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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就是你带来的瘟疫!拿命来!”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开茅草屋顶,手持淬毒的短刃,直扑李梵娘后心。

  “小心!”

  杜仁绍离李梵娘还有几步距离,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多想,完全不顾伤口,硬生生撞过去。

  噗嗤!

  杜仁绍闷哼一声,他的肩胛骨被刺破。

  “将军!”

  “保护将军和李大夫!”

  赵虎和王猛目眦欲裂,拔刀冲来。

  屋顶破洞处,又接连跃下三道黑影,直扑杜仁绍和李梵娘。

  利用村民围攻制造混乱在前,趁李梵娘救治病人分神之际发动刺杀。

  “找死!”杜仁绍双目赤红,不顾插在肩上的短刃,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腕,直接拧断。

  又将另一个冲到近前的刺客踹飞出去,撞塌了土墙。

  但他也因强行发力,左肩伤口鲜血狂涌,眼前一阵发黑。

  李梵娘将老妇人推向墙角安全处,看着杜仁绍为了救她又一次中刀。

  “系统!兑换强效麻醉喷雾。”

  【兑换成功!消耗医德值80点。麻醉喷雾已就绪!】

  就在第三个刺客的刀即将砍中踉跄的杜仁绍时,李梵娘闪过去拿起喷雾一顿喷。

  几名刺客动作猛地一滞,感觉半边身子瞬间麻了。

  而吸入气雾的刺客更是如同喝醉了酒,眼神涣散,动作变得迟滞僵硬。

  “杀!”

  赵虎、王猛几人瞬间将那几个被影响的刺客砍翻在地。

  剩下的那名手腕被折断的刺客见势不妙,咬碎了口中的毒囊,顷刻间毙命。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快。

  屋里屋外,一片狼藉,血腥味混合着疫病的恶臭,令人作呕。

  杜仁绍拄着从刺客尸体旁捡起的钢刀,勉强站立着,左肩伤口黑血汩汩流出,脸色惨白,嘴唇泛青。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李梵娘身上,确认她安然无恙。

  李梵娘快步走到他身边,心猛地揪紧,迅速用银针扎入穴位护住心脉。

  “撑住!”她声音带颤抖。

  “有我在,阎王也带不走你!”

  她扶住他对着惊魂未定的赵虎吼。

  “立刻回农庄!快!”

  王家村的疫病,七皇子的毒计,此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的眼中,只剩下这个为了她,再次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男人。

  回了庄子,李梵娘迅速分配好几人要做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加上系统的解毒剂让他脱离危险。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梵娘!”张大娘赶紧扶住她。

  “我没事……”李梵娘摆摆手,声音虚弱。

  “赵虎,王猛,你们轮流守着他,他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交代完,她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了房间。

  李梵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她打来一盆冷水,就着昏暗的油灯,一遍遍地用力搓洗着自己的双手和手臂。

  水盆里,水渐渐被染成了淡红色,那是杜仁绍的血。

  她害怕,害怕那个强大得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真的会就此倒下。

  她更害怕,害怕自己拼尽全力,最终还是留不住他。

  这种害怕,比当初独自面对七皇子的威胁,比在战场上抢救张掖时,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他一次次地想要她和杜仁绍的命,这笔债,她李梵娘记下了。

  这个**,他明知自己重伤未愈,明知那刀上有剧毒,却还是为她挡住了那一击。

  她靠在墙上,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

  湿意从眼角蔓延开来。

  她多久没有哭过了?

  从穿越而来面对绝境,到独自带着春儿挣扎求生,到面对各种明枪暗箭……

  她以为自己早已坚硬如铁。

  可现在她哭了,泪水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小小的身体依偎到她身边。

  李梵娘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春儿正担忧地看着她。

  小姑娘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另一只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娘亲……不哭……”春儿脸上满是心疼。

  “爹爹……会好……不怕……”

  她接过药碗,将春儿紧紧搂在怀里。

  “嗯,不怕。”李梵**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爹爹会好的。娘亲不会让他有事。”

  她抱着春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情绪慢慢平复。

  擦干眼泪,把药一饮而尽。

  她站起身,牵着春儿的手,再次走向杜仁绍在的屋子。

  她不能倒下,未来还有无数场硬仗要打,她必须站起来。

  推**门,赵虎和王猛立刻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他怎么样?”

  李梵**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回李大夫,将军的呼吸平稳些了,刚才……刚才还哼了一声。”

  赵虎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李梵娘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他的情况,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擦拭着杜仁绍额头的冷汗和脸上沾染的血污。

  就在这时,杜仁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和迷茫。

  当看清床边坐着的人,看清她眼中的担忧时,他扯出了一个笑。

  “……吓着……你了……”

  “又受伤了……”

  李梵娘擦拭的动作一顿,酸楚和心疼涌上鼻尖。

  她放下棉布,轻轻握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布满了厚茧,此刻却冰凉无力。

  “疼吗?”她轻声问。

  杜仁绍微微摇头,目光贪婪地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不疼……你……没事就好……”

  李梵**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哽咽。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杜仁绍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回握了一下。

  “……好……”他闭上眼睛,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李梵娘没有松开他的手,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守着他。

  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

  春儿不知何时也搬了个小凳子,安静地坐在李梵娘脚边,脑袋靠在娘亲的腿上。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睡觉的爹爹和握着爹爹手的娘亲,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寒风呼啸。

  李梵娘看着杜仁绍沉睡的侧脸,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杜仁绍,等你伤好了……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