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声音变得清冷:“我只是不想让周晚棠过无性婚姻,那样他们之间很容易分开。”

  一段婚姻如果连最基本的亲密都没有,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

  苏容泽却不认同,他放下手中的平板,实验室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清冷的影子,“她要做的应该是让季宴礼爱上她,而不是这些歪门邪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指责舒星若,话虽不重,但那份不赞同的意味清晰可辨。

  舒星若有些发懵,她看着他严肃的侧脸,不解道:“为什么我刚制香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却来讲?”

  他之前明明还笑得像只大鹅,怎么这会儿倒义正言辞起来了?

  苏容泽转过头,脸上的严肃瞬间融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像一只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猎手,“我是想你做出来,我们自己用。”

  “……”舒星若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需要这个吗?”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被他折腾得求饶的夜晚,这家伙的精力简直不像人类。

  要是再用上这个香,那她还能下得了床吗?怕不是要直接被送去急救。

  苏容泽看着她一脸惊恐、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那笑声低沉又悦耳。“可以度假的时候带上,反正不用工作,我想体验一下它的威力。”

  他越说,舒星若的脸越红,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着她紧张得连指尖都绷紧了,苏容泽终于不再逗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笑意不止,“好了好了,老婆,不用紧张,我只是说着玩玩。用不用随你。”

  虽然是说着玩玩,但那眼底的兴味却做不得假。舒星若感觉腰疼。

  香已经烘干,被收纳了起来。舒星若看着那个小盒子,心里有了决断。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晚棠的电话。

  “嫂子,不好意思,那香做失败了,我的方子不行。”

  电话那头的周晚棠正在敷着面膜畅想未来,听到这话,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几乎要刺破舒星若的耳膜,“失败了,怎么会失败了?”

  声音里满是希望破灭的巨大失落。

  “对不起,方子没试验过,发现做不出来。帮不了你,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舒星若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周晚棠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叹息,“算了,我知道了。我就不信,我周晚棠还啃不下季宴礼这根硬骨头!”

  她的韧劲上来了,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想到了新的突破口。

  既然正道走不通,那就继续走“歪门邪道”,只不过换个方式。

  季宴礼不是对舒星若念念不忘吗?那她就变成舒星若。

  “星若,那你帮我个忙,把你的喜好,吃的穿的用的,所有的一切,都写给我。”

  舒星若秒懂了她的意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感。

  让另一个女人模仿自己,去讨好那个曾经让她伤透了心的男人,这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舒星若说:“他不见得是爱我,可能只是因为我老公的介入让他很不爽,一种不甘心的占有欲罢了。”

  “不甘心也是在意!”周晚棠一针见血,“只要他在意,就有突破口。你放心,给我,我保证不嫉妒你。”

  要说自己的喜好,舒星若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晚棠在那头已经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这样,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我让她给你发一份专业的性格与偏好分析表格,你填一下。越详细越好!”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志在必得,不把季宴礼那颗石头心捂热绝不罢休。

  挂了电话,舒星若和苏容泽一起坐车回家。

  夜色渐浓,车窗外流光溢彩,车内静谧安宁。

  苏容泽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地握着舒星若的手,力道之大,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

  舒星若被他握得有些不自在,偏头看他,“怎么了,这是?”

  苏容泽凝视着她,眼底的情绪在晦暗的光影里翻涌,深沉得像一片海。

  “忽然觉得,咱们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但凡你当初多一点点心眼子,像周晚棠这样极力讨好季宴礼,你现在就不是苏太太了。”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可能就会孤独终老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心脏就一阵紧缩。

  说起这个话题,舒星若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要是没遇上我,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没有喜欢的,结了婚去祸害别人干嘛?”苏容泽说得理所当然,“婚姻不是任务。”

  “那你们苏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等我年纪大了,找个合适的**生个继承人就行了。”他的回答冷静又残酷,完全是商人的逻辑。

  舒星若被他这番话惊到了,下意识地问:“那你妈允许?”舒星若记得吉广琪给他安排过相亲,应该是希望他结婚的。

  “她又不能按着我的头去跟人结婚,不同意也得同意。”苏容泽平静的说。

  舒星若听着,心里又酸又软,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你这样的帅哥,不留个后代也太可惜了。”她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沉重的黯然,“可惜我不能生。”

  她是真心实意地想为他生个孩子,尤其想要个女儿。

  女儿大概率像爸爸,继承他的皮囊和智商该有多好。

  苏容泽立刻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若若,咱们来日方长,外公都说了,不要急于一时。我现在这么努力,也许上天会垂怜咱们呢?”

  他的体贴像一剂暖流,熨帖着她心底最不安的角落。

  可那份不安,却始终盘踞不去。

  舒星若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老公,假如我就是一辈子都生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