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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面面相觑。

  “谁早上看见老三了?”宋子谦问。

  严清溪摇头:“早上我是被招娣叫醒的,还以为他一直在屋里睡觉呢。”

  林招娣突然想起什么,面色瞬间煞白一片。

  “我昨天晚上见着他了。”

  “昨天晚上?”严清溪疑惑出声。

  林招娣道:“昨天晚上我起夜时,见到了他在门口,我还被吓了一跳,以为他也去起夜,就没有多想。”

  “这混账!钱肯定是被他拿走了,老二,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宋子谦当即暴喝一声。

  宋子询忽地想起晚上临睡觉之前,宋子询说的那些反常的话。

  他说不想给严清溪治病,觉得治病花的钱太多了,又想起来他说家里樱桃树下他藏了钱……

  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分明就想好了要走,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些。

  宋子询心中一阵惊骇,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昨天是和我一起睡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宋子谦深吸一口气,眉头拧成了川字:“先去找人吧!”

  “我去楼下问问掌柜,看看有没有人看见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严清溪道。

  林招娣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刚刚翻得太乱了,跟着严清溪往下走,说道:“如果真是老三拿了就好了,起码没落到外人手里。”

  宋子谦和宋子询兄弟两个没说话。

  他们宁愿这些钱是真的丢了,也不想是自家亲兄弟偷了。

  白扶淮的小手突然伸出来,抓上宋子谦的大手。

  “爹爹,我觉得三叔不会偷钱的,三叔说不定是被坏人抓走了,奶奶说城里有很多坏人,有的坏人专门抓小孩子,三叔半夜自己起来上厕所,就被抓走了。”

  宋子谦:“……”

  也不知道白扶淮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诅咒老三。

  偏偏严清溪好似还信了,她回头问:“你怎么知道你三叔被抓走了,你看见了?”

  毕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扶淮摇摇头:“我没看见。”

  好吧,孩子瞎说的,她还当真了,也是够了。

  严清溪来到柜台前,这会儿掌柜的都还在睡觉,毕竟天还没亮。

  “怎么了几位客官,发生什么事儿了?”掌柜的揉了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

  “我们家孩子丢了,男孩,大概这么高,八岁了,昨天晚上大概是后半夜不见的。”

  严清溪一边儿说一边比划。

  掌柜的瞬间没了瞌睡,“哪个孩子?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严清溪他们中间看,他是记着这一家人来的时候,一共是三个孩子的,现在只看见两个,还真丢了一个!

  他赶紧从柜台里出来,大喊一嗓子:“忠子,榴娘快出来,有人孩子丢了!”

  宋子谦道:“你们先问着,我去外头先看一眼。”

  “嗯,你快去。”

  宋子谦先出了门,等不及掌柜的一点点问,他打算先去街边两头打听打听。

  很快,还真就被他打听出来了。

  “那是你弟弟啊?我看见了,我起来和面时候,就瞧见他从对面客栈出来,一个人往城东去了。”

  “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宋子谦声音焦急。

  面馆老板想了想:“就他一个,没瞧见别人,好像背了个小包,在前面抱着,挺金贵的样子。”

  可不金贵吗,里面装的都是钱,用银子还有铜板。

  客栈里面,严清溪他们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宋子言的确是后半夜自己从客栈溜出去的,有其他客人起夜瞧见了,当时还喊了他一嗓子。

  问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瞎跑呢。

  不喊还好,一喊他跑得更快了。

  几人汇合后,决定兵分三路往城东方向找。

  严清溪带着白扶淮走大路问,宋子询跟着林招娣从第二条路走,宋子谦一个人走窄巷子打听,一同往城东方向去。

  约定好了,不论最终情况如何,到了晚上都回来客栈集合。

  街上行人寥寥,能打听的人并不多,直到中午时候,严清溪都还没有问出一丁点的线索。

  忽地,严清溪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牙行来了。

  二话不说,她一个转弯拐了进去。

  “严大娘,今个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我这儿刚倒了新茶您尝尝,哦对了,您……您现在能喝茶不?”

  方二伦热情地把严清溪领进来,话刚说出来,突然想起来严清溪病了这事儿,谨慎地瞧着她的脸色。

  严清溪抓住方二伦的胳膊:“我挺好的,放心,三年两载死不了。不过我来不是跟你闲聊的,我家老三昨天半夜离家出走,现在还没找到,你帮我找找。”

  方二伦正色起来:“好,我这就喊人帮你一起。”

  林招娣和宋子谦两边的情况,和严清溪也差不多,皆是焦头烂额。

  直到午时,一家人却连宋子言的影子都没摸着呢。

  “大哥和大娘都说,城里什么人都有,咱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不会真被什么人抓了吧?”

  宋子询是不愿意说这种话的,可他一想到宋子言一个人身上带着三十多两银子,难免往最坏的地方想。

  一语成谶,此时的宋子言正被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

  宋子言坐在路边的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前,拿出三文钱放在桌上。

  他的包里哗啦啦地装了不少的铜钱,随着他掏钱的动作,都能听见钱财碰撞的声音。

  还有三十多两并不是整个的银锭子,而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碎银子。

  宋子言怀里揣了些,钱袋子里也装了些。

  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所有人,生怕有人要抢。

  越是这样,越是引人注目。

  宋子言不敢多做停留,匆匆把烧饼咽下去,起身走入人群。

  他身后,一个身型消瘦的男人咬了一口烧饼,丢在桌上,随之起身。

  听见身后的声音,宋子言回头看了一眼,正与那双绿豆眼对视上。

  糟糕!

  是坏人!

  宋子言抱紧了小包,一脑袋扎进人群中,疯狂奔跑起来。

  “哎呦,谁家孩子没长眼睛啊!”有人刚抱怨一句,声音还没落,又被紧随其后的男人撞了一下,气得当即破口大骂:“赶着投胎啊!一个两个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