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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这可是给陛下戴绿帽了

  男人的银色面具应声而落,契丹风俗和中原不同,多为披发,侧头间,半张脸被发丝遮了一半。

  萧策坐于高处,面目阴戾,却在看清的那瞬挑了挑眉。

  伊思满五官有着契丹人的粗犷,刀眉浓眼,鹰勾长鼻,算不上风清朗月,只能说长的能看。

  仿佛想起什么,他目光多了些意味深长。

  下一瞬,又是一道掌风打回,赵大人没设防,趔趄了几步。

  “够了。”萧策脸上冷黯的没有表情,只余骇人,“再打都给朕滚出去!”

  屋内,徐嬷嬷刚拿了令牌到了杂物房。

  贵妃的宫女阻道:“今日我们娘娘没有平安度过,便要拿这罪妇祭天,还望嬷嬷不要插手。”

  “你是瞎了眼的东西,没瞧见凶手已经被长宁公主抓出来了?”徐嬷嬷语气骤冷,“现在若滚我还能留你一命,倘若里面那位出了什么事,你尽可试试,究竟是你家娘**面子大,还是她的面子大。”

  宫女硬是不敢挪开。

  她被赵长誉勒令在这守着,今日说什么也要给温窈定罪

  “嬷嬷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徐嬷嬷冷笑,忽然拔过一旁侍卫的长剑,直接横在她脖颈上,“如今可有办法了?还是要我直接去请陛下过来?”

  说着那剑刃又往里进了一寸。

  宫女眼神微变,也不是个蠢的,狠心闭上眼往上撞的一撞,顷刻血流如注。

  她趴在地上,唇色惨白,“嬷嬷若真要硬闯,奴婢怎么拦得住呢?”

  横竖自己已经拦了,都是为了活条命。

  徐嬷嬷欣赏这种知趣的人,蹲下身拍了拍她脸,“好丫头,你倒是个聪明的。”

  走之前,不忘往她袖子里塞了一锭金子。

  杂物房再度推开,温窈抬头看见徐嬷嬷,勾了勾唇,“您怎么来了?”

  “夫人,你的脸……”徐嬷嬷心疼地要上手去看。

  温窈不动声色避开,“无妨,被皇后娘娘扇了一巴掌而已,贵妃呢,活下来了吗?”

  倘若惠贵妃身死,今日就真的成了死局。

  她注定是要逃不出这座皇宫了,可临终之际,温窈还有个心愿。

  谢怀瑾还没恢复记忆,也没回归谢家。

  天地辽阔,岁月绵长,老夫人已经耄耋之年,人老了很多东西也等不起了。

  徐嬷嬷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身上的灰,“贵妃娘娘福大命大,人没事,只是那孩子却保不住了。”

  温窈想起惠贵妃红肿惊慌的双眼,老实说,她恨不起她。

  不论从最初入宫,还是后来悬崖,她从未真正想害自己,至少比起温语柔,惠贵妃的心倒是温和多了。

  “嬷嬷,你快走吧,”温窈笑笑,“这事如今无解,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夫人哪来的傻气话,陛下怎舍得真让你抗下这桩错案,”徐嬷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长宁公主手下的人揪出了凶手,如今正在院前严审,想必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温窈微愣,“长宁公主手下的何人?”

  “是国师,伊思满。”

  温窈顷刻间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谢怀瑾即便失忆了,也不忘护着她。

  是了,他总是如此,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

  温窈的态度立刻大变,从方才低迷毫无求生意志,变的顷刻笃定起来,要随徐嬷嬷往外走。

  杂物房在最末间,过去绕了一段抄手游廊,还没到前院便听见赵长誉质问之声。

  “国师既说安福海谋害贵妃娘娘,可有证据?”

  安福海?

  那不是惠贵妃的首领太监么?

  伊思满掷地有声,“臣眼见为实,至于安公公为何要对贵妃动手,这事还得问赵大人和娘娘,究竟是如何御下无方的?”

  他声音刻意变了。

  即使如此,温窈心口还是被扯动一瞬。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了解,是可以连他措辞停顿都能听出不同。

  那几个月她神思恍惚,怎么也睡不好,谢怀瑾日日都给她念话本子,温窈至死都忘不了他的说话习惯。

  赵长誉不以为意地冷笑,“眼见为实,老臣如何认为你这双眼瞧得是否真切?”

  “若加上本宫如何?”长宁公主忽然开口,“赵大人就这般笃定,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龙胎一直康健吗?”

  萧策沉声,“钱太医前几日刚给朕看了记档,贵妃找太医院要了艾草包围腹,虽说不算稳定,但贵妃的皇儿并无大碍,皇姐说话且三思。”

  一声皇姐,后要三思,明着警告暗着包庇。

  赵长誉听的眸色狠厉。

  萧策想削他的权,拂他的面不是三两天。

  西北军情告急,从汴京过去的粮草补给却迟迟不到,硬是叫他们赵家、军在前线谨小慎微地拖着。

  一旦长宁公主和西戎达成一致,契丹出兵的话,赵家、军极容易被分散,重新在边境编军。

  他靠着他们赵家坐上的皇位,如今过了河就想拆桥?

  做梦!

  赵长誉垂眸,“公主这是何意,莫非咱们这西戎皇宫,后妃行宫都有你的探子吗?”

  长宁公主闻言轻笑出声,“赵大人好厉害的一张嘴,一口大锅兜头就朝本宫头上盖来,你就不想知道本宫为何这般问吗?”

  “伊思满,”长宁公主侧头吩咐,“你来说。”

  男人将安福海踩在地上,“臣将此人抓住时,恰好闻到他手中有药草香气,臣要是没猜错,这味道和贵妃娘娘小腹的艾草包许是同一样东西。”

  “在契丹皇宫,即便是内监也不许碰女主子贴身之物,难道西戎不是这个规矩吗?”

  此话一落,院内待着的大臣直接傻眼。

  他这意思不就是说,要么安福海下手害贵妃,要么安福海和贵妃有**嫌疑?

  我了个乖乖,这可是给陛下戴绿帽啊!

  事情要是确定,别说贵妃的孩子,就是赵家的九族都能杀个遍!

  赵长誉气的险些吐血,“你住口!”

  “赵大人。”萧策坐在龙椅之上,紧绷的脸如寒冰般冷冽,“皇嗣之事关乎社稷,朕劝你想好了说,否则朕不介意今日便清了这锦云轩。”

  清的另一个含义,屠杀殆尽,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