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话音落下,七彩巨龙的身躯骤然收缩,鳞片与骨翼向内坍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重塑。

  它不再像龙,反而更像一枚剧烈搏动的巨茧,表面流转着难以直视的神圣辉光。

  接着,一切声音消失了。

  并非寂静,而是某种更绝对的东西——抽空了所有声响。

  随即,一股无法定义的能量从茧中爆发,光芒并非扩散,而是笔直地、蛮横地冲天而起,击碎云层,贯穿天际。

  日月星辰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他们没有被遮蔽,是它们自行收敛了光芒。时间失去流速,空间停止波动,万物凝滞,如同被封入巨型的琥珀。

  光芒徐徐散去。

  那里立着一道人影。

  无法看清其身姿,无法分辨性别,甚至无法称之为“存在”。

  只是望见祂的刹那,眼睛会刺痛,理智会颤抖,仿佛在直视一个本不该被窥见的真理。祂是超越世间一切概念的,是“伟大”本身。

  龙神周身澎湃的能量骤然平息。

  他瞳孔收缩!再收缩!

  所有的威严、冷厉和对局势绝对的掌控在在这一刻无声破碎。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声混杂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低语终于挣脱束缚:

  “……是你?”

  “居然……是你?!”

  不等龙神反应,祂动了。

  没有预兆,甚至看不清动作。只是简单的一拳递出,打在龙神的胸口。

  接触的瞬间,龙骨应声碎裂。力量并未止歇,而是穿透躯体,轰入背后的空间。龙身倒飞出去,速度快到拉出一道残影。

  身体所过之处,空间被犁开一道漆黑的裂痕,时间的碎片四处飞溅。周围的一切以一种超越规则的速度急速倒退、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龙神被那一拳的力量裹挟着,撞破一层层无形的壁垒,最终坠入一片彻底陌生的领域。

  光怪陆离的色彩在周围流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一片虚无的混沌。

  原处,古月娜怔怔地望着两人消失的那片虚空,那里空间的伤痕正在缓缓弥合。

  古月娜站在原地。

  战场骤然空寂,只剩下风声和萧瑟的大地。她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静默了片刻。

  眼底最初的惊愕缓缓沉淀,一种了然的明悟逐渐浮现。

  原来……是这样。

  紫阳,紫月。那不仅仅是两个名字,而是早已预示的答案。

  她的心底泛起惊涛骇浪,但并未演变成愤怒的情绪。

  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至少魂兽一族不能成神的困境被解除了。”

  而在她不能触及的战场。

  那战斗可谓是一面倒。

  龙神彻底失去了还手之力。祂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根本无法预测或格挡。拳头落下时,法则本身都在震颤呻吟。

  龙神被无形的力量反复轰击,从这片虚无撞向那片混沌,龙骨断裂的脆响一次次清晰地传回自己耳中。

  最终,祂停手。

  龙神瘫浮于空,周身力量涣散,鲜血从碎裂的鳞隙间不断外渗,连维持意识都变得极其艰难。

  祂并未多看,只轻轻抬手一拂。

  周遭景物骤然扭转变幻,混沌破碎,一条浩瀚无边的光流骤然展开——时光的长河在他们脚下奔涌向前,璀璨而无情。

  龙神艰难地抬眼,看见祂的手指探入虚空,竟从自己残破的身躯中,牵出两条细微却坚韧的光丝——那是因果的线。

  下一刻,时间长河轰然翻腾,浪涛击空。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光河中迅速凝聚,由虚化实,骤然出现在浪峰之巅。

  龙神看清那两张面孔的瞬间,瞳孔骤缩,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声喊道:

  “你要做什么!”

  祂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既定事实,没有任何波动:

  “复活他俩,然后把你放逐。”

  听到这话,龙神心都快碎了,好不容易见到老婆和儿子,居然说要放逐他,这可是他还活着的执念。

  以后都要活在痛苦的执念之中,渴望而不可及,对方本来就和自己吵架,自己气不过,率先动手。

  但一想到他们母子可以活过来,又释然了,自己做了这么多混账事情,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他不再挣扎,合上眼,任由虚无吞没自己。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是百万年,也许是亿万年。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他独自悬浮在绝对的寂静里,像是被遗忘的唯一坐标。孤独逐渐沉淀成一种常态,一种近乎凝固的永恒。

  ——直到下一刻。

  周遭景象毫无征兆地切换。

  虚无退潮般散去,温暖熟悉的风拂过鳞片。他怔怔地站在龙谷的青翠之中,身旁是同样愕然的龙族主母和太子,他们不是死了吗?

  尤其是龙族太子,看着隔壁的身影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觉。

  紫阳和紫月可懒得给龙神一次真正的永恒放逐,顶级牛马不用白不用,之后正好有深渊入侵,龙神虽然脑子不行,但打深渊也就出口气的事情。

  稍微帮忙看着点,省的斗罗大陆这帮被龙神这呆瓜养成的巨婴,被深渊捏死。

  至于神星,自己好像也可以达成。

  祂的目光并未在龙神身上停留,而是扫过整个龙谷,仿佛在审视一件工具的用途。随后,声音平静地落下:

  “你的龙谷小世界归我了,我有用。以后你也要帮我做事。”

  龙神怔了一瞬,视线掠过身旁的妻子与孩子,心底最后那点紧绷的东西忽然松开了。他低头,应得没有半分犹豫:

  “没问题!以后悉听尊便。”

  神星终究是遥不可及的梦,他做不到,有人愿意做,自己反倒生了执念。如今家人重返,他已别无他求。

  至于龙族,自己以后再慢慢重建便是。

  就在这时,谷外传来破风声。两道身影急速掠近——是帝天与古月娜。他们刚一落地,就猛地停住脚步。

  帝天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龙神大人站在中央,身旁是复活归来的龙族太子,以及那位他只曾在古老壁画中见过的、雍容而威严的龙族主母。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道:

  “参见龙神、主母、太子!”

  古月娜也随之行礼,但不知道该叫三人什么。

  祂的身形开始变淡,像浸入水中的墨汁,边缘失去清晰的轮廓。那超越神性的姿态迅速瓦解,化作两团交织流转光芒。

  光芒褪去,紫月与紫阳重新站在地面上,微微喘息。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一丝未散的警惕。他们原本已准备好承受力量分离的反噬,甚至更糟的代价。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片寂静,以及掌心之中悄然凝聚的一团温润光华。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