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悦的话让气氛瞬间凝固。

  刘大山、张军和刘悦悦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君悦身上,带着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那叠【驱鬼符】和【铜钱剑】,在这个鬼地方就是保命的希望!

  “两样,各一百块。”王老板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两捆白菜的价格。

  “好!”王君悦毫不犹豫,立刻从兜里数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动作快得生怕对方反悔。

  她紧接着又指向货架上那些掺杂了特殊【线香】的普通香捆:“还有这些,我全要了!”

  王老板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将符箓、铜钱剑以及所有线香打包好,递给王君悦。

  看着王君悦将东西收进背包,张军和刘悦悦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张军忍不住开口:“王同学,这……这些东西,大家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刘悦悦也怯生生地附和:“是啊君悦姐,我们……”

  王君悦眉头一挑,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她将背包拉好,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静:“符箓一共十张。我可以匀出几张给大家。”

  张军和刘悦悦眼睛一亮。

  “但是,”王君悦话锋一转:“不是白给。用你们身上有价值的道具或者游戏币来换。等价交换,很公平。”

  刘大山立刻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合理!我同意,我身上有几瓶之前副本剩下的低级恢复药水,你看值几张?”

  他很清楚,在这种地方,无偿援助是奢望,能有机会买到保命符就不错了。

  张军和刘悦悦脸色一僵,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窘迫。

  他们作为才渡过一轮游戏的新人,并且还是靠运气渡过的,身上除了一点补给和主线任务的奖励外,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进入游戏前,他们也已经购买过一些物资,因此游戏币更是少得可怜。

  “我……我只有几个游戏币……”张军嗫嚅着。

  “我也是……”刘悦悦低着头。

  王君悦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些,说道:“那这样,看在同是新人玩家的份上,你们一人给我一游戏币,我可以卖你们一张。”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毕竟诡异类的道具价格本就高昂,更别提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下,这符箓很有可能能够救他们一命,因此,一游戏币已经很划算了。

  张军和刘悦悦虽然觉得一张太少,但也知道这是极限了,只能无奈点头接受。

  林宇自始至终没参与他们的分配讨论。他走到王老板身边,低声问道:“老板,关于二十多年前那场火,还有那个刘香香,您知道些什么吗?或者,这城寨里有什么异常?”

  王老板收拾着柜台,头也没抬:“我在这开店也就十几年,那些陈年旧事,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们多。”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城寨里,确实有个小东西在飘着。”

  林宇瞬间明白了王老板说的是什么,心中一动,问道:“一个小女孩?抱着个破布老虎玩偶?”

  王老板终于抬眼看了林宇一下,眼神里有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嗯,就是个普通的游魂,没什么记忆,也没什么脑子,浑浑噩噩的。

  偶尔能在五楼那锁着的门外面看见她呆呆地站着,别去招惹,也别可怜,离远点就行。”

  “她……和刘香香有关吗?”林宇追问。

  王老板摇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是火灾死的哪个小孩吧。”

  他显然不想再多谈。

  林宇点点头,没再追问,他转向王君悦,递给她一枚游戏币,说道:“换点钱。”

  王君悦爽快地又数出一些钱给他。

  林宇在王老板这里买了一个小香炉、几捆普通香烛、几沓纸钱和元宝。

  付钱时,他又用一枚游戏币,从王君悦刚买的那堆线香里换了五根特殊的【线香】。

  王君悦将两张【驱鬼符】递给刘大山,随后又拿出两张给张军和刘悦悦。

  最后,又拿出一张递给林宇:“林宇,这张给你,感谢你之前的帮助。”

  林宇看着那张符箓,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同时递过去一枚游戏币:“谢了。算我买的。”

  他不想欠人情,王君悦也没推辞,收下了。

  五人离开气氛诡异的香烛铺,直奔一层入口附近的小卖部。

  城寨里的光线更暗了,仅有的几盏灯昏黄摇曳,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四周寂静得只剩下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压抑感越来越重。

  小卖部还亮着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深刻皱纹、穿着藏青色布衫的老婆婆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

  柜台上摆着些廉价的烟酒糖果。

  “陈婆婆?”林宇轻声唤道。

  老婆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几个生面孔,有些茫然:“后生仔,买什么?”

  林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将一张十元钞票轻轻放在柜台上:“婆婆,打扰您了,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想跟您打听点城寨之前的老故事。

  就是……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还有一个叫刘香香的女人,您知道吗。”

  听到“大火”和“刘香香”这两个词,陈婆婆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睡意瞬间消失无踪。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柜台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作孽啊……报应啊……”

  林宇又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那十元旁边:“婆婆,我们报社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些特殊的故事,您放心,您说的我们都会保密,并且也会给报酬。”

  陈婆婆的目光在那两张崭新的钞票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恐惧和悲伤似乎被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压了下去。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旁人,这才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说道:“唉……那事……造孽啊,大火烧死了好多人,惨呐,那个刘香香……也是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