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渣镇工业培训学院”,单听名字就透着一股粗鄙感,学院选址更是偏僻到了极致——

  周边环境比贫民窟还要破败混乱,放眼望去全是低矮的棚户和堆积的**,与繁华地段的距离简直遥不可及。

  好在星际联盟为了安抚底层民众的情绪,曾象征性地给这所学院拨过一笔经费,单看外墙的翻新和校门的装潢,倒还能勉强糊弄不知情的人。

  月漓站在远处眺望,只见这座建筑像一片荒芜戈壁中凭空出现的海市蜃楼,

  又似一座古老破败的城堡,孤零零地矗立在风沙里,透着说不尽的凄凉。

  要抵达学院,必须穿过一片厚度达数百米的层状岩地带。

  这片岩层内部岔路纵横如迷宫,还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天然地将学院与城区隔绝开来。

  此刻,月漓正站在层状岩边缘,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放弃了便捷的飞行器,

  只在无人角落借助星际导航定位,一个瞬移便进入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区域。

  刚落地,几道夹杂着怒火的咒骂声就传入耳中。

  “我艹!军校那些狗崽子凭什么瞧不起人?身体强健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群四肢发达的莽夫!没有我们能源学院提供的能源石,他们的武力值能提升得这么快?”

  “巴特,你少说两句!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小心隔墙有耳!”

  听到这道劝诫的声音,月漓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些耳熟。

  “呸!你以为我怕他们?也不知道院长脑子抽了什么风,竟安排我们来这种鬼地方训练!”

  “院长自有安排,我们照做就是。”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月漓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原身的未婚夫乔纳森吗?

  她不想与这两人纠缠,正准备转向另一条岔路,却听见他们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巴特嬉笑着问道:“乔,听说你那未婚妻月漓回来了?按婚配规定,等她二十岁,你们该住到一起了吧?你真打算娶她?那安澜怎么办?”

  月漓脚步一顿,眉头拧得更紧:还有同居的规定?

  乔纳森的声音瞬间变得不耐烦:“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一听她名字我就心烦,

  就因为她,安澜这几天都不肯见我!

  就算她活着回来又怎样?

  我绝不会娶她,我爱的只有安澜!

  谁知道她在蓝星那个野蛮地方经历了什么,

  不然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那就好,安澜等你这么多年,可不能负了她。

  也不知你父亲怎么想的,居然让你跟那个废物定娃娃亲。”

  “我也不懂,但我一定会尽快跟她解除婚约!”

  听到这里,月漓眼神骤然变冷。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麻烦——

  一想到乔纳森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她就觉得像吞了苍蝇般恶心。

  今日过后,解除婚约必须提上日程。

  她清楚记得原身记忆里的细节:当年原身父亲用一件神秘物品与乔家交易,才定下这门亲事,

  尼肯家族也正因那件物品一跃成为星际之城四大家族之末,实现了跨阶级的利益飞跃。

  眼看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月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虽然赶时间,但给这两个嚼舌根的家伙一点教训,倒也耽误不了多久。

  月漓指尖微动,无形的精神力瞬间扩散开来,在空气中凝聚成一股微型飓风。

  飓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沙砾,如出膛的子弹般,精准地朝着乔纳森和巴特的后脑勺砸去。

  “哎呦!谁**敢偷袭老子!有种的滚出来!”

  两人同时吃痛,捂着后脑勺原地跳脚,惊慌地扫视四周。

  可层状岩地带除了嶙峋的岩石和呼啸的风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乔纳森**发疼的后脑勺,疑神疑鬼道:“肯定是军校那帮家伙搞的鬼!走,回去就向教官投诉他们!”

  话音刚落,又是几块碎石狠狠砸在他们脑门上。

  这次力道更重,鲜红的血丝立刻顺着指缝渗了出来,滴落在尘土里。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巴特吓得双腿发软,牙齿不停打颤,声音都带着哭腔:“乔、乔哥,该不会是…是虫族吧?它们是不是就藏在附近盯着我们?”

  这话一出,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正僵在原地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拂过脸颊,

  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像是从坟墓里飘出来的一样。

  “跑!快跑!”

  乔纳森魂飞魄散,扯着巴特的胳膊转身就逃。

  两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朝着队伍的方向狂奔,连掉在地上的通讯器都顾不上捡。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岩缝尽头,月漓才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缓步走出,

  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看来这里有学院学生正在历练,人多眼杂,今日想提前暗中探查这“渣学院”已是不可能了。

  月漓眸色微沉,果断放弃了原定计划,转身沿着来时的岩缝原路返回。

  回到市区的别墅,推开门,迎接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月漓扫过客厅里蒙着薄尘的沙发,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漫无目的地踱步,最终停在了父亲的书房门前——这里自她回来后,还只踏足过一次。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封的旧味扑面而来,书桌上、书架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月漓皱了皱眉,索性挽起袖子打算自己打扫。

  擦拭书架时,她的目光突然被一本厚重大书吸引——

  正是上次她偶然瞥见、被用来垫桌脚的那本。

  她将书从书架上取下,拍掉封面的灰尘,随手翻开。

  书页因年代久远而变得脆硬,翻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忽然,她指尖一顿,感觉到书中夹着硬物。

  仔细一翻才发现,书脊内侧竟被掏空了一块,

  里面赫然镶嵌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

  钥匙柄上还刻着一个模糊的六边形纹路。

  月漓将钥匙轻轻拈起,对着窗外的光线反复翻看,

  眉头微挑,不禁低声自语:“都到了密码锁、基因锁普及的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的黄铜钥匙?”

  她指尖摩挲着那模糊的六边形纹路,心中满是疑惑——

  这钥匙既没有标识,样式又如此老旧,会是用来打开什么的?

  父亲特意将它藏在书里,又用书本垫桌脚掩人耳目,显然这把钥匙绝不是普通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