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首领番尼和费巴,心里打的正是这如意算盘。

  他们趁着夜色搞突袭,仅用一天时间就踏平了中区,

  全程几乎没耗费多少枪支弹药,此刻正满脸贪婪地收割着胜利果实。

  破碎的金属支架旁散落着几支能量耗尽的激光枪,

  地上的暗红色血迹还未干涸,几个西区大汉正粗暴地踹开每一间宿舍的舱门,

  将里面仅存的压缩饼干、营养剂和备用能源块一股脑塞进背包。

  中区原本有近两百号人,其中女人和孩子就占了一百多个,成年男人才几十个。

  这些男人大多是文职人员或后勤兵,平日里连枪都很少碰,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面对突然涌入的西区大汉——

  那些个个肌肉虬结、眼神凶戾的壮汉,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摸到墙角的防御武器,

  就被西区两百多号人用电击棍和**撂倒在地。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更嚣张的狂笑盖过,

  最终只剩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人和孩子。

  西区大汉们狞笑着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哭闹的孩童像拎小鸡似的提起来,

  粗暴地拖向基地深处的囚禁区。

  没过多久,压抑的呜咽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夹杂着孩童惊恐的哭喊,在空旷的金属通道里回荡。

  那声音里的绝望与痛苦,即便是最麻木的人听了也会心头一颤——

  她们正在经历什么,早已不言而喻。

  对于这些穿透墙壁的凄厉叫喊,番尼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着靴底沾到的血迹,

  仿佛听到的不过是风吹过金属板的杂音。

  手下的残暴他见得太多了,从最初的皱眉到后来的漠然,

  再到如今的纵容,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他抬脚踢开脚边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对身旁两个手下扬了扬下巴:

  “把能用的资源和武器都收拢起来,尤其是能量核心,一块都别落下。”

  说罢,他的目光越过破损的防御工事,投向东南方向那片低矮的建筑群——东区的位置。

  那里的能量信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却偏偏有个让他不得不忌惮的存在,

  这让他捏着能量探测器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时,一个脸上带疤的小弟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将手里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狠狠砸在地上:“老大,这中区比咱们那儿还穷酸!

  搜遍了整个基地,就找到三箱过期营养剂和五个报废的能源块,

  就算咱们不来打,他们最多也就能撑一个月!真是晦气!”

  费巴蹲在一旁检查着一把生锈的激光**,闻言嗤笑一声: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老大,依我看,不如趁着手气旺,直接端了东区算了!

  这儿的资源塞牙缝都不够,对咱们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番尼斜睨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觉得现在动手合适?”

  费巴摩挲着**的扳机护圈,眼神闪烁:

  “东区是有个中级武士,叫博瑞是吧?

  经过调查,据说当年在军校还挺风光。

  但那又怎样?他一个人能挡得住咱们两百号弟兄?

  不过……稳妥起见,确实得从长计议。”

  番尼哼了一声,将能量探测器揣回腰间:

  “先把这儿收拾干净,回西区再合计。”

  “是!”费巴立刻应声,挥手示意手下加快动作。

  谁都没想到,原本以为动动手指就能捏碎的东区,

  就因为博瑞这一个变数,竟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按捺住贪婪——

  毕竟中级武士的战斗力,足以在乱战中撕开一道致命的口子。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敞着沾满污渍的作战服走过来,

  脖颈上还挂着条不知从哪抢来的金属链子,脸上带着餍足的油光:

  “老大,那些女人和小崽子怎么处理?

  囚禁区都塞满了,咱们的资源本就紧张,

  哪够再多养这么多张嘴巴?”

  番尼盯着远处天边掠过的几只食腐鸟,思忖片刻,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冷得像冰:

  “既然资源紧缺,那就让他们当备用资源好了。”

  “好嘞!”大汉眼睛一亮,舔了舔宽厚的嘴唇,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

  那笑容里的嗜血与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兄弟们快半个月没沾荤腥了!

  那些小不点细皮嫩肉的,烤着吃肯定香!

  老大,您这决策真是太英明了!”

  他说着,还使劲对着番尼竖了竖大拇指,

  转身时故意用靴子碾过地上的血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大笑着走向囚禁区。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也像一道催命符,

  预示着中区那些女人和孩子,即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无尽深渊。

  番尼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正准备迈步走向停在广场中央的飞行舱,

  靴底刚踏上舱门的金属踏板,就见一个小弟连滚带爬地从通道口冲出来,头盔都跑掉了,气喘吁吁地大喊:“老大!有、有发现情况!”

  番尼眉头一拧,抬脚踹开飞行舱门:“慌什么?”

  那小弟扶着膝盖猛喘几口气,指着西北方向的监测屏:

  “东区……东区突然亮起高强度能量反应!

  不是防御武器,像是……像是高阶武士的能量波动!”

  费巴猛地凑过去,看着屏幕上骤然跳动的红色脉冲,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只有博瑞一个中级武士吗?”

  此时他脑海中闪过先前与月漓争夺紫源石时遭遇的那只怪兽,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当时只顾着仓皇逃窜,并未留意后续。

  后来他暗中打探过东区的消息,得知并无人员伤亡,便默认那只怪物已被消灭。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他便没将遇怪物的事告知番尼。

  他来自星际之城,除了知晓“脑虫”的底细,对晶源石自然也不陌生。

  那枚紫色的石头虽从未见过,可直觉告诉他绝非凡物,这才会与月漓拼死争夺。

  更何况,他打心底里不愿让番尼知晓紫源石的真正用处。

  那道能量波动,会不会与‘脑虫’有关,费巴心中猜测,

  但又觉得不可能,如果它还活着,东区就不会存在了。

  番尼不知道费巴的满腹心思,

  他的手指重重叩击着舱壁,金属震颤声里透着寒意。

  他想起之前掠过天际的暗金色光轨,忽然冷笑一声:

  “难怪敢在珈蓝星这种地方待着,原来是藏了大鱼。”

  他转身扯开作战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

  “通知下去,暂缓回西区。把所有探测器对准东区,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没人注意到,中区基地一处坍塌的管道阴影里,闪过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赫然是东区的黑皮肤小孩亚伦。

  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金属碎片上,身形比猫还敏捷,

  枯瘦的手脚像猿猴般灵活,破烂的灰布衫沾满油污,恰好成了最好的伪装。

  早在两天前,博瑞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凭借着在废墟中练就的隐匿本事,潜伏在中区的通风管道里。

  他亲眼目睹了西区人如何踹开防御门,如何将反抗的男人拖出去击毙,

  也亲耳听见了番尼站在指挥台上,如何对东区基地虎视眈眈,

  却又忌惮着博瑞大哥的实力。

  亚伦像壁虎般贴着墙壁滑下来,回头望了眼传来隐约哭嚎的囚禁区,

  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信号器,瘦小的身影瞬间融入残阳下的阴影,

  朝着东区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