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深爱 057 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

小说:昨日深爱 作者:我准时下班 更新时间:2025-10-26 23:32:44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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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

  席铮几声喃喃,俞凤狐疑过来床畔,他下颌线紧绷,胸口纱布隐隐洇开点红。

  “你要什么?”她歪头问。

  席铮眼皮猛闪几下,喉结滚动,嘴抿成一条线,固执控制自己不再发出声响。

  见他这副样子,俞凤没多说话,转身倒了半碗水,递到他嘴边,“喝水。”

  “……”

  席铮犹如被点穴僵住几秒。

  俞凤垂下眼帘,左右扫视他身形,当即反应过来,端碗掉头又去找东西。

  可能躺着喝水不好咽吧。

  她在橱柜翻出根吸管,一头搭在碗沿,另一头都快直接塞席铮嘴里了。

  才要倒手,开水溅到手背,她一缩。

  好烫。

  怪不得他不肯喝。

  俞凤转身取个空碗,两碗来回倒着水,哗啦哗啦,哗啦哗啦,还贴心地对着呼呼吹气。

  “别倒了!”

  床板“咚”地一声。

  席铮拳头攥的死紧,下半身从小腹一路绷直到脚尖,浑身透着慷慨就义的抗拒。

  “?”俞凤手一顿,“你不怕烫?”

  “我要……”席铮噎得憋红了脸。

  还是说不出口。

  砸功德箱时的那点默契呢……

  “要什么到底?”俞凤皱眉打量他。

  伺候病人可真难。

  下一秒。

  “我要撒尿!”席铮破音。

  一股鱼死网破的爆发与决绝。

  “……”

  俞凤怔愣一瞬,脸上划过一抹明显的不自在,斜斜瞥他。

  很快,窘迫被释然取代。

  说来也怪,他越尴尬,她就越想笑。

  “死狗”也有吃瘪的时候。

  俞凤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旧痰盂,“咣当”,提醒似的墩在地上。

  “能动吗?”她淡定补充。

  “出去!”

  席铮从后槽牙挤出两个字,低哑、克制,还有尾音无法抑制的发颤。

  “不用扶?”

  俞凤没动,居高临下望着平躺的他。

  “……”席铮固执别过头,脖颈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男人尊严完全扫地。

  想他自小跟人打架都没皱过眉,偏偏现在,比挨刀还难受,尤其在她面前。

  太狼狈了。

  俞凤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忽然伸手掏过席铮腋下,铆足劲一拽,拖他撑住上身坐起来,后背抵在床头。

  她喘着气,硬邦邦道:“龙叔说了,使劲会崩线!”

  他的伤主要集中在手臂和前胸,腿上大多是棍棒打的皮外伤,大夫说不打紧,等过几天消了肿就好。

  最厉害的一刀在右胸。

  “崩开缝第二遍更疼!”俞凤兀自念叨,像给他解释,又像替他纾解尴尬。

  “出去。”

  突然,席铮把住她手腕。

  就差两寸。

  俞凤的手就悬在他裤带扣上方。

  席铮耳根通红,身体僵硬,几乎条件反射微微躬着,不想扯动伤口,引来几声抽气。

  他指尖抖得很厉害。

  “真多事……”俞凤故意嗔怪一句,抽回手。

  她比了比高度,重新把痰盂搁在床边,方便他不用弯腰就能够着,“行了吧。”

  “俞凤!!”席铮低吼。

  再多一个动作他真要憋不住了。

  “好好好……”

  俞凤促狭抿嘴,快步退到门口背过身,“好了叫我。”她扬声。

  门虚掩着。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合着席铮极其克制的嘶哈。

  周遭安静极了,好像外太空。

  眼前,杂草摇摆,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院里那棵歪脖树上,叶片水珠反射晶莹的五彩光斑,刺眼耀目。

  忽地。

  一阵流水声,断断续续。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几不可察的闷响。

  俞凤侧耳听了听,转身面不改色走回床旁,目不斜视端走痰盂。

  等她再进来,席铮那表情犹如受了奇耻大辱,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她注视他。

  席铮整个人绷得像一根棍子,没半点呼吸起伏,额角汗珠滚落,眼皮微微抖动。

  他明明就醒着!

  俞凤没戳破,拧了把凉毛巾,“擦擦。”

  “……”

  席铮没反应。

  俞凤:“……”

  她把毛巾叠好放他枕边,端起碗出去了。

  —

  直到听见屋外响动,确定俞凤这会人在院子里,席铮才猛地睁眼,大口呼吸几回,没留神扯住伤口,疼得像被扒头皮。

  冷汗一下子浸湿全身。

  席铮重新闭上眼。

  没几秒,又“蹭”地睁开。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惊醒了他。

  撒尿倒还好。

  那什么拉屎该咋办……

  **。

  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

  —

  等席铮清醒,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打眼一扫,里外里黑黢黢的,像住在洞里。

  这时,余光瞥见个东西,正好挡住视线。

  席铮拧脖一瞧,差点背过气儿去。

  ——谁会把痰盂放在脸旁边!

  这丫头!

  她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痰盂花纹,他耳根倏地一热,后腰发紧,视线缓缓移向裤腰带,愣愣盯了几秒。

  然后,一腔子羞耻感涌上心头。

  咳咳……咳咳……

  席铮止不住低嗽,震得身上所有伤口挑衅叫嚣,疼得他眉眼紧皱,五官扭曲。

  哐嘡。

  痰盂摔地上发出脆响,骨碌碌滚到桌角。

  我去!!

  席铮心底恨得发狠咆哮一句。

  “醒了?”

  一把声飘进来,紧跟着烛火跳动,暖橘色光晕铺满整个被子,把他罩在里头。

  俞凤端着一碗小米粥,瞥一眼痰盂,不动声色端碗半坐床边,“饿不饿。”

  席铮没看她,嘴边肌肉不自然抽搐几下。

  痰盂怎么你了,俞凤腹诽。

  她当时纯粹觉得放床边更顺手,压根没想别的,结果,他才醒就嫌弃打翻痰盂。

  病人可真敏感。

  “不饿也得吃!吃完好吃药!”俞凤放下碗,声里软硬兼有,再次强行把他拖起来。

  偏偏。

  席铮像一张拉满的弓,配合不了一点。

  “……”

  俞凤耐着性子舀一勺凑他唇边。

  席铮也不张嘴,眼神空洞写满对抗。

  此刻。

  俞凤手稳的和龙叔不相上下,满满一勺的小米粥,还挂着米油,纹丝不动。

  “……”

  “……”

  对峙,对决,针锋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连跳动的烛火都被一秒冰封。

  两人面对面僵持。

  “……”

  “……”

  “你是不是男人!”

  干嘛一副宁死不屈,不就是早上小解憋得急了,还别扭个没完没了了。

  俞凤突然开口,扬起下巴瞪着他。

  “你看呢——”席铮眼风一带。

  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说完,他像被那勺还没喝到嘴小米粥烫到,耳根陡然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