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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梵娘眉头紧锁。

  周院正是太医院首座,医术精湛。

  连他都束手无策,这瘟疫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陛下旨意,”李睿看着李梵娘,眼中带着恳求和一担忧,“命李梵娘为钦差,全权负责南诏边境瘟疫防治事宜,可调动一切资源!便宜行事!”

  “务必…将瘟疫挡在国门之外,同时…查清南诏国主暴毙真相,稳定南诏局势!以防他国趁虚而入!”

  她不仅要对抗瘟疫,还要深入南诏这个巫蛊盛行、局势动荡的国家,查清国主死因。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梵娘…”李睿欲言又止,“此行…凶险万分!父皇也知…但…南诏若乱,瘟疫失控,必将波及大胤!”

  “梵娘你医术通神,仁心仁术…父皇说…唯有托付于你,才有一线生机!”

  李梵娘沉默片刻。

  她当然知道此行的凶险,但…医者的天职,让她无法退缩。

  更何况,这关系到无数百姓的性命,关系到边境的安危。

  “臣妇…领旨!”李梵娘抬起头,“但请殿下转告陛下,臣妇需要最精锐的护卫,最充足的药材,以及…教习局十名最优秀的医工随行!”

  “没问题!”李睿立刻应道,“父皇已下旨,由镇国公杜仁绍,亲率三百玄甲军精锐,护卫夫人南下。”

  “所需药材物资,由太医院和内库全力供应,教习局人员,由夫人自行挑选!”

  李梵娘心中稍安。有杜仁绍在身边,再大的凶险,她也有勇气面对。

  “何时出发?”李梵娘问。

  “越快越好!”李睿沉声道,“疫情如火!刻不容缓!”

  “好!”李梵娘点头,“给我一天时间准备!明日清晨出发!”

  李睿离开后,李梵娘立刻开会。

  她挑选了刘二柱等十名经验丰富、胆大心细、擅长外伤处理和防疫的医工。

  同时,她打开系统商城,开始疯狂选东西:强效抗生素、抗病毒血清、消毒剂、防护服、口罩、手套、简易检测试剂盒…所有能想到的防疫物资,全部放进系统空间。

  傍晚,回到镇国公府。

  杜仁绍已经在书房等她。

  他一身戎装,正在擦拭佩刀,神情冷峻。

  “都安排好了?”杜仁绍问。

  “嗯。”李梵娘点头,“教习局十人,物资清单已交给周院正。我们明早出发。”

  杜仁绍放下刀,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怕吗?”

  李梵娘摇摇头:“有你在,不怕。”

  杜仁绍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将她拥入怀中:“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瘟疫…我们一定能解决!”

  “嗯。”李梵娘靠在他的胸膛上。

  “对了,”杜仁绍想起什么,低声道,“阿史那咄吉临走前,派人送来一份密信。”

  “密信?”李梵娘抬起头。

  “嗯。”杜仁绍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他说…南诏之事,恐非天灾,而是人祸!让我们小心…南诏国主之死,可能与西羌有关!”

  “他还说…若遇危难,可持金狼牙令,向靠近南诏边境的‘黑石部’求援!黑石部首领是他的心腹!”

  西羌?

  李梵娘心头一凛!

  又是西羌!那个在教习局投毒刺杀失败,巫医摩罗铩羽而归的西羌?

  他们竟然把手伸到了南诏?

  李梵娘接过密信,拆开火漆。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小心西羌‘鬼医’!南疆瘟疫…或为其手笔!此人…善用活人炼毒!已非人哉!”

  阿史那咄吉的信,再结合南诏国主离奇暴毙的惨状(七窍流血,全身溃烂)和边境爆发的诡异瘟疫(高热、脓疮、口鼻流血)…...

  这不是天灾,而是彻头彻尾的人祸。

  “鬼医”策划,西羌支持,针对南诏甚至意图波及大胤的阴谋。

  “西羌…鬼医…”李梵娘眼中寒光凛冽。

  新仇旧恨让李梵娘怒气冲天,教习局投毒刺杀,如今又丧心病狂制造瘟疫。

  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梵娘?”杜仁绍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道,“信上说什么?”

  李梵娘将信纸递给他,声音带着怒气:“阿史那咄吉提醒我们,南诏瘟疫可能是西羌‘鬼医’所为!此人…用活人炼毒!已非人哉!”

  杜仁绍快速扫过信纸,脸色瞬间阴沉,一股杀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鬼医?又是西羌!好!好得很!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猛地握紧拳头,骨节发出爆响:“传令!玄甲军!即刻整装!明日卯时,拔营南下!遇西羌者…杀无赦!”

  “是!”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镇国公府门前,车马肃立,甲胄森然。

  三百名玄甲军,人人披坚执锐,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

  十名教习局医工由刘二柱带队,身着特制防护服,背着药箱器械。

  李梵娘一身利落的劲装,长发束起,英姿飒爽。

  杜仁绍一身玄甲,腰悬长刀。

  春儿被张大娘抱着,站在门口,眼里噙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娘!爹!你们要早点回来!”春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梵娘心中一酸,上前紧紧抱住女儿:“春儿乖,在家听张大**话,好好读书。爹娘很快就回来。”

  “嗯!”春儿用力点头,“春儿会乖!等爹娘回来!”

  杜仁绍也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爹娘不在,你就是家里的小主人!要坚强!”

  “嗯!春儿坚强!”春儿挺起胸脯。

  告别了女儿,李梵娘和杜仁绍翻身上马。

  杜仁绍高举手臂,厉声喝道:“出发!”

  “得令!”三百玄甲军齐声应和,声震长空。

  马蹄踏破清晨的寂静,向着南疆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昼夜兼程。

  越往南行,天气越发湿热,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沿途所见,流民渐多,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拖家带口地向北逃难。

  五日后,队伍抵达大胤与南诏接壤的重镇——云岭关。

  关城内外,气氛凝重,守关将士皆以布巾蒙面,眼神警惕。

  关门前设置了数道关卡,由士兵和临时征召的医者把守,对所有入关人员进行严格盘查和隔离观察。

  “来者何人?!通关文牒!”守关校尉厉声喝问,声音带着嘶哑和疲惫。

  王猛上前递上令牌和文书:“镇国公杜仁绍!奉旨南下!督办瘟疫防治!速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