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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几匹快马直奔城西三岔河口。

  杜仁绍亲自驾车,李梵娘坐在他身旁,身后是王猛率领的一队骑兵。

  夜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越是靠近河口,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儿就越发明显。

  李梵**心不断下沉。

  到达目的地时,先一步赶到的士兵们已经用木栅和绳索拉起了简单的警戒线,阻止了几个想取水的渔民,现场气氛紧张。

  河水看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李梵娘跳下马车,直奔河边。

  杜仁绍紧随其后,手握刀柄,警惕地环视四周。

  “系统,帮我分析水质,找到污染中心。”

  【污染中心位于上游五百米处河湾回流区,毒素正在快速扩散。】

  李梵娘立刻从药箱中取出特制的琉璃瓶和长杆,想要取水样。

  “我来!”杜仁绍接过长杆,小心地探入河中取水。

  就在水样取上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

  几声破空声从侧面的芦苇荡中响起,直直射向杜仁绍和李梵娘。

  “有埋伏!”杜仁绍一把将李梵娘拉到身后,同时挥刀挡住攻击。

  “叮叮”几声,几枚淬毒的针被打落在地。

  但还有一枚角度刁钻的直奔李梵娘面门。

  杜仁绍回刀已来不及,竟下意识用手臂去挡。

  “噗!”毒针没入他小臂。

  “仁绍!”李梵娘惊呼。

  “没事!”杜仁绍咬牙,一把拔出毒针,伤口周围瞬间泛起乌青。

  “保护国公和夫人!”王猛气的眼睛通红,骑兵们立刻朝芦苇荡冲去,很快里面传来了兵刃交击和惨叫声。

  李梵娘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一把抓住杜仁绍的手:“别动!”

  她立刻从药箱取出解毒血清和药粉,迅速给他注射、敷药。

  【宿主,是同类毒的浓缩版本,幸好剂量小,立刻清创就行】

  杜仁绍额角沁出冷汗,却哼都没哼一声,只催促:“快取样本!我撑得住!”

  李梵娘强忍心疼和恐惧,快速取好水样让系统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芦苇荡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王猛提着滴血的刀回来。

  “国公爷,夫人,刺客共七人,全部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杜仁绍点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李梵娘。

  突然,李梵娘抬起头:“分析出来了!毒可以配制解药和净化剂!”

  “但需要的药材多,必须立刻回大营配制!”

  “王猛!你护送夫人回去!调动所有军医和药师,全力配合夫人!”杜仁绍立刻下令。

  “那你呢?”李梵娘急问。

  “我留在此地坐镇,指挥净水和排查,防止他们二次投毒!”

  “快走!时间不等人!”

  李梵娘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深深看了杜仁绍一眼,看到他手臂上伤口处的黑色正在褪去,心下稍安。

  “你小心!每隔半个时辰服一次这个药粉!”她塞给他一个小纸包,转身上了马车。

  “走!”

  马车向着军营疾驰而去。

  回到军营,李梵娘立刻开始配药。

  药房全面戒严,所有需要的药材被迅速送来。

  在李梵**指挥下,军医和药师们分成数组,按照她给出的精确配方和流程,熬煮、研磨、配制……

  整个过程中,李梵娘不断根据系统反馈微调着配方,亲自把控。

  天快亮时,第一批解毒药丸和净化剂终于配制完成。

  “快!立刻将药丸分发给已经接触过河水的军民!净化剂立刻投入三岔河口及下游各主要水段!”李梵娘声音沙哑。

  士兵拿着药剂转身就跑。

  李梵娘瘫坐在椅子上,几乎虚脱。

  天色大亮时,杜仁绍回来了。

  他的手臂包扎着,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

  “净水剂起效了,下游水质恢复了,投毒点也被控制住了。”

  他走到李梵娘面前,看着她疲惫不堪却依然清亮的眼睛,“梵娘,你又救了这苏州城一次。”

  李梵娘摇摇头,靠进他怀里,“是我们一起。”

  杜仁绍揽着她靠在自己未受伤的肩上。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两人不知何时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晌午,帐内温度也升高了些。

  李梵娘是先被热醒的,后来又被帐外的操练声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枕着的“枕头”硬邦邦的,还热得厉害,扰人清梦。

  她不满地蹙紧眉头,张嘴就朝着那热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杜仁绍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清醒。

  低头一看,自家夫人正闭着眼,叼着他胸前中衣的布料,发泄着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那点力道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磨,痒痒的,带着点撒娇似的意味。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上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他故意抽着气,压低声音逗她:“哎哟…夫人饶命…为夫的肉硬,仔细别硌了牙…”

  李梵娘这才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连忙松开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坐起来,嘴上却不肯认输,强撑着嘟囔:“谁、谁让你硌着我了…热死了…”

  杜仁绍朗声大笑,手臂却收得更紧,不让她逃开。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灼热:“为夫给你当枕头还当出错了?嗯?那夫人说说,想怎么罚?”

  “你…你无赖!”李梵娘又羞又恼,手肘往后顶他,小心避开了他受伤的手臂,“快放开!热!”

  “不放。”杜仁绍耍起无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满足,“抱着自家夫人,天经地义。再说,昨晚可是某人主动投怀送抱…”

  “杜仁绍!”李梵娘耳根更红了,扭过头瞪他,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里面的深情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竟一时忘了词。

  两人笑着闹着,在榻上较了会儿劲,一个非要抱,一个往旁边推。

  最后还是杜仁绍怕惹恼了自家媳妇儿,见好就收,松开了手臂,顺势拉起她的手。

  “好了,不闹了,起来洗漱,该用早饭了。”

  “王猛那小子肯定备好了,再不去,他该在帐外转悠第八圈了。”

  李梵娘哼了一声,算是默许,起身整理衣襟和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