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除了他主子君辞外,佣兵团有一个结丹境巅峰的强者,虽然和君辞没办法比拟,但他身负防御神器。

  那件神器被他埋在了佣兵工会所在的蚀骨之森下,哪怕神者降临,实力只能压制在结丹境初期,且无法查探里面的所有情况。

  况且佣兵团向来嘴巴最是紧,若是有心隐瞒,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因此,他们才一时之间难以发现沈清歌的存在。

  君辞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可还没等他完全放下心来,焚天接下来的话便让他脸色骤变。

  “据眼线回报,沈姑娘与天隼佣兵团的少团主卫鹰朝夕相处,那卫鹰对沈姑娘极为上心,不仅亲自护送她,还为她搜罗灵药、引荐炼药师。营地中的人都在议论,说卫少团主对沈姑娘有意,甚至有不少人说得有声有色,卫少团主打算等沈姑娘参加完选拔赛,就前往沈家提亲!”

  “提亲?”

  君辞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周身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让一旁的焚天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俊美的面容上布满了阴霾,凤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股强烈的占有欲如同实质般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他感觉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悄无声息地盯上了,那种被觊觎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怒火如同燎原之火般在胸腔中燃烧。

  他君辞看上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惦记了?

  卫鹰?

  天隼佣兵团?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主子,息怒。”焚天连忙劝道,他知道主子此刻的怒火有多旺盛,“沈姑娘对那卫鹰似乎并无特殊情意,只是将他当作恩人罢了。”

  “恩人?” 君辞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一个小小的聚丹初期修士,也配做她的恩人?”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的醋意却越来越浓。

  一想到沈清歌与卫鹰朝夕相处了五日,一起吃饭、一起赶路、一起谈论修炼,他就觉得心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闷得发慌。

  就在这时,夜煞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君辞难看的脸色,忍住了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缓缓开口:“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君辞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主子,您这般在意沈姑娘,甚至因为她与其他男子相处而如此动怒,难道您自己还没意识到吗?” 夜煞的声音平静,却字字珠玑,“您对沈姑娘,早已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您动心了。您想与她成为道侣,而不是仅仅让她做您的徒弟。”

  “动心?道侣?”

  君辞愣住了,凤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沈清歌是他看中的人,必须留在他身边,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可夜煞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清歌时,她眼中的倔强与不甘……

  想起她在修炼中遇到困难时,那种不服输的韧劲……

  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与依赖……

  想起得知她有危险时,自己心中那份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担忧……

  想起得知她与卫鹰相处时,那份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醋意……

  原来,这就是动心的感觉。

  他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是作为徒弟,而是作为能与他并肩同行、相伴一生的道侣。

  他想独占她的所有情绪,想让她眼中只有他一人,想让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有关。

  想通这一点,君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被强烈的占有欲取代。

  他要她,必须是他的!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只能留在我身边!” 君辞说着,便要起身去找沈清歌。

  “主子,不可!” 夜煞连忙拦住他,“据属下观察,沈姑娘对您虽有敬重与依赖,却并未到动心的地步。她如今心思都在修炼上,若是您此刻贸然表明心意,依照姑**心思,只会让她感到压力,甚至可能会疏远您。”

  君辞的脚步顿住了,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卫鹰觊觎她?”

  “感情的事急不得,要循序渐进。”夜煞耐心地解释道。

  “沈姑娘如今认您为师,这便是最好的契机。您不如先以师徒的身份稳住她,借师徒之名,名正言顺地守护在她身边。平日里对她多些细微的照顾,让她习惯您的存在,依赖您的保护,等到她离不开您的时候,您再表明心意,自然水到渠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沈姑娘性子独立,却也心软。有时候,适当的示弱,反而能激发她的保护欲,让她更在意您。主子您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形象,偶尔展现出脆弱的一面,或许能让沈姑娘对您多些不一样的情愫。”

  君辞皱着眉,仔细思索着夜煞的话。他向来骄傲,从未向任何人示弱过,可一想到能让沈清歌留在自己身边,成为他的道侣,这点“委屈”似乎也不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以师父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让她习惯我?” 君辞问道。

  “正是。”夜煞点了点头,“而且,那卫鹰虽有提亲的念头,但沈姑娘并未答应,一切都还来得及。主子您只需在她身边,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能给她依靠、能护她周全的人。”

  君辞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他强行按下心中因为卫鹰打算提亲而燃起的怒火,决定暂时隐忍。

  他要一步步地,让沈清歌彻底离不开他,让她明白,她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人。

  之后,君辞便一路悄悄跟着沈清歌。

  他看着她离开天隼佣兵团,看着她日夜兼程赶回帝都,看着她潜入沈家,将续筋丹交给庄明月,又看着她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般潜入玉家,在水井中下了双生阴腹蛇的魅毒。

  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是在为沈家扫清障碍。

  他没有出手干预,只是在暗中默默守护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直到看着她做完所有事情,从玉家悄然撤离,来到这处城外的树林中稍作歇息时,君辞才终于现身。

  沈清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君辞,心虚得厉害。

  她这一路忙着历练、炼丹、报仇,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久前才拜了他为师,更忘记了要向他报备自己的行踪。

  此刻被他用这般幽怨的眼神盯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师父。” 沈清歌讷讷地开口,脸颊有些发烫,“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组织语言,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如何解释自己与卫鹰的相遇。

  可君辞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往前迈了两步,身形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深邃的凤眸中也染上了一丝水汽,看起来虚弱不堪。

  他捂住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歌儿,为师……为师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不小心身受重伤,一路撑着赶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履行徒弟的责任,侍奉为师一段时间。”

  他说着眼眶微微泛红,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与他平日里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形象判若两人。

  沈清歌一听他受了重伤,心中的愧疚和心虚瞬间被担忧取代。

  她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师父,你伤得重不重?哪里不舒服?我这里有疗伤丹药,您快服下。”

  说着,她便要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

  君辞却轻轻按住了她检查自己胸口的手,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丹药无用,为师的伤势特殊,需要好生静养,还需要有人在旁悉心照料。歌儿,你是为师的徒弟,如今为师落得这般境地,你总不能不管吧?”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看得沈清歌心头一软。

  她确实有些纠结。

  她还要赶去九苍学院参加入学选拔赛,时间已经有些紧迫了。

  可看着君辞这副虚弱不堪、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又实在狠不下心来丢下他不管。

  毕竟,他是她的师父,而且听他的语气,伤势似乎真的很严重。

  “可是师父,九苍学院的入学选拔赛就快开始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沈清歌有些为难地说道。

  “无妨。”君辞立刻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你可以带着为师一起前往九苍学院。路上你照料我,到了学院,你参加选拔赛,为师就在学院附近静养,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清歌,你就答应为师吧,除了你,为师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托付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虚弱,那副孤苦无依的模样,让沈清歌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好,我答应你,师父。”沈清歌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带着你一起前往九苍学院,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的伤势尽快恢复。”

  看到沈清歌答应下来,君辞心中狂喜。

  夜煞这下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