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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上,留守寨门的几十个土匪看得清清楚楚。

  山下那片开阔地,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己方那潮水般涌下去的弟兄,此刻正被一道看不见的钢铁风暴成片成片地撕碎。

  残存的弟兄们哭爹喊娘地往山上唯一的生路逃窜。

  “快!快把滚木礌石准备好!”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声音都在发颤。

  几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跑到堆放滚木的悬崖边,刚要撬动杠杆,就被另一个土匪死死按住。

  “你疯了!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都还在下面!这一推下去,连当家的都得砸成肉泥!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头上。

  是啊,三位当家都冲下去了。

  谁敢担这个责任?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等……再等等!等当家的们先上来!”那头目咬着牙。

  巨厉寨历史上从未有过三位当家同时离山的先例。

  正是今日那冲破天际的羞辱,才让他们集体失了智,托大轻敌,一头撞进了陆卓早已挖好的坟墓里。

  没了主心骨,剩下的人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在寨门口急得团团转。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这短短片刻,死神已经悄然瞄准了他们的额头。

  相隔五百米外的另一处山崖上,钱万千趴在伪装网下,通过八倍镜,将寨门口那群土匪的慌乱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一号位目标,左边那个拿刀的头目。二号位,他旁边那个穿皮甲的。自由射击,打完就撤。”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砰!

  沉闷的枪声,被山风一卷,传到寨门口时已微不可闻。

  那个还在争吵的土匪头目,额头正中心猛地炸开一个血洞,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又是两声枪响。

  他身边的两个亲信,一个捂着喷血的胸口,一个捂着被打穿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这诡异而又无声的死亡,瞬间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鬼……有鬼啊!”

  “是山下的妖法!他们会隔空杀人!”

  剩下的几十个守军彻底疯了,理智被恐惧碾得粉碎。

  他们丢下兵器,连滚带爬地逃回巨厉寨,拼命地拍打着刚刚关上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啊!”

  “救命啊!!”

  哭喊声,求饶声,混成一团。

  就在此时,马小花带着一队士兵,如同鬼魅般从山道侧面的林子里摸了上来。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寨门和门口挤成一团的溃兵,咧嘴一笑。

  “嘿,还省了爷爷们的事儿了!”

  他从腰间摘下两颗黑乎乎的霹雳神雷,掂了掂,然后朝身后一挥手。

  “兄弟们,都捂上耳朵!给他们听个响!”

  说完,他抡圆了胳膊,两颗手雷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寨门口那最密集的人群中。

  轰隆!!!

  比山下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山巅!

  木屑、碎石、残肢和血肉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死亡的风暴。

  厚重的寨门被狂暴的冲击波炸得四分五裂,连带着门后的门栓和防御工事一同化为齑粉。

  门口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烽火营!冲锋!”

  田行冰冷的声音响起。

  士兵们如开闸的洪水,从被炸开的缺口处狂涌而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山寨内零星的抵抗便被彻底肃清。

  当山顶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传来时,山下的陆卓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好的棋盘上,慢悠悠地落下了一枚石子。

  “嘿嘿,我五子连珠了!营长,你输了!”牛娃兴奋地一拍大腿。

  陆卓连眼皮都没抬,用树枝轻轻一点:“你这颗被我堵死了,不算。”

  他知道,这把稳了。

  徐靖石早已带着一队人,开始清理山下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陆卓和牛娃的这一方小天地,却显得格外悠闲。

  就在这时,一个特战士兵快步跑来:“报告营长!巨厉寨已被我军攻占!马队长和田队长请您上山!”

  “知道了。”

  陆卓扔掉树枝,懒洋洋地站起身来。

  “走,牛娃,带上兄弟们,上山收租去!”

  巨厉寨内,血流成河。

  烽火营的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尸体,看押着俘虏。

  当看到陆卓带着人,踏着满地的血污走进来时,所有士兵都挺直了胸膛,目光灼热地望向他,齐声怒吼。

  “营长威武!”

  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生疼。

  陆卓被这气氛烘托得有些飘飘然,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他自认为很亲切的语调回应。

  “同志们辛苦了!”

  “啊?”

  “同志?”

  士兵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但他们能感受到营长心情不错,于是更加卖力地干起活来。

  陆卓也不解释,抬眼打量起这座山寨。

  不得不说,这巨厉寨经营得还真不错,层层叠叠修了好几层平台。

  若不是自己用现代战术降维打击,硬攻的话,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快步穿过广场,径直走进了最大的那座聚义厅。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大厅正中央的一张椅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宽大的太师椅,整个椅背和坐垫,都铺着一张完整的成年猛虎皮。

  虎头保留完整,狰狞地张着大嘴。

  “**!营长,这玩意儿带劲!”牛娃也凑了过来,眼睛放光,“营长,回头把这张皮扒下来,给我做个坎肩呗?穿出去多威风!”

  陆卓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出息!一件坎肩就满足了?格局太小!”

  他一**坐上那张虎皮椅,身体舒服地向后一靠,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派头。

  “田行!”

  “在!”

  “去,把那三个当家的给老子找出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嚣张。”

  “钱万千!”

  “营长!”

  “带几个人,去把他们的库房给我清点一遍!金银财宝、粮食布匹,一针一线都不能放过!这可是咱们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明白!”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

  安排妥当后,陆卓从一个被击毙的土匪头目身上摸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张舆图绘制得颇为详细。

  整个黑风口分为东西二岭,巨厉寨盘踞在相对平缓的东岭,而西岭则陡峭险峻,只有十几个暗哨。

  除此之外,在东岭通往北边官道的咽喉处,还有一个名为黑风关的关卡,也驻扎着百十来号土匪。

  陆卓的手指在黑风关的位置上轻轻敲了敲。

  硬打肯定能打下来,但没必要。

  自己的人手宝贵,死一个都心疼。

  看来,劝降是最好的办法。

  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黑风关,聚义厅的门帘被人猛地掀开。

  “营长!那三个匪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