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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言的要求下，方大吞吞吐吐，把上午收鸡蛋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方家人又一次集体陷入了沉默。
老大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自己村里收鸡蛋，怕遇到熟人，甚至连附近的村子也不好意思去，就骑着自行车，跑到了二十里以外。
从村头骑到村尾，又从村尾骑到村头，一连在村里转了两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卖鸡蛋。
无奈之下，老大只好又换了一个村子。
结果和上个村子一模一样，还是一无所获！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别说鸡蛋，鸡毛都没收到一根。
最后还是在半路遇到一个去供销社卖鸡蛋的，见四下无人，方大才鼓起勇气和对方搭话，用和供销社一样的收购价，把人家的鸡蛋收了过来。
方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所有人都蔫头耷脑，方言感觉一阵心累，看来想要把自己这帮老实巴交的家人培养出来，还任重道远啊！
“大哥，你光骑着车溜达了，吆喝了吗？”
“吆……喝？”
方大一头雾水：“吆喝什么？”
方言一拍额头：“吆喝就是叫卖，比如收鸡蛋，谁有鸡蛋要卖，你喊了吗？”
不是方老大笨，这年头，很多人还真不知道买卖东西要吆喝。
供销社、收购站之类，全都是公家单位。
你来买东西，我卖给你东西，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别想骑在别人脖子上拉屎撒尿，想让我把你当上帝服务，先问问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答不答应！
东西摆在货柜里，买不买是你的事情，不会有人大喊大叫地推销！
至于所谓的黑市，就更没人吆喝了，本来就是有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偷偷摸摸干就完了，还大喊大叫，你是要疯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方老大知道买东西要吆喝，以他的脸皮厚度，或许也喊不出口！
批讲了半天，老大还是一脸迷茫。
或许已经听懂了，却不想听懂，嫌丢人。
“哎，算了，今天下午我跟你出去一趟，给你做个示范，以后照着我的做就行！”
方大一听就乐了：“太好了老三，就等你这句话呢！”
方言：“……”
合着你不是听不明白，是等着看我吆喝啊！
出乎所有方家人的意料，下午方言是跟着老大出去了，但并不像老大上午那样，跑去二十里以外收东西。
一出门，在自己村子里，方言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收鸡蛋，收鸡蛋啦，给城里的招待所收鸡蛋，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啦！”
我滴妈哟！
方言一声吆喝还没有结束，方老大就已经不行了，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方家人也纷纷捂脸，连忙离方言远远的，一副我不认识这小子的样子！
丢人。
太丢人了！
再看方言，不但丝毫不感觉惭愧，反而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羞得方富贵好像**后头有老虎追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方二也差不多，反正工作是大哥的，要丢人就让大哥跟着丢人，自己先撤啦！
自家男人一跑，二嫂也跟着跑了。
大嫂也想跑，可是关乎到自家男人的命运，实在是迈不开腿。
可是，又实在觉得丢人，速度越来越慢，和方言兄弟俩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除了硬着头皮给小儿子撑场子的杨翠花，只有方大还蔫头耷脑跟在方言身边。
没办法，工作是自己的，总不能扔下老三，自己跑路吧？
哎，早就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干，可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好干啊！
方言一喊，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年轻人还好，没见过有人吆喝，只是看稀罕。
一些老人就不行了，多少年都没听过有人吆喝了，以为是光头党又打回来了呢！
“方言，你这是……”
方言哈哈一笑，相当得理直气壮：“收鸡蛋啊，没听说我现在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吗？”
“啊？”
一些本来还羡慕方家兄弟找到工作的村民，突然就全都释怀了。
“采购不都是坐在店里，等着卖东西的人上门吗，方言你怎么还喊上了？”
“是啊方言，你这个采购，是不是和别的采购不一样啊？”
“方言，你是过去那种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不是采购吧？”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的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让后世人想象不到的要面子！
出乎一众村民的意料，方言丝毫都不觉得脸红：
“这你们就不懂了，坐在店里收东西的是营业员，采购就是像我这样，到处收购东西，明白吗？”
“哦……”
众村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不过有一点大家是明白了，就是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方家兄弟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体面。
不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吗，还当是什么好工作呢！
心理一平衡，很多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方言，鸡蛋怎么个收法，供销社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还要鸡蛋票，你也五分钱收吗？给我们多少鸡蛋票？”
方言：“……”
“各位，你们说的是供销社的售价，我说的是供销社的收购价，你们拿着鸡蛋，大老远跑到供销社去卖，供销社给你们多少钱一个，我就多少钱收，请问，供销社给你们鸡蛋票了吗？”
“呵呵，呵呵……”
众村民一个个笑得很讪讪，方言心里很腹诽。
这帮家伙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装糊涂就装糊涂吧。
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小老百姓多少都有些小狡猾，无论古今，不管中外都一样。
大家都是掰着手指，算计着过日子，时间长了，精明一些很正常。
不会算计的民族，估计早就被历史长河淘汰了！
尽管没占到便宜，很多人还是回家拿来了鸡蛋。
谁也不傻，不用跑到公社，就能把鸡蛋卖掉，谁不卖谁孙子！
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还不用担心在路上打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在方言的要求下，方大吞吞吐吐，把上午收鸡蛋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方家人又一次集体陷入了沉默。
老大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自己村里收鸡蛋，怕遇到熟人，甚至连附近的村子也不好意思去，就骑着自行车，跑到了二十里以外。
从村头骑到村尾，又从村尾骑到村头，一连在村里转了两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卖鸡蛋。
无奈之下，老大只好又换了一个村子。
结果和上个村子一模一样，还是一无所获！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别说鸡蛋，鸡毛都没收到一根。
最后还是在半路遇到一个去供销社卖鸡蛋的，见四下无人，方大才鼓起勇气和对方搭话，用和供销社一样的收购价，把人家的鸡蛋收了过来。
方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所有人都蔫头耷脑，方言感觉一阵心累，看来想要把自己这帮老实巴交的家人培养出来，还任重道远啊！
“大哥，你光骑着车溜达了，吆喝了吗？”
“吆……喝？”
方大一头雾水：“吆喝什么？”
方言一拍额头：“吆喝就是叫卖，比如收鸡蛋，谁有鸡蛋要卖，你喊了吗？”
不是方老大笨，这年头，很多人还真不知道买卖东西要吆喝。
供销社、收购站之类，全都是公家单位。
你来买东西，我卖给你东西，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别想骑在别人脖子上拉屎撒尿，想让我把你当上帝服务，先问问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答不答应！
东西摆在货柜里，买不买是你的事情，不会有人大喊大叫地推销！
至于所谓的黑市，就更没人吆喝了，本来就是有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偷偷摸摸干就完了，还大喊大叫，你是要疯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方老大知道买东西要吆喝，以他的脸皮厚度，或许也喊不出口！
批讲了半天，老大还是一脸迷茫。
或许已经听懂了，却不想听懂，嫌丢人。
“哎，算了，今天下午我跟你出去一趟，给你做个示范，以后照着我的做就行！”
方大一听就乐了：“太好了老三，就等你这句话呢！”
方言：“……”
合着你不是听不明白，是等着看我吆喝啊！
出乎所有方家人的意料，下午方言是跟着老大出去了，但并不像老大上午那样，跑去二十里以外收东西。
一出门，在自己村子里，方言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收鸡蛋，收鸡蛋啦，给城里的招待所收鸡蛋，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啦！”
我滴妈哟！
方言一声吆喝还没有结束，方老大就已经不行了，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方家人也纷纷捂脸，连忙离方言远远的，一副我不认识这小子的样子！
丢人。
太丢人了！
再看方言，不但丝毫不感觉惭愧，反而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羞得方富贵好像**后头有老虎追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方二也差不多，反正工作是大哥的，要丢人就让大哥跟着丢人，自己先撤啦！
自家男人一跑，二嫂也跟着跑了。
大嫂也想跑，可是关乎到自家男人的命运，实在是迈不开腿。
可是，又实在觉得丢人，速度越来越慢，和方言兄弟俩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除了硬着头皮给小儿子撑场子的杨翠花，只有方大还蔫头耷脑跟在方言身边。
没办法，工作是自己的，总不能扔下老三，自己跑路吧？
哎，早就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干，可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好干啊！
方言一喊，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年轻人还好，没见过有人吆喝，只是看稀罕。
一些老人就不行了，多少年都没听过有人吆喝了，以为是光头党又打回来了呢！
“方言，你这是……”
方言哈哈一笑，相当得理直气壮：“收鸡蛋啊，没听说我现在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吗？”
“啊？”
一些本来还羡慕方家兄弟找到工作的村民，突然就全都释怀了。
“采购不都是坐在店里，等着卖东西的人上门吗，方言你怎么还喊上了？”
“是啊方言，你这个采购，是不是和别的采购不一样啊？”
“方言，你是过去那种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不是采购吧？”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的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让后世人想象不到的要面子！
出乎一众村民的意料，方言丝毫都不觉得脸红：
“这你们就不懂了，坐在店里收东西的是营业员，采购就是像我这样，到处收购东西，明白吗？”
“哦……”
众村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不过有一点大家是明白了，就是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方家兄弟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体面。
不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吗，还当是什么好工作呢！
心理一平衡，很多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方言，鸡蛋怎么个收法，供销社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还要鸡蛋票，你也五分钱收吗？给我们多少鸡蛋票？”
方言：“……”
“各位，你们说的是供销社的售价，我说的是供销社的收购价，你们拿着鸡蛋，大老远跑到供销社去卖，供销社给你们多少钱一个，我就多少钱收，请问，供销社给你们鸡蛋票了吗？”
“呵呵，呵呵……”
众村民一个个笑得很讪讪，方言心里很腹诽。
这帮家伙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装糊涂就装糊涂吧。
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小老百姓多少都有些小狡猾，无论古今，不管中外都一样。
大家都是掰着手指，算计着过日子，时间长了，精明一些很正常。
不会算计的民族，估计早就被历史长河淘汰了！
尽管没占到便宜，很多人还是回家拿来了鸡蛋。
谁也不傻，不用跑到公社，就能把鸡蛋卖掉，谁不卖谁孙子！
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还不用担心在路上打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