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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缠绵勾人,语调上扬带着不可出口的欢愉和难耐。

  空气中弥漫稠腻的味道,那道声音持续不断。

  沈容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燥热,红得发烫滴血。

  偶遇野鸳鸯!

  真够大胆啊!

  她扯动周寒鹤的衣袖,示意赶紧走。

  如果撞破,谁都尴尬。

  周寒鹤喉咙滚了滚,捂住她的耳朵,免得听脏了。

  他们轻手轻脚准备原路返回,沈容靠在他的怀中,贴得很近。

  周寒鹤身上灼热的温度传至掌心,比平时还要热些。

  发紧发硬,硌得她不舒服。

  她想自己走,挣开他的手,耳朵接触冰凉空气,忍不住颤了颤。

  “三皇子,轻点疼我——”

  草木剧烈抖动,女人尖叫出声,嘴中唤出的称呼成功让他们停下脚步。

  周昭远?未婚跟旁人苟合,丽妃知道吗?

  沈容抬眸跟周寒鹤对视,心照不宣停下,想看看周昭远跟谁厮混。

  沈容揉搓耳垂,觉得有些耳熟。

  可对方刻意压低的喘息,难以分辨。

  “看看?”她比画口型。

  跟周寒鹤一拍即合。

  他们钻进旁边更高的草丛,拨开条缝隙,听着那边云消雨歇,没了半点旖旎心思。

  窸窣声后,周昭远整理腰带率先走出,衣服皱成一团,表情餍足。

  “出来吧,没人。”周昭远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朝身后笑道:“小东西,手段够厉害啊。”

  “还没您厉害,弄得人……现在还疼着呢。”

  娇媚撒娇伴随一只纤纤玉手伸出,攀附到三皇子的身上。

  透着月光,沈容清晰看到那人小拇指断了一截。

  她瞪大眼睛,沈若水满面红润趴在周昭远肩头,白皙脖颈点点红痕,头发散乱。

  “三皇子,我心悦你好久,今夜,终于得偿所愿了。我把身子都给你了,可千万别让哥哥知道。”

  周昭远骨头都酥了,回味刚才的乐趣,比红袖坊的头牌还带劲。

  “不会亏待你,沈庭风整日围着长灵打转,不会发现的。”

  周昭远知足了,怕惹人眼目,让她自己收拾干净,先行离去。

  沈若水草草擦拭一番,刻意绕远回到营帐。

  沈容思绪重重回到住处,周寒鹤没走。

  “他们……”

  “我叫人去查。”

  周寒鹤直言,知晓她的意图。

  两家都有仇,勾搭在一起,没有别的意图,谁信?

  “嗯,有消息及时告诉我,我怀疑,冲着通路权来的。”

  安伯侯败了,心却不服,从中使点小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沈庭风真的不知吗?”沈容又问。

  沈庭风那么在乎沈若水,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她接触三皇子,瞒得过沈庭风的眼?

  “不管如何,沈庭风死了心想绑在老三这条船上。”

  从他还跟萧景明交情甚笃便能看出来。

  “春猎还有七日,不宜再在皇上面前生是非,安稳回到京城查。”

  沈容沉吟片刻,叮嘱周寒鹤。

  因着今晚在酒桌的事,皇上已然惹了景元帝不悦,暗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树大招风,沈容决定先息事宁人。

  周寒鹤听了进去,七日春猎结束,回朝。

  她带回柯宝,却招到宋之章阻止。

  “我娘喜欢柯宝,此次离家太久,带他回去聚聚。”

  宋之章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沈容心中觉得怪异,可柯宝朝宋之章松手。

  “我要去见奶奶。”

  她只好放入他的怀中,交代柯宝要懂礼貌,千万不要添麻烦。

  “柯宝只管当自己家,”宋之章问温声打断她的话,直视她,“阿容,接下来你会很忙,柯宝今后长住我那里吧。”

  不是商量,是告知。

  宋之章早打定了主意。

  话落,他抱着孩子转身踏上宋府马车。

  沈容向前追赶两步,被周寒鹤拦住。

  “怎么了?”

  她隆起眉心,盯着离去的马车,肯定中夹杂着小生气。

  “宋之章要跟我抢孩子!”

  周寒鹤眼底快速闪过别样情绪,难得没站在沈容这边。

  “他有他的考量,想柯宝就接回来。”

  沈容斜睨他一眼,冷哼声转身坐上皇后轿辇,直到回京,也没跟周寒鹤说过半个字。

  春猎的悠闲时光转瞬即逝,回到京中,各有各的忙碌。

  周寒鹤除了上朝就是待在郊区大营,沈容忙于通商之事,已有数日未见。

  谁都明白北境开市通商油水多得很,纷纷想先吃口肉。

  若是抢先让自己生意在北境立足,总比后面争得头破血流要好。

  巴结她的东西如流水般送进府上。

  沈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帖子,则是能推就推。

  这日,曾静怡送来邀帖,邀她青云楼小聚。

  沈容大致扫了眼内容,文辞诚恳,行文流畅,一看就不是出自曾静怡之手。

  怕是她家中的长辈借此搭线。

  沈容不能不给面子,一来曾静怡的爷爷老国公爷是她外祖旧交,常年照顾。

  二来她与曾静怡的私交,也必须要去。

  她有钱了,当然要让手帕交跟着荣华富贵。

  沈容叫人回了邀帖,三日后现身青云楼。

  二楼包厢内,沈容看清里面环座宾客和门口尴尬的曾静怡,面上收了笑意。

  长灵、沈若水、还有萧春锦。

  不知道还以为三堂会审呢。

  “阿容,听我解释。”

  曾静怡连忙凑上前,可怜巴巴说:“长灵县主求到我爷爷面前,扯七扯八,我爷爷被闹得无法,这才让我来请你。”

  “能不能成事,全在于你,你不想答应,没人敢逼迫。”

  老国公亲口许诺的,算是给沈容的赔偿。

  沈容面不改色,镇定走进房间,长灵坐在中间,显然今天以她为主。

  “阿容,快坐吧,不清楚你的喜好,多点了几样,若还不喜欢,再让他们上。”

  长灵做得面面俱到,一眼扫过,大多是沈容喜欢的。

  “县主费心了,只是,你大张旗鼓通过静怡来找我,有正事吗?”

  沈容开门见山,一刻也不想久留。

  长灵依旧温温柔柔的:“阿容,我体谅你之前的苦难,但你和庭风的血脉做不得假。”

  “如今敬侯府的处境越发艰难,不如,你瞧着,让庭风帮你,他饱腹诗书,才能佼佼,必定有用。”

  长灵也不跟她兜圈子,开口便是塞人。

  沈容可怜又可悲看着她,物是人非,长灵骨子里的倨傲自然显露。

  既然有求于她,还要往脸上贴金,说是来帮她?

  难不成她给沈庭风钱,还要倒欠他个人情?

  沈容沉默不语,长灵沉不住气,继续劝她。

  “阿容,你不能看着侯府有难,坐视不管啊。”

  沈容被她蠢笑了,反问她:“县主,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

  “侯府的苦难,全都是我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