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在剪辑室闭关鏖战时,他会算好时间,带着她爱吃又营养的宵夜悄然出现,不多打扰,只是安静地陪她一会儿,让她知道有人在牵挂。

  桑晚为某个项目焦头烂额、压力巨大时,他会是她最好的倾听者,不轻易给建议,只是用包容和耐心化解她的焦虑,有时只是一个无声的拥抱,就能给予她莫大的力量。

  桑晚难得有短暂假期时,他会提前协调好自己的档期,精心策划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短途旅行,或是仅仅窝在家里,享受无人打扰的宁静时光。

  他总是尽可能地配合她的节奏,迁就她的时间,像润物无声的春雨,细致入微地融入她忙碌生活的缝隙里,为两人创造更多可以相聚的片刻。

  桑晚并非铁石心肠,对此她心中充满感激,也时常怀有愧疚。

  一次,在她又一次因为筹备新电影而错过了程澈重要的舞台剧首演后,她拉着他的手,语气低落:“阿澈,对不起……总是你在迁就我,为我牺牲这么多时间……”

  程澈却只是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唇角扬起温柔而笃定的弧度,眼神清澈地看着她:“晚晚,不要这么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我没有觉得是在牺牲,更不需要你愧疚。

  能够参与你的梦想,见证你一次次超越自己,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

  我喜欢看你谈起剧本时眼睛发光的样子,喜欢看你站在监视器后专注认真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你,最完整、最闪闪发光的你。”

  他的话语如暖流,缓缓注入桑晚的心田。“我了解你,也爱你的一切,包括你对事业的这份热爱和追求。

  如果因为我,让你变得束手束脚,甚至放弃绽放光芒的机会,那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爱一个人,不是要把她拴在身边,而是希望她能成为最好的自己。所以,不要有负担,你尽管去飞,去创造你的奇迹。

  我会一直在你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无比认真:“而且,能让我们桑大导演在百忙之中抽空‘临幸’,我可是甘之如饴呢。”

  桑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眼眶微微发热,心中那片因愧疚而产生的褶皱,被他温柔的话语一点点抚平。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个懂她、爱她、并以她的飞翔为荣的伴侣。

  在浮华喧嚣的娱乐圈,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炒作,却像涓涓细流,沉稳而绵长。

  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最懂得欣赏对方光芒的知己,也是在各自领域顶峰遥遥相望、却又心意相通的星辰。

  程澈用他的方式,诠释了一种成熟而健康的爱——不是占有和束缚,而是理解、支持与共同成长。

  这份无声却强大的力量,也成为了桑晚能够心无旁骛、不断攀登事业高峰的、最温柔的底气。

  桑晚结束新片《风梢》的后期剪辑时,已是深秋。

  连续一个月泡在剪辑室,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走出工作室大门时,冷风一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抬头却见程澈站在路灯下,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大衣,手里捧着一个保温袋,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安静的画作。

  “结束了?”

  程澈迎上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背包,另一只手把保温袋递过去,“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还热着,先喝点暖暖身子。”

  桑晚打开保温袋,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浑身的疲惫。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能结束?”她一边喝一边问,眼神里带着笑意。

  “昨天跟剪辑师聊了两句,说你把最后一段镜头敲定了。”程澈帮她拢了拢围巾,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耳朵,“刚好我这两天没工作,想着接你去个地方。”

  桑晚愣了一下:“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程澈卖了个关子,拉着她的手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车里暖气很足,还放着她喜欢的轻音乐,桑晚靠在副驾驶座上,不知不觉就眯了一会儿,等她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郊外的一栋小木屋前。

  “这是……”桑晚看着眼前的木屋,屋顶铺着松针,院子里种着几棵枫树,红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地毯。

  “前两年偶然发现的地方,觉得你会喜欢。”

  程澈牵着她走进院子,推开木屋门,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原木餐桌,两张藤椅,墙角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几本她看过的书。

  最让她惊喜的是,窗户边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旁边堆着几卷胶片。

  “想看看这个吗?”程澈拿起一卷胶片,笑着问。

  桑晚凑过去看,胶片盒上写着“桑晚”,“这是什么?”

  程澈没说话,只是熟练地把胶片装到放映机上。

  随着机器“咔哒咔哒”转动,墙上渐渐映出画面。年轻的桑晚举着导演板,紧张得声音发飘;桑晚和片场的工作人员围着烤炉吃泡面......

  画面慢慢推进,从《夜雨光》到《归云》,再到《向阳》,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被记录下来。

  桑晚第一次拿到导演奖时,程澈在台下比她还激动;桑晚熬夜改剧本,程澈在旁边默默陪着,桌上放着温了又温的牛奶。

  最后,画面变成了一张程澈亲笔写的信笺。字迹一如既往的挺拔,却似乎比前面任何一页都要用力。

  “晚晚,

  写这些话的时候,你正在隔壁书房为《风梢》的剧本奋战。

  我常常想,遇见你,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不是因为你的光芒万丈,而是因为,在你身边,我找到了最真实、最平静的自己。

  我们见证了彼此从青涩到成熟,从籍籍无名到各自拥有了一片天空。

  很多人说,爱是占有,是时时刻刻的相伴。

  但对我来说,爱是守护你的梦想,是欣赏你翱翔的姿态,是在你每一次疲惫归航时,提供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我从不觉得等待是牺牲,因为等待的尽头,是你。

  我渴望的,不是把你束缚在我身边,而是希望能以一个更亲密、更永恒的身份,继续站在你身后,看你飞得更高,更远。

  所以,桑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