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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卫东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哎,别说,这东北大米就是不一样,比咱们那儿的香。”

  他来北方后虽然吃米饭不多,也能尝出明显的差别。

  两个女人都表示同意:“确实好吃点。粮站里也有好米卖,就是价钱贵,平时谁舍得顿顿吃。”

  齐卫东“嗯”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邓诗诗:“邓姐,我问一下,咱们厂里做铝合金吗?”

  他脑子里闪过一些看过的影像资料,知道要做轻便的拉杆箱,钢材太重,铝合金才是最理想的材料。

  只是他在厂里从没见过,或许是见到了也不认识。

  “铝合金?”邓诗诗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咱们厂做的都是铁疙瘩、钢家伙,哪用过那玩意儿。”

  “铝合金可金贵了,比钢材贵上三四倍不止!普通的实心圆钢,看规格不同,一吨也就三百到五百块。”

  “铝合金一吨得三千往上走!”

  听完这个报价,齐卫东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又追问道:“那无缝钢管呢?有没有特别薄的那种?大概什么价位您清楚吗?”

  “我的天,那个更不得了!”

  邓诗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作为采购,这些价格她熟得很,“无缝钢管的规格太多了,一般来说,管径越粗、管壁越厚就越便宜,即便这样,一吨也得一两千块。”

  “要是你说的薄壁管,比如那种0.5毫米厚、直径五到七毫米的,最贵的一吨能卖到九千多!”

  她对这些金属材料的价格信手拈来,虽然具体数据得查表,但大致的行情错不了。

  齐卫东心里盘算着,拉杆不能太细,最细的那节也得有1.5公分粗,而最下面承重的那节,怎么也得做到2公分,甚至2.5公分才稳妥。

  他顺嘴问了问这几个尺寸的大概价位。

  邓诗诗摇了摇头,表示:“具体价格我得回去查查系统才清楚。”

  “那大概呢?有个数就行。”

  “大概的话,按你说的厚度,直径15毫米的一吨大概六千块,20毫米的便宜些,四千多块钱吧。”

  齐卫东听完,心里就开始飞快地换算。

  一吨四五千,那一斤就是两三块钱。他估摸着一套拉杆下来怎么也得有五斤重,这么一算,光材料成本就得十五块。

  这价格,太高了。

  要是换成更轻的铝合金,那成本更是要往上翻。

  当然,他这是拿大号箱子来估算的。

  他甩了甩头,决定暂时不去想成本的事。

  没有实物,光靠空想能研究出什么来?

  总不能跑到别家厂里去拆人家的产品做试验。

  晚饭过后,几人各自回房。

  齐卫东没急着去忙,连日奔波让他觉得很疲惫,必须先缓一缓,不然真怕把自己给累垮了。

  这边天黑得早,五点半不到,等他们吃完饭,窗外已经彻底黑了。

  回到自己的单间,屋里温暖如春的温度让齐卫东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泛起一阵懒意。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房门从里面拴好,便钻进被窝。

  闲着无聊,齐卫东直接抽了一发二级情报。

  【二级情报:多年前,金氏收了十根金条,替川岛芳子**。事后,他丈夫李壮却只拿到四根金条。李壮去讨要过几次,不仅没要回来,后来甚至不敢再提,这个李壮,现在就在三里屯浴场当搓澡工,而川岛芳子现在就在一汽。】

  齐卫东在黑暗中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汽!

  他们这次来东北,不就是想去一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搞到业务吗?

  川岛芳子现在居然潜伏在一汽这种国家最重要的工业基地里,这绝对是个隐藏极深的特务!

  齐卫东的心脏怦怦直跳,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型。

  要是能把这个特务揪出来,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订单,就算提出更进一步的合作要求,一汽那边恐怕也得认真考虑。

  这个情报,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瞬间将疲惫抛到了脑后,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找到那个叫李壮的搓澡工,从他嘴里撬出川岛芳子的线索。

  这个意外的发现,或许能一举解决厂里开工不足的难题。

  带着这份激动和满脑子的计划,他才沉沉睡去。

  “咚咚咚”,敲门声伴随着邓诗诗清脆的喊声,将齐卫东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他睁开眼,瞥见腕表上的指针已经稳稳地指向了八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一觉,竟睡了超过十个钟头。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飞快地套上衣服,拉开了房门。

  “怎么睡到现在?昨晚做贼去了?”

  邓诗诗和同伴一进屋,立刻关紧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她一边哈着白气暖手,一边打趣道。

  齐卫东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哪儿能啊,是这屋里太暖和,睡得太沉,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这倒是实话,”邓诗诗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暖得跟三伏天似的,舒服得让人骨头都懒了。”

  在北平,多数人家里还是睡床,像这样烧得起火炕的,毕竟是少数,煤炭可金贵着呢。

  “你们先坐,我马上就好。”

  齐卫东招呼一声,拿起洗漱用具就去忙活了。

  他动作麻利,很快就端着水盆回来,一边用热毛巾擦脸,一边问道。

  “邓姐,咱们厂里用的无缝钢管,都是从哪儿进的?就说直径两公分的那种,一根大概多沉?”

  “那玩意儿还用进?咱首钢自己就能造啊。”

  邓诗诗答得干脆,随即反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两公分的管子,壁厚不同,重量差远了,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

  “您知道哪种规格就跟我说说。厂长不是琢磨着做拉杆箱嘛,那拉杆就得用钢管。”

  齐卫东解释了一句,用毛巾又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