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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牙峪失守,名将张掖垂危,这已非个人荣辱得失,而是关系到一国安危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杜仁绍身上的煞气再也抑制不住,一步上前夺过急报公文,迅速扫过。

  “**养的!北狄什么时候胆子这么肥了,敢突袭狼牙峪!”

  他猛地攥紧公文,指节发白。狼牙峪是杜仁绍曾战斗过的地方,深知其险要。

  李梵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医生,她深知每一秒都关系到张掖的生死。

  “公文上可有伤情具体描述?伤多久了?河西府现在最缺什么药?”

  那驿卒努力回想道。

  “伤…伤是前天快落日前的事。随军郎中说…张将军伤得太重,肚破肠流,他们只敢…只敢用布裹着抬回去,但流血不止…”

  “用了寻常的金疮药粉根本止不住,还…还发高烧说胡话了!缺…缺止血的好药,缺退烧的神药啊!”

  说到最后,又带了哭腔。

  前天落日?

  距现在已经快两天两夜!

  开放性伤口感染会休克的!

  李梵**心直往下沉。

  “李梵娘立刻查看系统。

  经过救治水痘、以及平日救治积累,目前她的医德值有三百多点。

  “去河西府!”

  李梵娘目光扫过驿卒和杜仁绍。

  “准备最快的马!我需要带上助手,还有我所有的‘秘药’!”

  “我安排!河西军情紧急,我立刻进宫请命!有我去,河西府的人不敢阻挠你诊治!”

  作为京畿大营主将,他回防京畿责无旁贷,更重要的是,有他护卫,李梵**安全和权威才有保障。

  他立刻吩咐。

  “赵虎!点我亲兵卫队!整备三日干粮,用最好的马!立刻待命!传讯九皇子府,急报已到,我即刻进宫面圣!”

  “是!将军!”

  赵虎应命,转身狂奔而去。

  杜仁绍深深看了李梵娘一眼。

  “此地到河西,驿站全开,昼夜不停,最快也要三日!一切…拜托了!张掖不能死,狼牙峪必须夺回!”

  说罢,他拿起佩刀,大步流星冲出医馆。

  几乎是同时,九皇子李睿也接到了急报。

  他在府中听着内侍低声汇报李梵**动向和杜仁绍已入宫请命的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案,发出笃笃声。

  “真是一步‘好棋’啊…”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寒意。

  “偏在此时出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太宗看着手中的急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七皇子李珩、九皇子李睿、兵部尚书、太医院院正杨清源等重臣肃立阶下。

  杜仁绍单膝跪地,陈述军情。

  “…狼牙峪地势险要,北狄以轻骑冒死攀越绝壁,焚毁峪后栈道守备不足,张掖将军亲率卫队逆击,身负重伤!”

  “臣恳请陛下即刻发兵回援!迟则河西危矣!京畿震恐!”

  兵部尚书立刻附和。

  “陛下!杜将军所言极是!宜速派精兵驰援,稳固河西门户!”

  “陛下!”

  太医院院正杨清源却突然出声。

  “老臣也请一言!军情紧急自不待言!然张掖将军重伤垂危,公文言明乃开膛破肚之创!”

  “此等伤势,万难有生理!军医班所学不过皮毛,河西当地郎中束手,即便李医仙赶到,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且千里奔波,劳师动众,若李医仙未能救活张将军,又耽误了行程,于军心民心恐都…雪上加霜!”

  “老臣斗胆,李医仙虽有奇术,但擅断生死者,终究难测天意啊!”

  他语气沉痛,似乎悲天悯人,却字字贬低李梵**医术,暗示其失败的可能性和巨大负面影响。

  七皇子李珩适时接口。

  “杨院正虽言辞耿直,却也是老成持重之言。那李梵娘一介女流,纵有些许偏方奇技,终究非正统医道。”

  “让她千里迢迢去救张将军,若不成,将士们会怎么想?河西百姓会怎么想?”

  “只怕未退狄兵,先寒了军心民心。不如由太医院选派精干老成医官前往。”

  杜仁绍强压着胸中怒意,正要反驳。

  “父皇!”

  九皇子李睿上前一步,恭敬而有力。

  “杨院正与七皇兄之虑,看似稳妥,实则因噎废食!”

  “张掖将军乃国之干城,河西屏障,岂可因‘可能失败’就放弃任何一线生机?”

  “所谓‘正统医道’,在开胸破腹的重创面前,可还有他法?军医班已有证明,其急救止血缝合之术,确能救命!”“李医仙在京中的种种惊人之举,起死回生,难道不是‘天意’垂青于其医术、垂青于我大齐?”

  “此时不以奇技救国,更待何时?!儿臣以为,当立即遣李医仙北上,快马加鞭,不得延误!”

  “成则保住大将、稳定边陲,万一不成…那也是天意难违,但其‘不避艰险、一往无前’之心,足以激励三军奋勇杀敌,卫我家国!此乃大节大义!”

  李睿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接将李梵**北上,提到了为国尽忠、激励军民的高度,化解了杨清源等人担忧的隐患。

  失败是天意,敢去已是壮举。

  更借势反将一军,点明唯有李梵娘之术,才有一线可能!

  太宗眉峰紧锁,目光在儿子和重臣之间逡巡。

  张掖之重,边关之急,他心知肚明。

  对于李梵**能力,他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记忆犹新。

  杨清源等人的保守和陈词滥调,在这等急务面前,显得愈发迂腐可笑。

  李睿那句“不避艰险、一往无前”,更是触动了他当年登基时锐意进取的心气儿。

  终于,皇帝缓缓开口。

  “够了!国之将才,岂容轻弃!杜仁绍!”

  “臣在!”

  “朕命你即刻统率京畿大营精骑五千,火速驰援河西!务必夺回狼牙峪,驱除狄虏!”

  “臣遵旨!”杜仁绍应命。

  “至于李医仙…”太宗的目光转向阶下。

  “传朕口谕,赐七品安人李梵娘‘妙手无双’金腰牌一面,代天子北巡,专责救治张掖将军及前线受伤将士!”

  “沿途官府驿站倾力供其驱使,不得有误!让她即刻启程,需何药具,皆可调用太医院库!告诉她,人,给朕尽量救回来!”

  皇帝的口谕,字字千金。

  “妙手无双”金腰牌是御赐荣耀,这意味着李梵娘获得了临时性的地方权利,连太医院也要“供其驱使”。

  杨清源等人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皇帝这道意思,不仅粉碎了他们的反对,更是肯定了李梵**价值,狠狠地扇了反对手术外科的老臣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七皇子李珩眼神阴鸷,却不敢再言。

  杜仁绍心中高兴不已。

  他知道,李梵娘得到了一个能改变整个医疗系统的契机。

  李睿低头,唇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