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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营长您就瞧好吧!”

  牛娃兴奋地搓了搓手。

  骂人,这活儿他在行。

  他清了清嗓子,丹田气一运。

  “山上的龟孙子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你家牛爷爷在此!那个叫什么……盛天扬的!听说你娘年轻时在寡妇村门口卖过骚,你爹是不是个过路的野汉子啊?!”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清清楚楚地传上了黑风口。

  山上瞬间一片死寂,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骚动。

  “还有那个叫徐凤民的!瞧你那阴阳怪气的怂样,是不是晚上抱着你大哥的脚丫子才能睡着啊?断奶了没有啊你!”

  “何鑫!读你**圣贤书!一肚子坏水,我看你就是个给土匪头子舔**的假秀才!你们家祖坟是不是都让人刨了,不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牛娃开了个头,马小花和其他几个精挑细选的大嗓门立刻火力全开。

  “巨厉寨?我看是巨绿寨吧!人人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盛天扬!你老婆昨晚是不是又独守空房了?快下来,爷爷们疼疼她!”

  各种污言秽语,粗鄙却又极具杀伤力,像是不要钱的滚刀肉,一刀刀剐在巨厉寨众人的心上。

  这些土匪平日里作威作福,何曾受过这等指着鼻子的羞辱?

  吱嘎——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彻山谷,巨厉寨那扇厚重的木门,轰然大开!

  “杀!!!”

  如同决堤的洪水,黑压压的人潮从寨门中狂涌而出。

  粗略一数,竟有八九百人之众。

  为首三骑,正是暴怒的三个当家。

  大当家盛天扬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握着开山大斧的手背青筋暴起。

  二当家徐凤民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毒水,嘴角那丝残忍的笑意变得扭曲。

  连一向自持冷静的三当家何鑫,此刻也是脸色铁青。

  他们破防了。

  被这群山下的无名鼠辈,用最粗俗的语言,彻底撕碎了他们身为一方霸主的尊严。

  现在,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山下那些人的舌头割下来,再把他们的身体剁成肉泥!

  陆卓看着那汹涌而下的土匪,心里乐开了花。

  一群乌合之众,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一半。

  他朝牛娃和马小花勾了勾手指。

  “接着骂,别停!让他们再近一点!”

  盛天扬等人催马狂奔,眼看就要冲出三百步的距离,山下的骂声非但没停,反而更加恶毒,简直不堪入耳。

  三人的肺都快气炸了!

  终于,在距离陆卓军阵三百步开外的地方,何鑫强行勒住了马缰,让狂怒的队伍停了下来。

  他尚存一丝理智,觉得对方阵型严整,透着邪气。

  盛天扬却忍不了了,他骑着高头大马,用斧头直指陆卓的方向:“对面的头领是哪个?!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陆卓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催马来到防御车旁:“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最爱钻寡妇门的……小盛子啊?”

  小盛子三个字,如同三根毒针,狠狠扎进了盛天扬的心窝子。

  他勃然大怒:“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盛!天!扬!”

  他盛天扬纵横北三县十几年,杀人放火,官府都得绕着走,今天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羞辱!

  这口气,他咽不下!

  徐凤民更是双目喷火:“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陆卓掏了掏耳朵,目光又转向何鑫:“还有你,假秀才,不好好在家教书育人,跑来跟这群蠢货混,你家孔夫子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吧?”

  何鑫再也绷不住那副师爷的派头,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无耻之徒!”

  “嘿!还敢还嘴!”牛娃一看这架势,立马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

  第二轮更加恶毒的辱骂再次喷薄而出,把何鑫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啊啊啊啊!给老子冲!杀光他们!!”

  盛天扬彻底疯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阵型、什么计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进攻的咆哮。

  “杀!”

  徐凤民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率领着嗷嗷叫的土匪们发起了冲锋。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土匪群中飞出稀稀拉拉的箭矢,在空中划出无力的抛物线。

  陆卓的眼神冷得像冰。

  “举盾!防守!”

  前排士兵整齐划一地将加厚的大木盾举过头顶,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

  这些盾牌,核心都夹着陆卓兑换的薄钢板,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弓箭能射穿的。

  箭矢钉在盾牌上,除了给几个倒霉蛋造成点皮外伤,几乎毫无战果。

  箭雨过后,土匪的浪潮已经近在眼前,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清晰可见。

  陆卓缓缓举起手,然后猛地挥下。

  “开火!”

  一声清脆而又炸裂的枪响,从左翼高地传来。

  钱万千的狙击小队率先发难。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土匪头目,额头上瞬间爆开一朵血花,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每一个声音都代表着一个冲锋的土匪应声倒地。

  这诡异的妖法让土匪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马小花!给他们上菜!”

  “好嘞!”

  马小花带着投掷小队,从防御车后闪出将一颗颗黑乎乎的霹雳神雷奋力扔进了密集的土匪人群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吞噬了一切!

  火光与黑烟冲天而起,被炸中的土匪当场就被狂暴的冲击波撕成两截,断肢残骸混着血雨漫天飞舞。

  土匪的阵型,瞬间大乱!

  “田行!给老子开喷!”

  陆卓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田行双目圆睁:“射击!”

  一百多支56式半自动**同时开火,那连绵不绝的枪声汇成了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横扫向前方混乱的土匪群。

  血肉之躯在这钢铁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中弹的土匪瞬间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成排倒下。

  一时间,战场上只剩下枪声,连惨叫都被彻底淹没。

  幸存的土匪彻底崩溃了。

  他们眼中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取代。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是天神对凡人的降维打击!

  “妖怪!是妖怪啊!”

  “跑啊!!”

  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无心再战,疯了一般调头朝山上那条唯一的羊肠小道冲去。

  狭窄的道路上,人挤人,人踩人,被同伴踩踏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陆卓冷对马佑安下令:“两翼包抄,一个不留!”

  早已待命的骑兵队从两翼杀出,彻底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田行等人则端着枪,开始向前推进,精准地收割着每一个还在喘气的敌人。

  陆卓始终待在原地,冷漠地观察着整个战局,直到确认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后,他才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囊,拧开灌了一口,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