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非常抱歉，当时我正在罗马为小规模的企业冲突善后，等回过神来恺撒已经被家族宣布接回了。”
“所以他回罗马了？”
“不清楚，我多次直接或者旁敲侧击地打听，都得不到任何消息。”
“连你也瞒？你不是加图索级别最高的秘书吗？过去恺撒的外出事务也都交给你负责。”
“抱歉，这次似乎直接涉及到长老们的决策，连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先生都一头雾水……但是还请放心，家族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恺撒，恺撒是我们的希望与未来，如果确实是家族出手，绝不会伤害……”
“……”
“我知道了。”
表面紧张刺激实则大眼瞪小眼的无意义信息交换后，路明非面带无奈地让帕西自己忙任务去了。
房间再度变得空旷，沉默着，思索着，路明非望向窗外，甚至不远处的房顶都还有执行部专员与逃亡死侍紧张厮杀的瞬影。
良久，他等待的消息终于出现。
“找到了，位于地中海的马耳他共和国，就在生态保护区内的菲尔夫拉岛上。”麻衣低声汇报。
这位一流的忍者小姐此刻就藏身于岛上白色主建筑的背光角落，外面就是一座小型的天然港，里头停泊着好几艘豪华游艇与轻型帆船。
天蓝云白，原本应该有不少天鹅般的“鸢尾花女孩”在建筑附近成群走过，补上这座岛屿靓丽风景线的最后一部分，但现在很扫兴地只有凶神恶煞的壮汉保安四处游荡，试图找到嬷嬷口中消失不见的神秘入侵者。
“人呢？”
“没在了，大约一周前就被接走，我问过这里的老嬷嬷，正规登记手续齐全。”
“追得到尾巴吗？”
“追得到的话，我会在路上。”
“……”
啪嗒，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除了手上无穷无尽又迫在眉睫的死侍事件与尼伯龙根危机，再无任何消息。
“怎么办，要继续找吗，我可以发动赏金猎人搜索罗马全境。”麻衣迟疑着问道。
“不必，最快速度回京都或者三峡吧。”
“了解。”
又过了会儿，似乎忍受不了精神空间内古井无波到乏味的气氛，夏弥终于开口：
“你还好吧，实在不行就把青铜与火两兄弟都叫上，力大砖飞，什么尼伯龙根危机不能解决？等苏合的情况稳定后，再集中精力找加图索家族的麻烦不就好了！”
“同意，”老唐也接着建议：“虽然到时候外部动静可能会很大，且容易重新引起混血种世界的注意，但眼下只能这么快刀斩乱麻，拖下去反而容易酿成更大的麻烦。”
“别急，事情是要一件件解决，但未必要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来。”路明非似乎做好了决定。
“你说。”
“夏弥，我会找时机聚集一次在苏合市的猎团全员，帮我仔细探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是否存在异样，特别是刚刚从加图索回来的帕西。”
“探查？你是指……”
“嗯，不用客气，尽你所能，越深入越好。”
“哦。”
“老唐，继续留守据点，把还没弄完的防御设施完善，可以的话，加一些对多数量小型目标的东西，比如死侍。”
“好吧。”
“康斯坦丁在吗？”
“在的在的！”期待已久的少年声音响起。
“你现在清楚据点周边的环境地形么，特别是两处生态之外……也就是据点往大陆中心的方向，北边。”
“知道啊，以前巡查的时候，不管是古代树森林还是大蚁冢荒地，北部都被巨大的弧形峡谷阻碍，而且存在感模糊不清。”
“现在再去看看，可以的话，飞过去。”
“可、可以吗？路哥哥你是说现在可以越过大峡谷到另一边？”
“嗯，发现什么了第一时间联系我。”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布置得差不多了，路明非手机里的任务通知适时响起，他拿上刀确认地点后，便轻车熟路地出门了。
现在，又只需要等待。
“……我总觉得全身冷嗖嗖的。”
“我也是，小龙女你刚刚看我的目光是不是不太友善？”
“那我们就先走了，过会儿似乎还有任务。”
“费心了。”
晚间，被突然召集的猎团成员经过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会议后，陆续离开路明非所在的酒店，楚子航最后略带担忧看了眼没有动身意向的夏弥，后者回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但那明媚的笑容在楚子航带上门后，随着夏弥转身朝向坐着的路明非，瞬间变为夹带狰狞的阴冷。
“新的奥丁印记……藏得可真深呐，我开始甚至毫无察觉。”
“帕西身上？”
“错不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路明非若有所思。
“怎么做，干脆直接把帕西囚禁起来，免得他后面身不由己做什么蠢事！”
路明非摇头，起身去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的简单行李。
“随他吧，别干预，你现在跟我回据点去。”
“什么？你不要苏合市了？我在这儿还能稍微压制下躁动的精神元素，一走可就没任何力量应对突发情况了，你们这帮家伙毕竟对尼伯龙根与精神元素一窍不通！”
“你继续待在这儿也只是让苏合市慢性死亡，或许我们能从生态内部着手，那里更需要你的力量。”
“和你说的那什么峡谷有关？”
“走吧，去看看。”
路明非这样的分区负责人直接离开，对整个“苏合死潮”任务都是一阵大波澜，执行部甚至上升到校董会层面都是强烈反对的，但经过校长昂热的操作，还是通过了这次相当突然的调动。
“明非，现在可以稍微解释了么，你总不可能真的和恺撒一样出现血统问题需要休养……”路上，昂热在电话里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好意思校长，其实是我发现了些许可以更快解决苏合市死侍问题的线索，需要到中国其他地方去延伸调查。”
“你总是对的……那就祝你好运？”
“嗯，祝我好运。”
离开风暴聚集的苏合市地区，眼看云层一点点变薄变白、四周天气也恢复成早春料峭的模样，路明非的心情却没有变得更好，身处往京都的路上，前方迎接他的似乎只是更多无形的风暴。
“路哥哥！”康斯坦丁的声音出现在精神空间。
“说！”
“我刚刚飞过大峡谷了，没有阻碍，但是那边风很大，而且有凶悍的飞龙种来袭击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就先回来了！”
“康斯坦丁，你看见了什么？”
“好漂亮的地方……地势很高，到处是……珊瑚？”
“呼……”路明非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舒缓。
“干得好，回据点等我们吧。”
一路再无话，从苏合附近城市的机场直达京都，再转进地铁系统的特殊专车，现在有了这一现代化的便利通道，猎团出入生态地渐渐都放弃了在三峡的徒步爬山，效率高不少。
一进入荒地，路明非和夏弥便被翼龙带到据点，老唐和康斯坦丁等待已久。
“没什么异常吧？”他打开猎团通讯，这既是问老唐，也是问还留守苏合市执行任务的其他猎人，虽然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会长，也难保苏合不会出现变量。
“放心，再蹦跶也只是死侍的规模，要对不带武器的我们产生威胁，起码也得是复数的次代种、三代种级别吧？”芬格尔自信道。
“师弟，你就安心做手上的事吧。”楚子航也回道。
“交给我们。”
“没问题的。”
嘱托了几句，路明非便挂断通讯，带上三位龙王风风火火地从据点出发，北上直抵大峡谷的外侧。
“看来地方是早就准备好的，哪怕是死侍如潮的尼伯龙根，也无法抵挡那怪物竞争尤为激烈的双层生态啊……”望着高耸入云的峡谷顶端，路明非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如今看来，藏身幕后的君主索性利用了注定的败退，以此设计一个让我们首尾难顾的阴谋。”
“你到底在说什么？”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们也该稍微了解下这片大陆的运行原理了，这可是无数猎人前辈前仆后继辛苦调查的结果。”
“长话短说，谁管你这那的！”夏弥翻了个白眼。
路明非没理会她的不耐，只是略带怀念地捡起一块从峡谷高处跌落的石头，它或许也曾是某处庞大生机上的一部分，时过境迁，也都化作了土地与山脉。
“怪物与猎人共存的世界，生生不息的原理并不复杂，攫取与奉献交换轮替，最终达成一次次的平衡，或许会枯败，或许会繁荣，但基本不会脱离世界设计好的自然法则。”
“所以，你想说的这片土地的平衡，是什么？”老唐问。
“古龙的生与死。”
三位龙王闻言都是一怔，互相看了看，原本没有另一个世界乱入的话，“古龙”只会是他们这样的纯血龙族的代名词，现在听到这种论调自然觉得违和。
“这个话题对你们而言确实陌生吧，因为精神结茧的手段，龙王们往往不会真正死去，即使安眠再漫长的时光也能复苏，重新拥有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但是根据之前的见闻，包括你曾和我们仔细解释的另一个世界的‘古龙概念’，那些存在同样强大而悠久，在生命层次上并不逊色于龙王……那又谈何以死亡作为某种论题。”
“是啊，对你们来说应该很不可思议吧？”路明非笑道：“即使是你们死亡留下的龙骨十字，充其量也只是被某些个体当作强大武器的材料，或者为其他同族提供变强的捷径……”
“真是不敬，你说这话分明就有轻视龙类的意思！”夏弥敏锐地察觉到这点。
“没办法，如果要把两个世界的古龙以生死的话题放到同一个天平比较，你们的份量确实太轻，”路明非非但不心虚，还豪气万丈地张开双臂：
“因为这片新大陆的种种繁荣生态，就是建立在古龙们的尸骸上啊！”
“！”
“！”
“！”
龙王们面面相觑，就算有所相关的猜测，也万万没想到路明非所说的“原理”是这样最直白最简单的模样。
“自然赋予生命强大的力量，死后生命又以尸骸本身或逸散的能量反哺自然，无限轮转，生生不息，就连凌驾于基本生态之上的古龙都不例外！”
“所以啊，这种法则难道不比龙类与人类从古到今的血腥对抗更伟大？多少个体或族群自诩智慧，超脱于被本能影响的自然生物，可最终带来的也只是一个濒临破碎、甚至在预言中就快彻底毁灭的世界。”
“……行了行了，了不起行了吧。”夏弥无奈地摆手：“别排挤我们了。”
“态度端正，才能更好地与这方天地共生共荣啊，伙计！”
“是是是，你说的对……”夏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虽然特别不耐烦，但这货啰嗦得还算有道理，其他两位龙王也不吭声，她就只能这么受着。
“眼下我们即将去往的，既是乐园，也是坟墓，作为新大陆能量循环最重要的一处，踏入其中，那个世界的奇伟本质便会自然地印在脑海。”路明非指向连绵不绝的峡谷外壁。
“几年前第三期团的前辈发现了峡谷另一头的瑰丽风景，试图通过改造热气球的方式横渡过去进行调查，奈何被那片生态的空中霸主长久阻碍，直到第五期团时的熔山龙把峡谷撞开一个口子，猎人们才真正获得了到达彼端的道路。”
“很可惜，现在的我们不再有熔山龙的山脉身躯可以利用，原本应该存在的巨大断口或许也在某个不良禁忌造成的意外中被掩埋，新大陆的更深处似乎就这样被再次阻隔于新猎人之外。”
“但是这一切又是多么的巧合，当我再次面对这个大峡谷，它同样得乖乖让开道路，一如当年！”
“？”
“全世界最美最强的耶梦加得小姐，请吧！！”路明非**澎湃地喊完，给一脸黑线的女孩让出位置。
“……”
“……”
“你@#$^&%!$#！*&%￥&@34%#!！（意义模糊但肯定很脏的古龙语）”夏弥瞪着凶光四溢的龙瞳、伸着明显红了一个层次的小脸，对路明非破口大骂：“你讲那么多屁话，甚至还要趁机骂我两句，最后还不是要靠老娘来开路！你不如用你那比峡谷还厚的脸皮去撞开！”
“嘿嘿嘿嘿……情到深处不得不发……”路明非缩着脖子闪了几发岩弹，乖乖等待夏弥气消。
“非常抱歉，当时我正在罗马为小规模的企业冲突善后，等回过神来恺撒已经被家族宣布接回了。”
“所以他回罗马了？”
“不清楚，我多次直接或者旁敲侧击地打听，都得不到任何消息。”
“连你也瞒？你不是加图索级别最高的秘书吗？过去恺撒的外出事务也都交给你负责。”
“抱歉，这次似乎直接涉及到长老们的决策，连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先生都一头雾水……但是还请放心，家族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恺撒，恺撒是我们的希望与未来，如果确实是家族出手，绝不会伤害……”
“……”
“我知道了。”
表面紧张刺激实则大眼瞪小眼的无意义信息交换后，路明非面带无奈地让帕西自己忙任务去了。
房间再度变得空旷，沉默着，思索着，路明非望向窗外，甚至不远处的房顶都还有执行部专员与逃亡死侍紧张厮杀的瞬影。
良久，他等待的消息终于出现。
“找到了，位于地中海的马耳他共和国，就在生态保护区内的菲尔夫拉岛上。”麻衣低声汇报。
这位一流的忍者小姐此刻就藏身于岛上白色主建筑的背光角落，外面就是一座小型的天然港，里头停泊着好几艘豪华游艇与轻型帆船。
天蓝云白，原本应该有不少天鹅般的“鸢尾花女孩”在建筑附近成群走过，补上这座岛屿靓丽风景线的最后一部分，但现在很扫兴地只有凶神恶煞的壮汉保安四处游荡，试图找到嬷嬷口中消失不见的神秘入侵者。
“人呢？”
“没在了，大约一周前就被接走，我问过这里的老嬷嬷，正规登记手续齐全。”
“追得到尾巴吗？”
“追得到的话，我会在路上。”
“……”
啪嗒，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除了手上无穷无尽又迫在眉睫的死侍事件与尼伯龙根危机，再无任何消息。
“怎么办，要继续找吗，我可以发动赏金猎人搜索罗马全境。”麻衣迟疑着问道。
“不必，最快速度回京都或者三峡吧。”
“了解。”
又过了会儿，似乎忍受不了精神空间内古井无波到乏味的气氛，夏弥终于开口：
“你还好吧，实在不行就把青铜与火两兄弟都叫上，力大砖飞，什么尼伯龙根危机不能解决？等苏合的情况稳定后，再集中精力找加图索家族的麻烦不就好了！”
“同意，”老唐也接着建议：“虽然到时候外部动静可能会很大，且容易重新引起混血种世界的注意，但眼下只能这么快刀斩乱麻，拖下去反而容易酿成更大的麻烦。”
“别急，事情是要一件件解决，但未必要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来。”路明非似乎做好了决定。
“你说。”
“夏弥，我会找时机聚集一次在苏合市的猎团全员，帮我仔细探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是否存在异样，特别是刚刚从加图索回来的帕西。”
“探查？你是指……”
“嗯，不用客气，尽你所能，越深入越好。”
“哦。”
“老唐，继续留守据点，把还没弄完的防御设施完善，可以的话，加一些对多数量小型目标的东西，比如死侍。”
“好吧。”
“康斯坦丁在吗？”
“在的在的！”期待已久的少年声音响起。
“你现在清楚据点周边的环境地形么，特别是两处生态之外……也就是据点往大陆中心的方向，北边。”
“知道啊，以前巡查的时候，不管是古代树森林还是大蚁冢荒地，北部都被巨大的弧形峡谷阻碍，而且存在感模糊不清。”
“现在再去看看，可以的话，飞过去。”
“可、可以吗？路哥哥你是说现在可以越过大峡谷到另一边？”
“嗯，发现什么了第一时间联系我。”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布置得差不多了，路明非手机里的任务通知适时响起，他拿上刀确认地点后，便轻车熟路地出门了。
现在，又只需要等待。
“……我总觉得全身冷嗖嗖的。”
“我也是，小龙女你刚刚看我的目光是不是不太友善？”
“那我们就先走了，过会儿似乎还有任务。”
“费心了。”
晚间，被突然召集的猎团成员经过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会议后，陆续离开路明非所在的酒店，楚子航最后略带担忧看了眼没有动身意向的夏弥，后者回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但那明媚的笑容在楚子航带上门后，随着夏弥转身朝向坐着的路明非，瞬间变为夹带狰狞的阴冷。
“新的奥丁印记……藏得可真深呐，我开始甚至毫无察觉。”
“帕西身上？”
“错不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路明非若有所思。
“怎么做，干脆直接把帕西囚禁起来，免得他后面身不由己做什么蠢事！”
路明非摇头，起身去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的简单行李。
“随他吧，别干预，你现在跟我回据点去。”
“什么？你不要苏合市了？我在这儿还能稍微压制下躁动的精神元素，一走可就没任何力量应对突发情况了，你们这帮家伙毕竟对尼伯龙根与精神元素一窍不通！”
“你继续待在这儿也只是让苏合市慢性死亡，或许我们能从生态内部着手，那里更需要你的力量。”
“和你说的那什么峡谷有关？”
“走吧，去看看。”
路明非这样的分区负责人直接离开，对整个“苏合死潮”任务都是一阵大波澜，执行部甚至上升到校董会层面都是强烈反对的，但经过校长昂热的操作，还是通过了这次相当突然的调动。
“明非，现在可以稍微解释了么，你总不可能真的和恺撒一样出现血统问题需要休养……”路上，昂热在电话里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好意思校长，其实是我发现了些许可以更快解决苏合市死侍问题的线索，需要到中国其他地方去延伸调查。”
“你总是对的……那就祝你好运？”
“嗯，祝我好运。”
离开风暴聚集的苏合市地区，眼看云层一点点变薄变白、四周天气也恢复成早春料峭的模样，路明非的心情却没有变得更好，身处往京都的路上，前方迎接他的似乎只是更多无形的风暴。
“路哥哥！”康斯坦丁的声音出现在精神空间。
“说！”
“我刚刚飞过大峡谷了，没有阻碍，但是那边风很大，而且有凶悍的飞龙种来袭击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就先回来了！”
“康斯坦丁，你看见了什么？”
“好漂亮的地方……地势很高，到处是……珊瑚？”
“呼……”路明非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舒缓。
“干得好，回据点等我们吧。”
一路再无话，从苏合附近城市的机场直达京都，再转进地铁系统的特殊专车，现在有了这一现代化的便利通道，猎团出入生态地渐渐都放弃了在三峡的徒步爬山，效率高不少。
一进入荒地，路明非和夏弥便被翼龙带到据点，老唐和康斯坦丁等待已久。
“没什么异常吧？”他打开猎团通讯，这既是问老唐，也是问还留守苏合市执行任务的其他猎人，虽然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会长，也难保苏合不会出现变量。
“放心，再蹦跶也只是死侍的规模，要对不带武器的我们产生威胁，起码也得是复数的次代种、三代种级别吧？”芬格尔自信道。
“师弟，你就安心做手上的事吧。”楚子航也回道。
“交给我们。”
“没问题的。”
嘱托了几句，路明非便挂断通讯，带上三位龙王风风火火地从据点出发，北上直抵大峡谷的外侧。
“看来地方是早就准备好的，哪怕是死侍如潮的尼伯龙根，也无法抵挡那怪物竞争尤为激烈的双层生态啊……”望着高耸入云的峡谷顶端，路明非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如今看来，藏身幕后的君主索性利用了注定的败退，以此设计一个让我们首尾难顾的阴谋。”
“你到底在说什么？”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们也该稍微了解下这片大陆的运行原理了，这可是无数猎人前辈前仆后继辛苦调查的结果。”
“长话短说，谁管你这那的！”夏弥翻了个白眼。
路明非没理会她的不耐，只是略带怀念地捡起一块从峡谷高处跌落的石头，它或许也曾是某处庞大生机上的一部分，时过境迁，也都化作了土地与山脉。
“怪物与猎人共存的世界，生生不息的原理并不复杂，攫取与奉献交换轮替，最终达成一次次的平衡，或许会枯败，或许会繁荣，但基本不会脱离世界设计好的自然法则。”
“所以，你想说的这片土地的平衡，是什么？”老唐问。
“古龙的生与死。”
三位龙王闻言都是一怔，互相看了看，原本没有另一个世界乱入的话，“古龙”只会是他们这样的纯血龙族的代名词，现在听到这种论调自然觉得违和。
“这个话题对你们而言确实陌生吧，因为精神结茧的手段，龙王们往往不会真正死去，即使安眠再漫长的时光也能复苏，重新拥有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但是根据之前的见闻，包括你曾和我们仔细解释的另一个世界的‘古龙概念’，那些存在同样强大而悠久，在生命层次上并不逊色于龙王……那又谈何以死亡作为某种论题。”
“是啊，对你们来说应该很不可思议吧？”路明非笑道：“即使是你们死亡留下的龙骨十字，充其量也只是被某些个体当作强大武器的材料，或者为其他同族提供变强的捷径……”
“真是不敬，你说这话分明就有轻视龙类的意思！”夏弥敏锐地察觉到这点。
“没办法，如果要把两个世界的古龙以生死的话题放到同一个天平比较，你们的份量确实太轻，”路明非非但不心虚，还豪气万丈地张开双臂：
“因为这片新大陆的种种繁荣生态，就是建立在古龙们的尸骸上啊！”
“！”
“！”
“！”
龙王们面面相觑，就算有所相关的猜测，也万万没想到路明非所说的“原理”是这样最直白最简单的模样。
“自然赋予生命强大的力量，死后生命又以尸骸本身或逸散的能量反哺自然，无限轮转，生生不息，就连凌驾于基本生态之上的古龙都不例外！”
“所以啊，这种法则难道不比龙类与人类从古到今的血腥对抗更伟大？多少个体或族群自诩智慧，超脱于被本能影响的自然生物，可最终带来的也只是一个濒临破碎、甚至在预言中就快彻底毁灭的世界。”
“……行了行了，了不起行了吧。”夏弥无奈地摆手：“别排挤我们了。”
“态度端正，才能更好地与这方天地共生共荣啊，伙计！”
“是是是，你说的对……”夏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虽然特别不耐烦，但这货啰嗦得还算有道理，其他两位龙王也不吭声，她就只能这么受着。
“眼下我们即将去往的，既是乐园，也是坟墓，作为新大陆能量循环最重要的一处，踏入其中，那个世界的奇伟本质便会自然地印在脑海。”路明非指向连绵不绝的峡谷外壁。
“几年前第三期团的前辈发现了峡谷另一头的瑰丽风景，试图通过改造热气球的方式横渡过去进行调查，奈何被那片生态的空中霸主长久阻碍，直到第五期团时的熔山龙把峡谷撞开一个口子，猎人们才真正获得了到达彼端的道路。”
“很可惜，现在的我们不再有熔山龙的山脉身躯可以利用，原本应该存在的巨大断口或许也在某个不良禁忌造成的意外中被掩埋，新大陆的更深处似乎就这样被再次阻隔于新猎人之外。”
“但是这一切又是多么的巧合，当我再次面对这个大峡谷，它同样得乖乖让开道路，一如当年！”
“？”
“全世界最美最强的耶梦加得小姐，请吧！！”路明非**澎湃地喊完，给一脸黑线的女孩让出位置。
“……”
“……”
“你@#$^&%!$#！*&%￥&@34%#!！（意义模糊但肯定很脏的古龙语）”夏弥瞪着凶光四溢的龙瞳、伸着明显红了一个层次的小脸，对路明非破口大骂：“你讲那么多屁话，甚至还要趁机骂我两句，最后还不是要靠老娘来开路！你不如用你那比峡谷还厚的脸皮去撞开！”
“嘿嘿嘿嘿……情到深处不得不发……”路明非缩着脖子闪了几发岩弹，乖乖等待夏弥气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