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明非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边打哈欠边做学院的“日常”。
他其实也很想和一旁的路鸣泽一样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但最近早上的固定时间，必有某个明明面无表情却异常缠人的小妖精敲门，彻底断绝了他的暑假懒床梦。
“您有一封未读邮件。”刚做完“日常”，笔记本的屏幕上突然跳出新窗口。
路明非：
根据入学资料，你出生于1991年7月17日，今天满19岁。
在这重要的一天，我谨代表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和教务会员会全体教授，祝你生日快乐。
感谢你就读卡塞尔学院和我们分享美好时光，荣幸与你共同成长，
你真诚的，诺玛。
“生日？”路明非愣了，真是个遥远的词汇。
追溯记忆，他最后一次在意这个词应该还是在初中。
那时候他照例等了一整天，确定没人搭理自己后，就偷了根路鸣泽过生日庆祝时剩下的彩色蜡烛，然后捧着路边摊买的小蛋糕在晚上偷偷摸上天台。煞有其事的，又是许愿又是笑，然后慢慢吃掉那个附了魔的一年来只有这天相对好吃的小蛋糕。
可没人一起庆祝的生日终究只是寻常的一天，如果自己一定要强行庆祝，回过味来后反而觉得更可悲。
充分意识到这点后，路明非自然也渐渐将生日这种东西抛在脑后，寒来暑往，无非是众多寻常日子之一，即使撞见别人的盛大排场，小路同学也只会相当傲娇地想“哈，老了一岁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诺玛的邮件后面说有免费蛋糕诶，路明非精神一振。真正意义上的免费，他用零的小钱钱人家都要一笔笔记账的。
哦，要在学院餐厅领取，而且因为他正在老家过暑假所以取消了……你妹啊，路明非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么说，他每年都少白嫖一个大蛋糕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正愤愤不平，手机里又有一条新短信进来。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今天中午11点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馆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
路明非心里一荡，泛起些微涟漪。
嘶，回来这么久光顾着陪零在老家玩，老同学可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在电影院分别的时候，他还说要补请陈雯雯和苏晓樯看电影来着。
不过她们很可能也不记得这回事了……后面听诺诺说，学院对那次事件的处理方式是最常用也最保险的“失忆大法”，大贼龙乱入和他取太刀搏斗的事文学社的大伙都不会有印象，转而被什么施工意外填补了那部分的空白。
作为拥有完整记忆的当事人，路明非是不想再跟文学社那帮家伙打交道的，哼，碌碌小人罢了。
可作为社长的陈雯雯人还不错，那么危险的时候都还想等他一起跑，“小天女”苏晓樯也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拉着他就给全社的人甩脸子。冲她俩的面子他倒是该去捧个场，虽然只剩单方面的记忆，那也是无愧于心的“江湖豪情”呐。
“明非，娜塔已经在等你了！”婶婶的大嗓门直接透过门传进来。
“来了！”
打**门，零已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准备早餐的婶婶和看报的叔叔都条件反射地比平时拘谨一些。
见他出来，女孩站起身欲言又止，但看了看叔叔婶婶，又默默坐回去。
路明非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洗漱换衣服去了，后面逛街零又给他买了好几套换着穿，就是不许他再穿原本的那些衣服鞋子。
“生日快乐~”刚出门，零就歪着小脑袋和她说。
她的表情和声音都软得不像样，可眼睛又闪着晶莹的亮光……刚从天白里冒出头的金灿灿朝阳都没那么闪。
“啊。”
“啊什么，我说‘生日快乐。’”
“哦哦，我知道，谢谢……谢谢。”路明非移开视线，挠了挠鼻子。
“当面说，果然还是跟短信或者邮件不一样吧？”零直勾勾地盯着他，原本白得发冷的脸蛋带上了些微红润，嘴角也明显地扬起了点。
“唔……嗯，嗯。”路明非点着头，快步往前走了。
零反倒有些意外了，追上去继续瞅他的脸，但路明非就是不给看，上下左右地晃着脑袋。
当然不一样，路明非边跑边想。
同样的内容，不，哪怕要简短得多，当面说和短信或者电话都有着天壤之别。
诺玛的邮件还是很暖心的，真的，但……
你能想象吗？如果这种重要的话，是由重要的人在眼前说出来？他以前只妄想过父母的惊喜探望，但往往想到一半自己就先识趣地破灭掉，可现在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诶。
那声音就是那么近，那面容就是那么触手可及，说之前脚步因此轻快或缓慢、手指不同程度地晃动着，说完又要眨巴着眼睛看你，特别好奇你的反应和回答……这也太犯规了吧？
就算在新大陆那边不缺关心，可也都是丢掉脑子跟大伙一起傻乐，这种一把小刀直插心脏式的祝福，他一时半会儿真就没招架住。
“哈，哈……天好热啊。”路明非靠在路边喘气。
“热……热你个头啊。”零难得说这种话，但路明非一言不合就跑到现在真的神经。
“我看小区里有老大爷坚持晨跑，我知耻而后勇学习学习不行么。”路明非强行解释。
“……你是什么心思敏感的黄花闺女么？”零忍不住瞪他，还在那儿死鸭子嘴硬。
路明非又老脸一红，尴尬地左右张望。
什么黄花闺女，小丫头就会乱说，在新大陆打了三年猎，就算是面对再恐怖的怪物他也铁血男儿面不改色好么？
可怪物猎人又不教怎么在空档了这么多年后优雅得体地回应生日祝福，还是被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面对面盯着说的，根本就是精神攻击嘛……太赖了，据点有这种抗性的珠子么？
他眼角瞥到了熟悉的地方，没想到乱跑了一圈又绕回了小区附近的报刊亭。
“大爷，这么早呢。”路明非蹦跶两步过去。
报刊亭的大爷起初还有点疑惑，这帅小伙他没见过啊，可一看见那轻车熟路取出《家用电脑与游戏》、蹲在一边坦荡荡白嫖的身影，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哎呀——明非！”大爷伸出颤抖的手指。出国留学真是不一样了，他第一眼愣是没认出来。
然而他还没惊讶完，俏生生的金发女孩就凑到路明非身边一起看那本杂志。
“哎呀——老外！”大爷嘴巴都合不拢了。不但出国，还直接带了个洋老婆回来！
“您精神越来越好了啊。”路明非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翻杂志。
熟练白嫖完，丢下一句“越来越不好看了”，路明非才拍拍**站起来。
走之前，他脑子一抽抽，突然补了一句：“大爷，今天我生日哦。”
“哦——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明非你现在真是出息了啊！”大爷说着，又是挤眉弄眼示意站在他身边的零，又是竖大拇指点赞。
“嘿嘿，一般一般！”路明非乐了。
让路明非先走，零留在报刊亭，看了看刚刚被白嫖的那一本杂志，又扫一眼架子上的。
“大爷，他还有什么喜欢的书吗？”零问。
“倒是经常买《小说绘》，可都没看。”大爷寻思着：“应该还是喜欢游戏啊军事类的杂志，每次都白看够得到的。”
“那麻烦相关的每样来一本吧，放这儿等我回来了再取，我先给您钱。”
“那可就多嘞……”
“没事，也快开学了，我寄到学院给他无聊的时候解闷。”零直接拿rmb闪花大爷的眼。
“好好好，我这就装！”
忙活着，大爷不忘神秘兮兮地问：“姑娘哎，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
外国女朋友，这可是足以响彻小区“情报网”的顶级八卦，有这个机会大爷自然不想放过。
零沉默了会儿，然后复杂地叹了口气。
“……大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都到这儿来了，还对他那么好，不可能对那小子没意思吧？”
“——”
“姑娘？”大爷有点慌，混迹于中老年八卦圈的都一向快人快语，但直接把人外国女娃问懵了还真是前所未有。
“没事。”零摇摇头。
她只是突然有些恍惚，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想起那彻骨的寒冷中……那句或许真心、或许玩笑的话。
“其他的还不清楚，”她回答大爷，纤长的睫毛低垂着：
“我只知道，我还会陪他很久很久……”
留下这句，零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留还没反应过来的大爷目瞪口呆。
这又是什么说法，到底喜不喜欢啊，现在的年轻人处个对象都这么复杂的吗？
“怎么，有喜欢的杂志？”路明非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零跟上来。
“随便看看。”
“那你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早上就去游乐场吧，我包所有项目，包括小吃和饮料。”
“果真吗，义母！”
“没出息……中午已经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啊？”路明非挠头：“已经订了，哪儿啊，我还说中午去同学聚会看看。”
“你同学是在哪儿？”
“说是苏菲拉德披萨馆。”
零拿出手机，行云流水地连拨两通电话，然后告诉他没问题了。
“牛。”路明非拱手佩服。
苏合市讲究的就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游乐场，还是跟水上乐园连在一起大型主题版。当然，在下水前，路明非肯定要先把以前既没胆子也没机会的刺激项目体验个遍。
“啊啊啊——”
在周围一圈的各式尖叫中，路明非和零坐在高空的跳楼机上相对无言。急速变化的气流不断吹乱他俩的刘海，但刘海下的两双眼睛都出奇地平静。
“感觉不如……”零发表评价。
“钱都花了，还有氛围组，还是好好体验完吧……”路明非无奈摊手。
在路明非和零进游乐场畅玩的时候，京都分部却是越来越倒霉。
上次深夜遭遇死侍后，即使再不乐意，老大也第一时间通知了学院。施耐德和曼施坦因都很重视，当即判断这种情况绝对和专员雷蒙德的任务有关，可联系上雷蒙德后，他又表示毫无相关的动向，任务进行很顺利。
本来施耐德是打算直接对路明非派发新任务来支援京都分部，但校董会的意见却很奇怪，他们表示既然雷蒙德那边一切顺利，就不必特意打扰“S”级休假，相信京都分部能查清那群死侍的动向，再据此制定新计划。
“相信？这种时候靠相信有个屁用啊！”老大咬牙切齿，校董会那帮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都不是调不调查的问题，他们已经被死侍盯上了，尽管那些恶心的东西也不想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但很明显就要趁他们不注意直接干掉，这几天六个人可都没睡过安稳觉。
当然他们也不是光到处逃窜，在试图反击时——发现了更多其他的死侍团！差点没把哥几个吓半死。
“老大，我头一次觉得我的言灵好废，哪怕稍微有点战斗力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怪不得被发配京都。”缩在某处人多的地方喘气，老二感叹道。
“发配都来了，你就没出息吧！你还真准备就靠言灵当个厨师过一辈子啊？”
“我稍微好点，都拿到植物学博士学位了。”老三嘀咕。
“咋的，开始比惨？我就是专精龙类在各种环境生态研究的呢，可过来还不是屁进展没有？”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高压下分部成员们都抱怨起来，老大也渐渐苦着脸。
只能说雄心壮志一断，他们京都分部就原形毕露了……其实学院内部早就不关注京都了，只是确实位置重要，以防突发事态当地没人第一时间应对，才顺便把能力弱些或者言灵确实对屠龙帮助不大的专员派送过来驻扎。
“哎，算了……我再跟学院申请吧。”老大终于泄了气。校董会也没把他们的路堵死，实在危急也是会派支援的，只是他们原本想在这个时间内挣表现的想法完全落空了。
苏合市要出大事，老大越来越这么觉得，不再犹豫直接联系了图书馆控制室。
“雷蒙德有危险，正请求紧急支援。“他还没开口，施耐德教授低沉嘶哑的声音就传过来。
”新任务已经通知楚子航了，你们要么先跟他联系，要么先跟路明非会合。”
“什么叫‘要么’？这么草率吗？”老六问。
“因为我们比较废呗，”老大苦笑：“在学院看来去哪儿都行的。”
他其实也很想和一旁的路鸣泽一样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但最近早上的固定时间，必有某个明明面无表情却异常缠人的小妖精敲门，彻底断绝了他的暑假懒床梦。
“您有一封未读邮件。”刚做完“日常”，笔记本的屏幕上突然跳出新窗口。
路明非：
根据入学资料，你出生于1991年7月17日，今天满19岁。
在这重要的一天，我谨代表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和教务会员会全体教授，祝你生日快乐。
感谢你就读卡塞尔学院和我们分享美好时光，荣幸与你共同成长，
你真诚的，诺玛。
“生日？”路明非愣了，真是个遥远的词汇。
追溯记忆，他最后一次在意这个词应该还是在初中。
那时候他照例等了一整天，确定没人搭理自己后，就偷了根路鸣泽过生日庆祝时剩下的彩色蜡烛，然后捧着路边摊买的小蛋糕在晚上偷偷摸上天台。煞有其事的，又是许愿又是笑，然后慢慢吃掉那个附了魔的一年来只有这天相对好吃的小蛋糕。
可没人一起庆祝的生日终究只是寻常的一天，如果自己一定要强行庆祝，回过味来后反而觉得更可悲。
充分意识到这点后，路明非自然也渐渐将生日这种东西抛在脑后，寒来暑往，无非是众多寻常日子之一，即使撞见别人的盛大排场，小路同学也只会相当傲娇地想“哈，老了一岁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诺玛的邮件后面说有免费蛋糕诶，路明非精神一振。真正意义上的免费，他用零的小钱钱人家都要一笔笔记账的。
哦，要在学院餐厅领取，而且因为他正在老家过暑假所以取消了……你妹啊，路明非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么说，他每年都少白嫖一个大蛋糕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正愤愤不平，手机里又有一条新短信进来。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今天中午11点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馆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
路明非心里一荡，泛起些微涟漪。
嘶，回来这么久光顾着陪零在老家玩，老同学可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在电影院分别的时候，他还说要补请陈雯雯和苏晓樯看电影来着。
不过她们很可能也不记得这回事了……后面听诺诺说，学院对那次事件的处理方式是最常用也最保险的“失忆大法”，大贼龙乱入和他取太刀搏斗的事文学社的大伙都不会有印象，转而被什么施工意外填补了那部分的空白。
作为拥有完整记忆的当事人，路明非是不想再跟文学社那帮家伙打交道的，哼，碌碌小人罢了。
可作为社长的陈雯雯人还不错，那么危险的时候都还想等他一起跑，“小天女”苏晓樯也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拉着他就给全社的人甩脸子。冲她俩的面子他倒是该去捧个场，虽然只剩单方面的记忆，那也是无愧于心的“江湖豪情”呐。
“明非，娜塔已经在等你了！”婶婶的大嗓门直接透过门传进来。
“来了！”
打**门，零已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准备早餐的婶婶和看报的叔叔都条件反射地比平时拘谨一些。
见他出来，女孩站起身欲言又止，但看了看叔叔婶婶，又默默坐回去。
路明非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洗漱换衣服去了，后面逛街零又给他买了好几套换着穿，就是不许他再穿原本的那些衣服鞋子。
“生日快乐~”刚出门，零就歪着小脑袋和她说。
她的表情和声音都软得不像样，可眼睛又闪着晶莹的亮光……刚从天白里冒出头的金灿灿朝阳都没那么闪。
“啊。”
“啊什么，我说‘生日快乐。’”
“哦哦，我知道，谢谢……谢谢。”路明非移开视线，挠了挠鼻子。
“当面说，果然还是跟短信或者邮件不一样吧？”零直勾勾地盯着他，原本白得发冷的脸蛋带上了些微红润，嘴角也明显地扬起了点。
“唔……嗯，嗯。”路明非点着头，快步往前走了。
零反倒有些意外了，追上去继续瞅他的脸，但路明非就是不给看，上下左右地晃着脑袋。
当然不一样，路明非边跑边想。
同样的内容，不，哪怕要简短得多，当面说和短信或者电话都有着天壤之别。
诺玛的邮件还是很暖心的，真的，但……
你能想象吗？如果这种重要的话，是由重要的人在眼前说出来？他以前只妄想过父母的惊喜探望，但往往想到一半自己就先识趣地破灭掉，可现在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诶。
那声音就是那么近，那面容就是那么触手可及，说之前脚步因此轻快或缓慢、手指不同程度地晃动着，说完又要眨巴着眼睛看你，特别好奇你的反应和回答……这也太犯规了吧？
就算在新大陆那边不缺关心，可也都是丢掉脑子跟大伙一起傻乐，这种一把小刀直插心脏式的祝福，他一时半会儿真就没招架住。
“哈，哈……天好热啊。”路明非靠在路边喘气。
“热……热你个头啊。”零难得说这种话，但路明非一言不合就跑到现在真的神经。
“我看小区里有老大爷坚持晨跑，我知耻而后勇学习学习不行么。”路明非强行解释。
“……你是什么心思敏感的黄花闺女么？”零忍不住瞪他，还在那儿死鸭子嘴硬。
路明非又老脸一红，尴尬地左右张望。
什么黄花闺女，小丫头就会乱说，在新大陆打了三年猎，就算是面对再恐怖的怪物他也铁血男儿面不改色好么？
可怪物猎人又不教怎么在空档了这么多年后优雅得体地回应生日祝福，还是被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面对面盯着说的，根本就是精神攻击嘛……太赖了，据点有这种抗性的珠子么？
他眼角瞥到了熟悉的地方，没想到乱跑了一圈又绕回了小区附近的报刊亭。
“大爷，这么早呢。”路明非蹦跶两步过去。
报刊亭的大爷起初还有点疑惑，这帅小伙他没见过啊，可一看见那轻车熟路取出《家用电脑与游戏》、蹲在一边坦荡荡白嫖的身影，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哎呀——明非！”大爷伸出颤抖的手指。出国留学真是不一样了，他第一眼愣是没认出来。
然而他还没惊讶完，俏生生的金发女孩就凑到路明非身边一起看那本杂志。
“哎呀——老外！”大爷嘴巴都合不拢了。不但出国，还直接带了个洋老婆回来！
“您精神越来越好了啊。”路明非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翻杂志。
熟练白嫖完，丢下一句“越来越不好看了”，路明非才拍拍**站起来。
走之前，他脑子一抽抽，突然补了一句：“大爷，今天我生日哦。”
“哦——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明非你现在真是出息了啊！”大爷说着，又是挤眉弄眼示意站在他身边的零，又是竖大拇指点赞。
“嘿嘿，一般一般！”路明非乐了。
让路明非先走，零留在报刊亭，看了看刚刚被白嫖的那一本杂志，又扫一眼架子上的。
“大爷，他还有什么喜欢的书吗？”零问。
“倒是经常买《小说绘》，可都没看。”大爷寻思着：“应该还是喜欢游戏啊军事类的杂志，每次都白看够得到的。”
“那麻烦相关的每样来一本吧，放这儿等我回来了再取，我先给您钱。”
“那可就多嘞……”
“没事，也快开学了，我寄到学院给他无聊的时候解闷。”零直接拿rmb闪花大爷的眼。
“好好好，我这就装！”
忙活着，大爷不忘神秘兮兮地问：“姑娘哎，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
外国女朋友，这可是足以响彻小区“情报网”的顶级八卦，有这个机会大爷自然不想放过。
零沉默了会儿，然后复杂地叹了口气。
“……大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都到这儿来了，还对他那么好，不可能对那小子没意思吧？”
“——”
“姑娘？”大爷有点慌，混迹于中老年八卦圈的都一向快人快语，但直接把人外国女娃问懵了还真是前所未有。
“没事。”零摇摇头。
她只是突然有些恍惚，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想起那彻骨的寒冷中……那句或许真心、或许玩笑的话。
“其他的还不清楚，”她回答大爷，纤长的睫毛低垂着：
“我只知道，我还会陪他很久很久……”
留下这句，零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留还没反应过来的大爷目瞪口呆。
这又是什么说法，到底喜不喜欢啊，现在的年轻人处个对象都这么复杂的吗？
“怎么，有喜欢的杂志？”路明非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零跟上来。
“随便看看。”
“那你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早上就去游乐场吧，我包所有项目，包括小吃和饮料。”
“果真吗，义母！”
“没出息……中午已经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啊？”路明非挠头：“已经订了，哪儿啊，我还说中午去同学聚会看看。”
“你同学是在哪儿？”
“说是苏菲拉德披萨馆。”
零拿出手机，行云流水地连拨两通电话，然后告诉他没问题了。
“牛。”路明非拱手佩服。
苏合市讲究的就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游乐场，还是跟水上乐园连在一起大型主题版。当然，在下水前，路明非肯定要先把以前既没胆子也没机会的刺激项目体验个遍。
“啊啊啊——”
在周围一圈的各式尖叫中，路明非和零坐在高空的跳楼机上相对无言。急速变化的气流不断吹乱他俩的刘海，但刘海下的两双眼睛都出奇地平静。
“感觉不如……”零发表评价。
“钱都花了，还有氛围组，还是好好体验完吧……”路明非无奈摊手。
在路明非和零进游乐场畅玩的时候，京都分部却是越来越倒霉。
上次深夜遭遇死侍后，即使再不乐意，老大也第一时间通知了学院。施耐德和曼施坦因都很重视，当即判断这种情况绝对和专员雷蒙德的任务有关，可联系上雷蒙德后，他又表示毫无相关的动向，任务进行很顺利。
本来施耐德是打算直接对路明非派发新任务来支援京都分部，但校董会的意见却很奇怪，他们表示既然雷蒙德那边一切顺利，就不必特意打扰“S”级休假，相信京都分部能查清那群死侍的动向，再据此制定新计划。
“相信？这种时候靠相信有个屁用啊！”老大咬牙切齿，校董会那帮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都不是调不调查的问题，他们已经被死侍盯上了，尽管那些恶心的东西也不想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但很明显就要趁他们不注意直接干掉，这几天六个人可都没睡过安稳觉。
当然他们也不是光到处逃窜，在试图反击时——发现了更多其他的死侍团！差点没把哥几个吓半死。
“老大，我头一次觉得我的言灵好废，哪怕稍微有点战斗力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怪不得被发配京都。”缩在某处人多的地方喘气，老二感叹道。
“发配都来了，你就没出息吧！你还真准备就靠言灵当个厨师过一辈子啊？”
“我稍微好点，都拿到植物学博士学位了。”老三嘀咕。
“咋的，开始比惨？我就是专精龙类在各种环境生态研究的呢，可过来还不是屁进展没有？”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高压下分部成员们都抱怨起来，老大也渐渐苦着脸。
只能说雄心壮志一断，他们京都分部就原形毕露了……其实学院内部早就不关注京都了，只是确实位置重要，以防突发事态当地没人第一时间应对，才顺便把能力弱些或者言灵确实对屠龙帮助不大的专员派送过来驻扎。
“哎，算了……我再跟学院申请吧。”老大终于泄了气。校董会也没把他们的路堵死，实在危急也是会派支援的，只是他们原本想在这个时间内挣表现的想法完全落空了。
苏合市要出大事，老大越来越这么觉得，不再犹豫直接联系了图书馆控制室。
“雷蒙德有危险，正请求紧急支援。“他还没开口，施耐德教授低沉嘶哑的声音就传过来。
”新任务已经通知楚子航了，你们要么先跟他联系，要么先跟路明非会合。”
“什么叫‘要么’？这么草率吗？”老六问。
“因为我们比较废呗，”老大苦笑：“在学院看来去哪儿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