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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灵揉皱被面,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

  “他承诺过我,袭爵后便会娶我,庭风已经打算去向皇上求恩典,免除孝期。”

  沈容面不改色,心里却嘲讽至极。

  老夫人在世时,对沈庭风多有疼爱,如今人死恩消,他连三年丧期都守不住。

  他迫不及待想把长灵取进门,无非是借着她的势,为自个儿袭爵多份保障。

  男人,都是薄情的东西。

  长灵也没觉得此事不对,沉浸在即将嫁人的幸福当中。

  沈容只怔了一下,缓缓勾唇。

  她想:找到个顺利进出书房的理由了。

  沈容淡淡一笑:“那恭喜县主好事将近,得了当家主母的扳指,以后也不会发生布行那般危险的事。”

  “什么扳指?”长灵错愕问,没听说还有这种东西。

  沈容表现得比她还惊讶。

  “他没给你?老夫人在世时曾言,将来谁嫁进侯府,扳指是定亲礼之一,也象征着侯府的唯一女主人。”

  长灵气得面容扭曲,当年敬候府有沈容撑着,风光无限,沈庭风的前途更是一片坦荡。

  老夫人自是瞧不上父母双亡的她。

  怎么可能会给她如此重要的东西。

  可,沈庭风为什么也没提这件事!

  长灵心里介怀得紧,在沈容面前又不得不装得从容。

  也不能叫她瞧了笑话。

  “可能庭风忘了吧。”她随口解释给自己垒台阶。

  沈容眨眼便把台阶砸得稀巴烂。

  “嗯,他能记得拿回来便好,毕竟是个贵重物件儿,落在外人手里指不定以后出差池。”

  她淡然出声,观察长灵的表情。

  长灵脸色一变,胸口起伏,皱着眉心细品她话中的意思。

  外人?

  难不成沈庭风将扳指送给了旁人?

  她离京数载,沈庭风若真喜欢上别的女子,定会瞒着她的!

  长灵收拾好神色,向她试探,用开玩笑的语气:“扳指只会在庭风手里,哪能给个不想干的人。”

  沈容:“不好说。”

  “真的有?”

  沈容闭嘴不言,似乎有些为难。

  长灵快绷不住了,怒火中烧,堵在喉咙处不上不下。

  “阿容,我真心喜爱庭风,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告诉我吧。”

  沈容悠悠叹气,压低声音:“我也不确定,我还在府上时,听闻他常常出府见人,老夫人为此发了好一通火。”

  “之后就断了,不过,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我路过几次遇到,好像看到他对着一副画像出神。”

  说完她摆摆手:“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当不得真。”

  “是啊。”长灵讪笑附和,像是说给自己听,又重复了遍。

  沈容见日头不早,起身告辞。

  留下长灵独自揣摩。

  亦真亦假,让她猜去吧。

  她回去让绿萝盯着长灵屋中的动静,得知沈庭风下朝就去找长灵,心中有了成算。

  要有好戏看了。

  沈庭风本打算瞧瞧长灵的伤势便走。

  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他呢。

  谁知长灵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小意,冷着张脸坐在床上。

  “庭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长灵轻声问,拉过沈庭风坐在旁边。

  “什么事?”沈庭风不解。

  “是不是有枚扳指,需要交给我当做定亲礼?”

  长灵不确定沈容说的话真假,要他的嘴里证实。

  万一沈容故意挑拨离间呢。

  沈庭风拧眉思考片刻,不以为意点头:“有,但现在不能给你。”

  老夫人死后,他早把这点小事抛之脑后,再加上那段时间为了筹钱,变卖了不少首饰。

  有没有这枚扳指他也忘了。

  等回头找来再给她。

  这话万万不能跟长灵说,长灵只知侯府没钱,但有多大的窟窿她不清楚。

  人还没嫁过来呢,不能告诉她。

  长灵抬起头,泪眼婆娑指着他:“好啊,沈庭风你个负心汉,是不是不想娶我!更不是真心待我。”

  她轻咬红唇,愤恨得差点咬出血来。

  扳指是真的!

  那书房里的画像肯定也是!

  她现在不在乎扳指归属,她要瞧瞧那小**人的模样!

  “又在闹什么,扳指而已,我明个儿叫人送来。”

  沈庭风满心疲惫烦躁,自从答应长灵进府,他跟那帮老狐狸勾心斗角完,回来还要哄着她。

  以为会是朵温柔的解语花,谁知是条缠脖绕颈的杀人藤。

  今日为何跟他闹,他都一头雾水。

  “谁要你的破扳指,沈庭风,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沈庭风难得没了好语气:“县主若是仍质疑我的心意,不如双方冷静一段时间,认真思考这门亲事是否还要继续。”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长灵瞬间慌了,软下气势,轻轻扯动他的衣角赔不是。

  “你别气,可能是最近养伤,只能在床上,憋得很,我不是有意的。”

  长灵顿了顿,小心翼翼说:“你博览群书,书房里藏书众多,等我能下床后,可以进去拿上几本吗?”

  看到沈庭风皱起的神色,她立刻保证:“不带外人,也不乱动你的东西。”

  静默片刻,沈庭风轻轻嗯了声。

  长灵乖巧依偎在他的怀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眼角上扬。

  以退为进,对哪个男人都好使。

  目的达到后,长灵安心养伤,等能下地,她马上叫上沈容一起。

  “我跟着,不太好吧。”

  沈容故作推辞,稳坐软垫纹丝不动。

  长灵十分诚恳:“你是来帮我的,有我在,旁人不敢说什么。”

  沈容注视她良久,长灵可不是单纯的人。

  试探?

  呵,可笑。

  “不去,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长灵闻言挑眉,态度亲近许多,走到跟前拉住她的手。

  “阿容,你陪我一起吧,就说,你要给我上药,拿上祛疤膏,到时帮我确认那画像的真假。”

  沈容甩开她的手,挑眉问:“帮你,我有什么好处,万一书房里缺东少西,又怪到我头上,不去。”

  以退为进放在长灵身上,一样好使。

  他们骨子里透着**,越是得不到越是上赶着讨好。

  对付这种人,沈容早已摸透。

  一只猴有一只猴的栓法。

  “我保证,不会,我手里还有些侯府的铺子,你挑个喜欢的?”

  沈容垂下眼眸,露出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