竟看到了平日看不到的东西。

  手掌周围的灵气在她指尖汇聚成水蛇,再由水蛇向外四溢,如此循环往复。

  “这是……”

  灵气流动的轨迹?

  她惊恐地看向仍在昏睡的裴玄度,这力量的源头,似乎正是这位。

  雪倾颤抖着收回手,那缕灵力凝结的水蛇和有规律流动的灵气一起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书中裴玄度因她惊扰了他清修,就要取她性命。

  依照这位仙君的性子,若是醒来发现他们二人……她不敢往下想。

  雪倾只觉脖颈发凉,脑袋仿佛已经不在自己肩上。

  她遭了这样的倒霉事,可比起恨和屈辱更多是恐惧。

  裴玄度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杀了她!

  她不想死,好不容易逃离了百媚阁,她还没活够。

  雪倾强忍浑身剧痛,目光扫视四周,地上掉落着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

  她踉跄着爬过去,捡起那把比她手臂还沉的长剑,剑尖因她的颤抖而摇晃不定。

  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金枝玉叶……

  仙京贵胄……

  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她双手握剑,对准昏睡中裴玄度毫无防备的胸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刺下!

  “唔……”昏睡中的仙君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眉头紧蹙。

  雪倾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着剑柄的手更用力了几分,将剑刃又往深处送了寸许。

  奇怪的是,预想中鲜血喷涌的画面并未出现,只有一缕淡淡的金光从伤口处渗出。

  与此同时,洞口的结界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雪倾松开剑柄,踉跄后退。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凌乱的衣衫,强忍身体不适逃出山洞。

  不知跑了多远,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才靠着一棵树滑坐在地。

  雪倾仔细检查身上,确认看不出异常,才从怀中摸出传讯符点燃,将自己的位置告知其他几人。

  弹幕此时已经彻底疯狂: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屏幕是黑的!道德呢底线呢细节呢过程呢画面呢?!(被禁言)】

  【太癫了这剧情,女二和裴玄度居然……?编剧你出来我赏你两个大嘴巴吃!】

  【女二居然把裴玄度给捅了?!这剧情彻底崩了吧?寒聿仙君就这么没了?我不信!】

  【天台玄青党一位!】

  【够了!劳资开始心疼女二了!漂亮妹宝招谁惹谁了!】

  雪倾无心看这些弹幕,她将脸埋进膝盖,缓解身体的不适。

  不多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道耀眼的红影穿透迷雾落在她面前。

  慕九霄看到雪倾安然无恙后明显松了口气:“雪倾师妹!你可让我们好找,快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雪倾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双腿发软走路慢吞吞。

  慕九霄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目光扫过雪倾红肿的眼睛和怪异的走路姿势,眉头微皱,“发生什么事了?”

  雪倾避开他的视线,“迷雾太大,我走路不当心,摔了一跤。”

  慕九霄盯着她破损红肿的唇瓣,心想这是什么摔法能把嘴也摔破。

  倒像是被男子亲咬的。

  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有男子凭空冒出来非礼了雪倾师妹?

  他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递过去:“先服下这个。”

  雪倾接过,丹药入腹,身体上那股不适果然好了不少。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慕九霄身后,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