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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舟和宋婉婉只有一面之缘,上次在医院地下室,和那次在云亭会所。

  她拧眉,沉静以对。

  宋婉婉冒充霍昭见她,不可能是查到她是催眠医生这一层,秦岁岁出手,没有人能查到。

  但那么问题就更扑朔迷离了。

  宋婉婉跟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除了是因为霍昭,还能是因为什么?

  在宋婉婉没开口以前,闻舟也不打算先说话。

  宋婉婉眸子清澈,眼神带着打量。

  “梁太太坐,不用拘礼。”

  “宋小姐,有什么事?”闻舟没落座,只想速战速决。

  她还有事呢。

  宋婉婉抿唇,“梁太,你别紧张,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你解答一下疑惑。”

  “你说。”闻舟眉头蹙得更紧。

  宋婉婉清秀的脸蛋上,神色凝重,“你认识阿昭吗?”

  “你是和阿昭见过吗?”

  闻舟心底豁然一惊,面上仍旧风轻云淡。

  闻舟的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宋婉婉问她是不是见过阿昭?

  霍昭?

  当然见过,但是只是在催眠的时候。

  催眠术成功之后,从没见过。

  霍昭不可能记得她的脸。

  “我……和霍少,从没见过。”闻舟眼神一暗。

  听她的回答,宋婉婉紧张的表情松懈下来,她吐出一口浊气。

  “那……看来是我看错了。”

  她那天在云亭会所碰到闻舟,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孕妇,宋婉婉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她一眼扫过去,觉得眼熟。

  一直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闻舟。

  直到在医院地下室又碰面,她回来才突然想到。

  她在阿昭的画里,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没有脸庞,只有一双眼睛,眉眼。

  她不知道阿昭经历了什么,她也不敢去问阿昭。

  想来也是,阿昭怎么会和梁纪深的老婆有关联?

  宋婉婉是想试探一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闻舟心里一个咯噔,语气很轻。

  “世上,相似的人很多。”

  “不足为怪。”

  宋婉婉表情放松了,微微点头。

  “你说得对,是我冒昧了。”

  “梁太抱歉。”

  宋婉婉低头。

  闻舟没想计较,心底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宋婉婉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不然不会突然问这些话。

  没关系,时间到了,见到老太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宋婉婉让人送她回庄园那边,恰逢此刻,霍大太太从楼上下来。

  霍大太太拢了拢披肩,踩着楼梯下来。

  “站住。”

  闻舟顿了一顿,看过去。

  大太太表情冰冷,“老太太让你上楼去见她一面。”

  大太太心里窝火,老太太说让她去请闻舟。

  她不过是多问了一句,毕竟是一个结巴,无足轻重的人,怎么配老太太亲自接见?

  不仅如此,还要霍昭陪同。

  这闻舟是什么来头?让老太太这么看重?

  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老太太就扫来一眼,警告她,不该问的一个字也别多问。

  而且,还三令五申。

  闻舟是霍家的贵客!

  霍家人,不许得罪闻舟。

  大太太能不窝火吗?本来还想为沈岚出口气,给闻舟使绊子。

  老太太一说话,她不敢和老太太对着干。

  “好。”闻舟应下来。

  大太太亲自带她上楼。

  宋婉婉也惊住,老太太要见闻舟?

  老太太一向喜欢清净,很多人求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都拒绝了。

  闻舟跟大太太上楼,走在她身后。

  大太太放慢脚步,拿出威严逼问。

  “你知道老太太要见你?是为什么事?”

  闻舟脚步不停,慢慢地说:“我,不知道。”

  大太太是来打探消息,可她不会说。

  如果霍昭被催眠的消息透露出去,霍老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还有霍昭。

  他们,都会把她剥皮拆骨。

  她输不起。

  大太太突然停下来,转身,冷冷盯着台阶下的闻舟。

  她眼底冒出灼灼怒火,“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也或者说,是你羞耻?”

  闻舟没有表情,仍旧只有一句话。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羞耻?

  她有什么可以羞耻的?

  大太太怒极之下,嗓音冰冷,“你不说我也能猜中一两分,老太太视你为贵客,这背后是因为傅濯吧?你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和有未婚妻的傅濯,纠缠不清,就不怕传出去绯闻,让你闻家蒙羞?”

  大太太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傅濯的原因,所以老太太才对闻舟另眼相看。

  她上次,看到傅濯和闻舟一起吃饭。

  两人并没有业务往来,而是私事。

  这就很暧昧了,傅濯可不是跟什么人都能吃饭的存在。

  闻舟觉得荒谬,反唇相讥,“大太太,你这么说,不怕得罪……傅家吗?”

  闻舟瞳孔剧烈收缩,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霍老太是因为她是医生,所以才这样的。

  不是因为傅濯。

  但她不能说。

  但大太太在圈子里人脉广,而且傅濯今天也带了未婚妻来,如果给傅濯带来不好的影响,那她怎么面对?

  人言可畏。

  大太太眼眸微眯,收敛了情绪,继续往前走。

  “是我怕,还是你怕?”

  “老太太为了傅濯优待你,你还不承认?呵。”

  死鸭子嘴硬,她对这个秘密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看闻舟不顺眼。

  闻舟猛起吸一口空气,陡然伸出手。

  她一把扣住大太太的手腕,直勾勾地说,“大太太这么,想知道,那你现在就跟我去,见老太太。”

  “去问问老太太,我是不是和傅濯——”

  大太太怒了,“你干什么?”

  “松手!”

  她用力甩开闻舟的手,去问老太太?

  她有这个胆子,就不会只在闻舟面前旁敲侧击。

  她脸色难看,这个闻舟还真的是个疯子。

  居然敢拽着她去找老太太。

  还真的是有恃无恐啊!

  背后难道真的没有人?

  可没有人的话,敢这么挑衅她吗?

  闻舟冷冰冰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那大太太就请,慎言!”

  “我就不能,靠自己?”

  就非要因为什么人,才能被霍老太奉为上宾?

  太可笑了!

  她为什么什么都要依附于男人?

  她不是。

  几步路就到了三楼的书房,大太太没有再说话,脸色阴沉的扫了她一眼。

  低声,“别让我听到不该听到的。”

  闻舟会意。

  她反过去威胁大太太,“那也别让我,听到,那些不好听的。”

  “否则,我也不介意让老太太听一听。”

  大太太脸色彻底一冷,目光阴冷好似毒蛇,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