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子询怒火中烧。

  她算是什么东西,还想当他们的家,做他们的主?

  做梦去吧!

  真以为他们兄弟随便什么人都认吗?

  “大娘,难道真要让她们住在咱们家吗?我不喜欢她们。”宋子询直言不讳。

  说不喜欢都是客气话了,他已经思考着,要怎么和老三一起,在瞒住大哥的前提下,狠狠教训那个老太太一顿了。

  是挖坑把她埋了,还是引到西大桥推下去呢……

  他看见外人,第一时间就是来找严大娘,问问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别急,先听听你大嫂怎么说。”

  林招娣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我婆婆不会死,就算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我也会治好她的病,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最难的日子都过来了,再差,也不过和从前一样,我不怕。”

  她就是有这样的勇气,怕什么呢,还能比从前更难吗?

  林招娣望向林母,声音坚定:“只要我婆婆活着一天,她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没人能越过她去,就算您是我娘,也不行。”

  林母万万没想到,林招娣竟真的有胆量敢跟她说这种话!

  她瞠目结舌,甚至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不是被调包了。

  “说得好!”

  屋内,严清溪笑了。

  她那包子一样的儿媳妇,终于立起来了啊!

  她会拒绝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高兴!

  高兴之余,严清溪又开始感动。

  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

  有人欢喜有人怒。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白既都死了,你都另嫁了,你还给严老太太治病?你图什么?”

  林母想不明白,如果白既还在,看在白既的面子上,她表现得孝顺一些倒也能理解,可她现在装出一副孝顺模样给谁看?

  “姐!你怎么糊涂了?!”

  林天意开口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呢,你自己倒是过惯了苦日子,你什么都不在乎,那你儿子呢?你不为了他想想吗?你把钱花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不如给白小淮留着。”

  他一副全是为了林招娣好的样子,说着关切她的话。

  可他连自己亲姐姐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都记错了。

  “什么白小淮,人家叫白扶淮!”宋子言嗤了一声,他最烦这种假模假样的人了,恶心死了。

  白扶淮感受到了今日家里紧张的气氛,他一直贴在宋子谦的腿边儿站着。

  这会儿听见那两个陌生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叫错了,还说他奶奶快死了,委屈巴巴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奶奶只是病了,才没有快死了,你胡说,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白扶淮红着眼眶,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

  林天意道:“她就是快死了,她连床都下不来。”

  “才没有,我奶奶已经快好了,大夫都说了!”

  “那是骗你的,她要是能站起来,我就**给你看!”林天意高高的扬着下巴,用自己的下巴对着白扶淮。

  严清溪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人莫名其妙地就要**。

  可能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想干一些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事儿吧。

  但,她很想亲眼看看此等猎奇的事儿。

  她拉住宋子询,勾起唇角。

  “来,扶我出去,打他的脸!”

  宋子询一愣:“您怎么出去?”

  在宋子询惊讶的目光中,严清溪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

  这些天,她渐渐发现,尾椎骨的疼远比不上腰疼。

  除了一开始的两天动弹不得,慢慢地,她已经可以自己翻身,昨天晚上林招娣睡熟后,她还自己起了个夜。

  疼自然是疼的。

  但她能忍。

  “大娘!您好了?!”

  宋子询满眼惊喜,喜不自胜。

  严清溪点了点头:“好了一点。”

  下水道味道的药,总算没白吃!

  现在,就让她走出这个门,给门外不盼着她好的人看看,看看她们的如意算盘是怎么碎掉的!

  “开门!”

  “好嘞!”

  屋门咣当一声被打开,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了过来。

  林母心想,这是不爱听了,发脾气呢,可她一个只能躺在炕上的人,发脾气又能怎么样呢?

  下一刻,她的眼睛倏地睁大。

  只见,严清溪扶着宋子询的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挪着小步子,十足的大病初愈之态,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完全无关于病痛的灿烂笑容。

  阳光也是不着调,竟就在这瞬间拨开了云层,打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暖洋洋的光。

  “娘!”

  “奶奶!”

  “大娘!”

  林招娣、白扶淮、宋子谦和宋子言皆是齐齐喊出了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严清溪走去,一句句关心和询问接连而来。

  “您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了?您是不是已经好了?”

  “太好了,您能站起来了!”

  “奶奶,扶淮好想你啊,呜呜呜……”

  “大娘您真的好了,以后都不用吃药了是不是?”

  面对众人的关切,严清溪不住点头,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林招娣的身上。

  “放心,不用你砸锅卖铁,我怎么舍得我的孩子因为我再过回苦日子呢。”

  严清溪朝着林招娣伸出手,轻轻招了招。

  林招娣就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抱住严清溪的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这一幕,好似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林母的眼睛。

  出嫁五年未见的女儿,见她都没有这么亲热,都没有抱一抱她,更没有掉一滴眼泪。

  现在她在干什么?

  林母恨,恨得咬牙切齿。

  白扶淮仰头看了看宋子谦,默默地嘟起他的小嘴巴。

  哼,奶奶只冲娘招手了,只让娘抱,都没有让他抱!

  这些天,他每次想去看奶奶,娘总是说奶奶生病了不让他去打扰,看吧,现在奶奶最疼的人,都不是他了!

  “你,你不是快死了吗?”

  温馨的场景中,总有不懂事的狗喜欢乱吠,一如此刻说这种话的林天意。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因为宋子询的拳头,迎着他的鼻梁直直地砸了过来。

  嘭!

  宋子询握着拳头,他忍了好久了!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宋子询眯着眼,警告道。

  宋子谦忽地动身往厨房去,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可能是想假装自己刚刚不在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