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二愣领命,脸上挂着谄媚又有些复杂的笑意,搓着手就朝竹楼走去。

  竹楼之上,昏暗的角落里,李婉玲抱着双膝瑟瑟发抖,一张俏脸毫无血色。

  刚才篝火旁陈汉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张宁……

  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与绝望。

  本以为,在这乱世里,终于抓住了一根可以依靠的浮木,日子不说有多好,至少有了安身立命的希望。

  可这才过去多久?

  仅仅一夜温存,那句护你一世周全的承诺还言犹在耳,人,就这么没了。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死寂般的决然。

  “张宁,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既然你死了,我绝不会让旁人再玷污我分毫!”

  下定决心后,她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墙边,从挂着的一堆杂物中,抽出那把张宁用过的,已经锈迹斑斑的佩刀。

  冰冷的刀锋贴上白皙娇嫩的脖颈,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李婉玲闭上眼,握着刀柄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就要横向一抹。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竹楼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王二愣领着两个兵痞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要!”

  王二愣魂都快吓飞了,一个箭步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攥住了李婉玲握刀的手腕,死死地将刀抢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兵卒也是手疾眼快,趁着李婉玲失神之际,一人上前将其拦腰抱住,另一人抓住她的双腿,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楼下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李婉呈又惊又怕,拼命挣扎哭喊,可她一个弱女子,那点力气在两个身强力壮的兵痞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王二愣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张宁那鬼神莫测的手段,那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震惊,也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打心底里觉得,若是能一直跟着张宁这样的人物,说不定真能混出个人样来。

  谁又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当个任人欺凌的炮灰?

  可现在,张宁死了,陈汉这个废物又重新当家做主。

  他也只能认命。

  李婉玲被两人粗暴地扛到篝火旁的空地上,像扔一件货物般丢在地上。

  陈汉一双贼眼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当看清那张梨花带雨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蛋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腹中一股邪火腾地就烧了起来。

  他咂了咂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啧啧,没想到啊,还真是个绝色美人儿。”

  “不过可惜,张宁那个短命鬼已经死了,从今晚起,就由我来好好疼你!”

  说着,他便上前一步, 大手一把抓住了李婉玲雪白的手腕。

  “啊!”

  李婉玲发出一声惊呼,又惊又怕,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模糊了视线。

  哭着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已经是张宁的人了,求求你……”

  一听这话,陈汉眼中的**光更盛,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老子就喜欢玩别人的女人!活好,不用教,什么都会!”

  话音落下,他手腕猛地一用力,直接将李婉玲从地上拽起,拉进了自己怀里。

  李婉玲奋力挣扎,哭得撕心裂肺,可那点反抗在陈汉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旁的冯彪双拳攥得咯咯作响,一双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这辈子没佩服过谁,张宁是第一个。

  虽然张宁死了,可李婉玲是他的女人。

  冯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爷们儿,有义务保下她!

  念及此处,冯彪再也按捺不住,刚要上前出声阻止。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营地周围的黑暗中传来。

  “陈汉,你这是在玩火啊!”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炸雷,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

  陈汉脸上的**笑僵住了,抱着李婉玲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几分。

  这声音……

  是张宁的?

  所有人,包括正在哭喊挣扎的李婉玲,都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篝火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一双眸子在夜色里,闪烁着森然的寒光,犹如从地狱归来的索命恶魔。

  “张……张宁?”

  看清来人,陈汉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李婉玲的手,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没死?”

  张宁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没死。”

  “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婉玲如梦初醒,哭喊着扑进了张宁的怀里,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化作了压抑不住的抽泣。

  张宁伸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怀中颤抖的娇躯,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不要怕,有我在!”

  李婉玲在他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却依旧止不住地无声抽泣着。

  而另一边,陈汉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强行壮着胆子,色厉内荏地叫道:“校,校尉大人已经重新,重新将我提拔为什长了!”

  “你,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张宁脸上的狞笑愈发森冷。

  他轻轻拍了拍李婉玲的后背,示意她站到一旁,随后,他转身从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兵卒腰间,呛啷一声抽出佩刀,一步一步,朝着陈汉走去。

  “噗通!”

  陈汉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张……张什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当牛做马……”

  “机会?”

  张宁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残忍的讥嘲。

  下一刻,他手腕一抖。

  一道寒光闪过。

  “噗!”

  陈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地落在地上。

  脖颈处,碗口大的伤口中,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冲起一米多高,随后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兵卒全都石化当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