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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老仆腿脚发软,几乎是张贵半拖半拽的跑着。

  “烧!抽!吐白沫!”

  老仆语无伦次的哭腔在风里破碎。

  李梵**心沉到谷底。

  果然没逃过术后感染,最凶险的就是脓毒血症! 。

  【系统,远程扫描启动,王瑞。】

  【生命体征:高热(41.2℃),全身多处炎症,多器官有衰竭倾向,败血症休克前期。】

  【多重耐药菌,青霉素无效】

  【兑换强效抗生素‘,需医德值:150点!确认兑换?】

  “确认!”

  【医德值—150!兑换成功!注射剂已存入药箱夹层!】

  刚到王家小院,凄厉的哭嚎便传到耳中。

  “瑞儿!我的瑞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娘!”

  王夫人瘫在床边,死死抓着孩子滚烫的手。

  王瑞小小的身体在锦被下抽搐,口角溢出带血丝的泡沫,脸是骇人的青紫,进气少出气多。

  王掌柜面如死灰,看到李梵娘如同见到了救星,扑过来就要下跪。

  “李夫人!救……”

  “让开!”

  李梵娘一把推开他,扑到床边。

  碍事儿,孩子有问题,你还跪啥,烦人!

  伸手碰到孩子皮肤的瞬间,那温度高的让她心惊。

  根本没时间犹豫。

  她一把掀开薄被,露出孩子被汗水浸透的寝衣和腹部包扎的棉布,棉布边缘已被渗出的黄水浸染。

  “剪子!烈酒!快!”

  张贵抖着手递上。

  李梵娘用烈酒浇淋双手和剪子,咔嚓几下剪开包扎的布条和缝线。

  伤口红肿翻卷,边缘溃烂,脓液正从缝线针眼和切口缝隙里不断渗出,散发着腐臭。

  “脓毒入血,邪陷心包!”

  李梵**声音盖过王夫人的啜泣。

  她迅速从药箱夹层抽出注射器。

  “摁住他!”

  王掌柜和赶来的两个仆人死死按住孩子的四肢。

  李梵娘找准孩子大腿外侧肌肉,将针头刺入。

  把药推进去。

  【强效抗生素注入!预计起效时间:15—30分钟!宿主需维持目标生命体征!】

  “参片!压在他舌下!”

  张贵立马将切好的参片塞进王瑞牙关。

  “温水!棉巾!物理降温!擦他的腋窝、脖颈、腹股沟!一刻不停!”

  她指挥着吓傻的仆妇。

  “张贵!我药箱底层青瓷瓶,倒三粒化入半碗温水,撬开嘴灌下去!吊命!”

  那是她仅存的几粒保元丹,吊命用的。

  李梵娘跪在床边,一手搭着王瑞越来越微弱的脉搏,一手用棉巾不停擦拭孩子滚烫的皮肤。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孩子青紫的小脸上。

  王掌柜夫妇的哭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倒计时:10…9…8…】

  系统的计数敲打着李梵**神经。

  【3…2…1…】

  “呃……”

  就在最后一秒,王瑞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 。

  “瑞儿!”

  王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而……

  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发生。

  小孩儿绷紧的小身体,松弛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微弱的抽气声,从孩子喉咙里溢出。

  “嗬……”

  王瑞胸口几乎停止的起伏,重新开始了,虽然不大。

  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脸上那层骇人的青紫,如同潮水缓缓褪去,虽然依旧潮红滚烫,却不再是死气。

  “降了!降了!”

  一直摸着孩子额头的仆妇突然尖叫起来。

  “好像……没那么烫手了!”

  王掌柜猛地扑到床边,颤抖着手去探儿子的鼻息,又去摸脖颈的脉搏。

  “活了!活了!老天爷!瑞儿活了!”

  这个中年男人涕泪横流,对着李梵娘砰砰磕头。

  “神医!活菩萨!再造之恩!再造之恩啊!”

  王夫人扑在儿子身上,哭得几乎晕厥,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李梵娘浑身脱力,后背靠在床柱上,才没滑倒在地。

  她看着王瑞胸膛的起伏,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逐渐平稳,紧绷的心弦松开,眼前一阵发黑。

  赌赢了! 。

  这一夜,李梵娘寸步未离。

  每隔半个时辰探脉、观舌、查腹、测温。

  头孢的效果强的超乎想象。

  后半夜,王瑞的高热开始下降,抽搐停止,呼吸也平稳下来。

  虽然依旧昏睡,但已脱离生命危险。

  晨曦微露时,李梵娘和张贵才被王家千恩万谢地送回店里。

  她累得快要虚脱,沾床便沉沉睡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王家小儿起死回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半个京城! 。

  “听说了吗?朱雀大街新开那女医馆!神了!”

  “福瑞祥王掌柜的独苗,肠子烂了,胡大夫都说没救了!硬是被那位李夫人开膛破肚,把烂肠子切了,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开膛破肚?我的老天爷!那还能活?”

  “千真万确!昨儿半夜还差点咽气,浑身抽抽吐白沫!李夫人赶过去,一针下去,嘿!立马就缓过来了!今早听说烧都退了!”

  “一针救命?这……这莫不是仙术?”

  “御赐的金匾挂着呢!‘妙手仁春’!我看是实至名归!”

  “仙姑!这是活菩萨下凡济世啊!”

  “医仙!以后得叫李医仙!”

  流言越传越神,“开膛破腹”、“一针救命”、“起死回生”、“李医仙”的名号不胫而走。

  “妙手仁春”的门槛,在第二天李梵娘醒来时,几乎被蜂拥而至的病患和看热闹的人群踏破。

  人潮汹涌,几乎将门面淹没。

  张贵和几个伙计嗓子喊哑了,拼命维持秩序。

  “排队!都排队!重病急症优先!”

  “都别挤,一个一个来!”

  李梵娘强撑着疲惫坐堂。

  她脸色依旧苍白。

  每一个病患,无论贫富,她都仔细询问,耐心解答,开方斟酌再三。

  那份温和,众生平等的模样,无形中更添了“医仙”的光环。

  斜对面,“锦绣坊”二楼雅间。

  陈娘子“啪”地一声摔碎了手中的茶盏,脸色铁青。

  “**人!踩着我家锦绣坊和胡大夫的脸面往上爬!开膛破肚?一针救命?我呸!”

  她死死抠着窗棂,瞪着对面门庭若市的“妙手仁春”,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化成实质。

  “什么医仙!分明是装神弄鬼、惑乱人心的妖妇!”

  “起死回生?阎王爷不收的短命鬼,让她捡去充门面罢了!等着瞧吧,用这等邪门歪道,迟早要现原形!”

  “看她能得意到几时,总有她阴沟里翻船、身败名裂的那天!”

  陈娘子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想要将李梵娘生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