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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母亲
“也不知道陆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欧妍没有察觉到应梦珠的异样，叹了口气道：“她应该不会这么傻，真的想要放火**吧？”
应梦珠说：“是实验室事故，陆小姐没有生命危险。”
况且陆雪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
她是海城的明珠，即便没有柏谕，她仍是海城的明珠。
即便退一万步来说，陆雪沫就是忽然不想活了，按照她的温柔体贴，就算自己想死，也不会选择在实验室纵火，牵连无辜的同学。
那不是陆雪沫的作风。
“那就好。”欧妍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应梦珠道：“梦珠，你有没有过，陆雪沫真的死在这场火里的想法？”
应梦珠一怔，“我怎么会……”
她从来没这样想过，甚至真的很担心陆雪沫。
“我只是随口问问。”欧妍忙道：“梦珠，你不要放在心上。”
应梦珠攥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儿才说：“妈，你这样想我，我有些难过。”
“真的很抱歉梦珠。”欧妍握住应梦珠的手，“妈妈没有恶意。就算你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谁没有在脑子里有过不好的念头呢？那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觉得陆小姐遭受这种无妄之灾还要被人议论，有些……”
“我知道。”应梦珠勉强笑笑，“我也觉得陆小姐不应该遇到这些事，她是很好的人，好人该有好报才对。”
她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眼前的食物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她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妈妈，我忽然想起有点事，想先离开。”应梦珠站起身，“希望你用餐愉快。”
“梦珠……”欧妍慌乱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应梦珠说：“是真的有点事。”
欧妍：“那你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知道吗？”
应梦珠点点头，离开餐厅。
今年海城的冬天格外冷。
应梦珠回忆起来，这好像是她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甚至不像是一个热带海岛该拥有的温度了，寒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都说海港终年不雪，或许今年真的会下雪。
应梦珠抬起头看着天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跟欧妍说的有事当然是借口，她只是无法继续面对欧妍了而已。
或许欧妍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格外敏感，本能地会去同情陆雪沫，这些她都能够理解。
但就像是喻安莘曾经说过的，她也本能地觉得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当欧妍问她是不是希望陆雪沫就此在火场里丧生时，她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她们到底分开了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发生太多事情，应梦珠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婴儿，欧妍也不再是那个大雨中狼狈离开的第三者，她们其实对彼此并不了解。
“……阿珠？”忽然有人从背后握住了应梦珠的手腕，“真的是你。”
应梦珠转过头，看见竟然是柏曜。
上次匆匆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曜哥。”应梦珠道：“好巧。你来附近买东西吗？”
她已经逛到了百货商场附近，周围都是大型商超，高楼林立，硕大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奢侈品牌的广告，即便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的大街上，也能嗅见高级香薰的味道。
柏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拉紧了大衣，更严实地盖住后腰上别着的枪。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处理人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沾到血，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才一笑，道：“嗯，是啊，你呢？”
“跟妈妈吵架了。”应梦珠垂着头，用鞋头蹭了蹭地面，抿唇说：“随便走走。”
柏曜自然知道欧妍回来的事情，他拉了拉应梦珠的围巾，问：“为什么吵架？”
“也不是吵架。”应梦珠轻声说：“只是……我们分开太久了。”
血缘确实是最结实的纽带，但血缘并不代表两个人就会毫无隔阂，不生矛盾。
柏曜左右看了看，道：“那边有家茶餐厅，跟我讲讲？”
柏曜给应梦珠点了杨枝甘露和车仔面。
应梦珠没什么胃口，就拿小勺子一直搅弄那份可怜的杨枝甘露，问柏曜：“曜哥，你知道陆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柏曜一顿，“陆雪沫？她能有什么事。”
“不是火灾了么？”
“同实验室的人操作失误，引起火灾，陆雪沫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柏曜说：“只是陆家人惯常大惊小怪，所以才会传出这么离谱的传言。”
柏曜戳戳应梦珠的脸颊，“阿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应梦珠把事情大致讲了下，柏曜皱起眉。
“她这样揣测你？”
“她跟我道歉了。”
柏曜冷笑道：“易地思之，她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就觉得你也会这样想。”
“我觉得……”
“她自己有道德瑕疵，所以现在就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柏曜冷冷说：“你有什么错？你并不知道柏谕有未婚妻——再者，未婚妻不是妻子，谁知道柏谕会不会和陆雪沫结婚。”
应梦珠说：“陆小姐人很好。”
柏曜抬起应梦珠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阿珠，她对你好，那是因为她对你有所求。”
“如果没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可能嫁进柏家，所以你不需要对她有任何愧疚，明白我的意思么？”
应梦珠眼睫颤了颤，“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陆小姐帮过我很多次。”
“你总把人想得很好。”柏曜笑了下，“算了，以后你总会明白的。你别听欧妍的话，要是觉得不舒服，以后不来往也可以。过去二十年没有她，你也长大了，不是吗？”
应梦珠想起欧妍在邵家的处境。
看邵述屿那个态度，一旦邵旻离世，就会把欧妍赶走。邵旻应该会给欧妍留下一些遗产，但难保邵述屿不会做手脚。
那个狗一样的坏小孩干出什么来应梦珠都不会觉得奇怪。
欧妍会这样，大概还是因为对自己年轻时候的那段经历太过在意了。
“虽然你没说，但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柏曜啧了声，“这么会儿就把自己哄好了对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母亲
“也不知道陆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欧妍没有察觉到应梦珠的异样，叹了口气道：“她应该不会这么傻，真的想要放火**吧？”
应梦珠说：“是实验室事故，陆小姐没有生命危险。”
况且陆雪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
她是海城的明珠，即便没有柏谕，她仍是海城的明珠。
即便退一万步来说，陆雪沫就是忽然不想活了，按照她的温柔体贴，就算自己想死，也不会选择在实验室纵火，牵连无辜的同学。
那不是陆雪沫的作风。
“那就好。”欧妍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应梦珠道：“梦珠，你有没有过，陆雪沫真的死在这场火里的想法？”
应梦珠一怔，“我怎么会……”
她从来没这样想过，甚至真的很担心陆雪沫。
“我只是随口问问。”欧妍忙道：“梦珠，你不要放在心上。”
应梦珠攥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儿才说：“妈，你这样想我，我有些难过。”
“真的很抱歉梦珠。”欧妍握住应梦珠的手，“妈妈没有恶意。就算你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谁没有在脑子里有过不好的念头呢？那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觉得陆小姐遭受这种无妄之灾还要被人议论，有些……”
“我知道。”应梦珠勉强笑笑，“我也觉得陆小姐不应该遇到这些事，她是很好的人，好人该有好报才对。”
她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眼前的食物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她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妈妈，我忽然想起有点事，想先离开。”应梦珠站起身，“希望你用餐愉快。”
“梦珠……”欧妍慌乱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应梦珠说：“是真的有点事。”
欧妍：“那你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知道吗？”
应梦珠点点头，离开餐厅。
今年海城的冬天格外冷。
应梦珠回忆起来，这好像是她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甚至不像是一个热带海岛该拥有的温度了，寒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都说海港终年不雪，或许今年真的会下雪。
应梦珠抬起头看着天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跟欧妍说的有事当然是借口，她只是无法继续面对欧妍了而已。
或许欧妍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格外敏感，本能地会去同情陆雪沫，这些她都能够理解。
但就像是喻安莘曾经说过的，她也本能地觉得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当欧妍问她是不是希望陆雪沫就此在火场里丧生时，她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她们到底分开了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发生太多事情，应梦珠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婴儿，欧妍也不再是那个大雨中狼狈离开的第三者，她们其实对彼此并不了解。
“……阿珠？”忽然有人从背后握住了应梦珠的手腕，“真的是你。”
应梦珠转过头，看见竟然是柏曜。
上次匆匆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曜哥。”应梦珠道：“好巧。你来附近买东西吗？”
她已经逛到了百货商场附近，周围都是大型商超，高楼林立，硕大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奢侈品牌的广告，即便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的大街上，也能嗅见高级香薰的味道。
柏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拉紧了大衣，更严实地盖住后腰上别着的枪。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处理人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沾到血，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才一笑，道：“嗯，是啊，你呢？”
“跟妈妈吵架了。”应梦珠垂着头，用鞋头蹭了蹭地面，抿唇说：“随便走走。”
柏曜自然知道欧妍回来的事情，他拉了拉应梦珠的围巾，问：“为什么吵架？”
“也不是吵架。”应梦珠轻声说：“只是……我们分开太久了。”
血缘确实是最结实的纽带，但血缘并不代表两个人就会毫无隔阂，不生矛盾。
柏曜左右看了看，道：“那边有家茶餐厅，跟我讲讲？”
柏曜给应梦珠点了杨枝甘露和车仔面。
应梦珠没什么胃口，就拿小勺子一直搅弄那份可怜的杨枝甘露，问柏曜：“曜哥，你知道陆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柏曜一顿，“陆雪沫？她能有什么事。”
“不是火灾了么？”
“同实验室的人操作失误，引起火灾，陆雪沫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柏曜说：“只是陆家人惯常大惊小怪，所以才会传出这么离谱的传言。”
柏曜戳戳应梦珠的脸颊，“阿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应梦珠把事情大致讲了下，柏曜皱起眉。
“她这样揣测你？”
“她跟我道歉了。”
柏曜冷笑道：“易地思之，她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就觉得你也会这样想。”
“我觉得……”
“她自己有道德瑕疵，所以现在就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柏曜冷冷说：“你有什么错？你并不知道柏谕有未婚妻——再者，未婚妻不是妻子，谁知道柏谕会不会和陆雪沫结婚。”
应梦珠说：“陆小姐人很好。”
柏曜抬起应梦珠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阿珠，她对你好，那是因为她对你有所求。”
“如果没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可能嫁进柏家，所以你不需要对她有任何愧疚，明白我的意思么？”
应梦珠眼睫颤了颤，“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陆小姐帮过我很多次。”
“你总把人想得很好。”柏曜笑了下，“算了，以后你总会明白的。你别听欧妍的话，要是觉得不舒服，以后不来往也可以。过去二十年没有她，你也长大了，不是吗？”
应梦珠想起欧妍在邵家的处境。
看邵述屿那个态度，一旦邵旻离世，就会把欧妍赶走。邵旻应该会给欧妍留下一些遗产，但难保邵述屿不会做手脚。
那个狗一样的坏小孩干出什么来应梦珠都不会觉得奇怪。
欧妍会这样，大概还是因为对自己年轻时候的那段经历太过在意了。
“虽然你没说，但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柏曜啧了声，“这么会儿就把自己哄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