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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振东这一发问,张向阳拍了一下脑门,这才赶紧说道。

  “东哥,说是什么府城营的统带,要给您口信,俺也没细问!”

  那边蹲着的几个清兵,其实在杜振东他们骑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目光投向这边了。

  只是刚被那个蛮横的汉子打了一顿,此时也不敢随意上前攀谈。

  杜振东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畏畏缩缩的几人,随即对张向阳吩咐道。

  “把他们也带上,一起去后堂,老子还真想听听,他要放什么屁!”

  说完后,也不再操心这里,直接带着身后马队的弟兄们进了寨子。

  杜振东和朱大富朱大贵他们几个自然是直奔后堂,马队的其他弟兄们,则是各自回屋去了。

  伙房正好也在这个时分把饭做好了,杜振东他们便在后堂吃喝了起来。

  热菜馒头加上肉汤,虽然没有开宴席的时候那么丰盛。

  可这又有精粮又有油腥的饭菜,已经是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美味佳肴了。

  山寨里的弟兄们都是统一的饭菜,就连杜振东也不例外。

  这边正吃着,张向阳却押着那几个清兵信使走了进来。

  几人也是饿了大半天,又在寨子外边儿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寒风。

  此时看到人家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馒头,肚子竟然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眼神一个劲儿的盯着杜振东他们面前的吃喝,真是动都动不了。

  张向阳看这几人就这么呆站着,也是丝毫不惯着,直接上前,朝着那干瘦的旗官一脚踹了过去。

  “扑通!!”

  被踹的旗官顺势就跪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清兵,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杜振东三个大馒头下肚,吃的有些着急,连忙端起肉汤顺了一口,使劲儿咽了咽,这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抬起头来后,也没管地面上跪着的几个清兵,反而是朝着张向阳招了招手喊道。

  “向阳,赶紧过来吃点儿,山寨门口的弟兄,一会儿让何敬带人去换岗,你踏踏实实坐这儿吃!”

  张向阳这才点了点头,也不扭捏,快步走上前,坐在了堂中的椅子上,拿起一个大馒头,打了一碗肉汤,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

  杜振东正好起身遛遛食,于是便走到了这几名清兵面前。

  “行了,说说吧,打哪儿来的,要干什么?说清楚点儿,老子可没太多闲功夫!”

  干瘦旗官连连点头,匆忙开口道。

  “我们是从洮南府城来的,是,啊,是,是奉了洮南府守备营白,白统带的命令来,来,啊来的!”

  杜振东看着面前因为紧张而愈发变得结巴的旗官,皱了皱眉。

  这精瘦旗官自然也察觉到了,连忙推了一把身旁的年轻卒子,吩咐道。

  “啊,啊就,就你,跟这位爷,讲啊,讲一讲,白大人的口信!”

  小卒子也不敢反驳,只能将自家统带吩咐下来的几条命令,怯生生的说了出来。

  虽然这小子声音不大,但杜振东这么一问,还是让后堂里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一个个哪怕嘴不停歇,也还是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听到他说完了白寿光白统带的要求后,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朱大富一拍桌子,拎着枪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一把揪住这小子的衣领,就准备动手。

  张向阳,朱大贵,还有杜振东亲卫队的几个弟兄,也是同样的愤慨神色。

  杜振东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拍了拍朱大富的肩膀后,转头对那个旗官乐呵呵的问道。

  “照他这么说,你们白大人是想让老子,拿上一万大洋,再抽五十匹马和百条快枪,送到府城里亲自给他赔罪?是这意思吧?”

  干瘦旗官虽然此时很想否认,但他担的就是这份送信的职,只能是僵硬着点了点头。

  “放她**屁!!什么**的统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跟老毛子,小东洋干的时候,咋没这么硬气!!”

  朱大富松开了那个小卒子的衣领,转而朝着这个干瘦旗官,伸手抡圆了就是狠狠一巴掌。

  仍旧不解气,还准备继续揪着收拾,嘴里骂骂咧咧的嚷道。

  “不,不,不是我说的啊!爷,我就是来送个信儿!”

  干瘦旗官捂着脑袋,坐在地上慌忙蹬腿往后退去,哭嚎着解释道。

  “哥,跟他们这帮畜牲还说个鸟儿,干脆都崩了得了!!”

  朱大贵也已经拎着枪走了过来,甚至都顶上膛火准备开枪了。

  也不怪兄弟们按耐不住,就他说的这些条件,那怕是没脾气的人听了都得拍桌子跺脚。

  更别提他们这帮杀伐汉子了,一个个恨不能直接动手,先剥了这几个信使的皮!

  杜振东一把拦住了已经在气头上的朱大贵,语气不善的说道。

  “吵吵啥?我话还没问完,你们急啥?他提了要求,咋的?咱们还非得照做不成?”

  杜振东一发话,朱大富和朱大贵这哥儿俩也只能低着头各自退开。

  “来你过来,就说你呢,瘦巴巴的那个!”

  杜振东朝着干瘦旗官指了指后,呵斥道。

  旗官捂着脸,表情也是皱皱巴巴的,爬到了杜振东面前。

  “老子问你,你们那什么白大人,有没有说,要是我不交钱不交人,他要怎么地?”

  杜振东是真想借着这个口子,多了解了解,这片地界,除了各家山头的绺子之外,官府的力量到底如何。

  所以这才按着性子,朝这干巴旗官问道。

  “白,白大人说,你们但凡有意见,不照着做,那,那他就,啊就,带着守备官军,过来清缴!”

  “操,他奶奶的!让他**的来,老子亲手剁了他!”

  朱大贵听到这清狗居然还敢威胁他们大哥,顿时怒气压不住了,一巴掌扇到这干瘦旗官脸上,愤然喝道。

  杜振东倒是也没怪罪朱大贵擅自动手,毕竟,老家那边的血海深仇,可都还没报呢!

  那些杀孽是谁造的,不就是这些对外磕头,对内跋扈的清兵么?

  别说朱大贵愤慨了,他杜振东自己都隐隐压着一股火呢。

  只不过他现在考虑的就多了,手下这么多弟兄,要报仇,也得等有更强的实力后再说。

  杀这么几个信使就够了?或者说,那怕把洮南府的守备官兵都做掉,就够了么?

  不够,去她**,杜振东要的是覆灭清廷,赶绝这帮废物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