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来耀武扬威?

  肖寒卿想不明白,当小三还需要原配的参与感吗?

  她回复了王妈,安慰她没有关系。

  老实巴交的打工人,何必苛责。

  不过肖寒卿并没有看到温月凝发来好友申请。

  她也不在乎温月凝到底想干什么。

  等归置好行李,甘聪也发来消息。

  时冕到了。

  肖寒卿她们到的时候,时冕正和甘聪说着话。

  “你把你弟弟带过来了?”

  “没办法,他太小了……离不开人。”

  “唉,你也不容易,还得带着他。”

  甘聪叹着气拍了拍时冕的肩膀。

  时冕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谁让他在这儿就我一个亲人了。”

  听上去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俩。

  哥哥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出来拍戏挣钱还得带着弟弟。

  助理苏苏还年轻,藏不住话:

  “看不出来……时冕边打工边上学,还得带着弟弟。”

  郁婉也是一阵唏嘘,随后叮嘱苏苏别在人面前说。

  苏苏严肃点头。

  看到她们过来,甘聪和时冕也止住了话头。

  工作人员们摆上香案,举行了简单的开机仪式。

  敬香前,肖寒卿闭上眼。

  把香**香炉后,转过身来,时冕在看她。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肖老师许了什么愿望?”

  肖寒卿移开视线。

  “只是希望一切顺利罢了。”

  看见时冕,她就不可控制地回想起那个夜晚。

  少年被打断的、散落在风中的告白。

  那句我喜欢你。

  肖寒卿默默叹了口气,她就当没听到吧。

  开机仪式后,两位主演就去化妆。

  换上戏服,今天的任务是在镜头前互相熟悉。

  至少有什么动作时,身体不要有本能的抗拒。

  电影的背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江南,时冕扮演的留洋少爷回家奔丧。

  他的父亲突然故去,给他留下了偌大家业,和一个年轻的继母。

  肖寒卿扮演的凤至,就是这位继母。

  丈夫新丧,她穿一身黑底蓝边的旗装。

  如云的鬓边,是素净却繁复的银饰。

  满头白纷纷,未施粉黛的脸却淡极生艳。

  时冕一身西装,他用桌上的烟杆挑起肖寒卿的下巴。

  他眼神淡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继母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

  “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引了我父亲吗?”

  肖寒卿抬起眼睫,看向他充满恶意的眼。

  甘聪没有骗肖寒卿。

  他真是照着肖寒卿选的时冕。

  而他们俩站在一起,也确实很般配。

  美得跟幅画一样。

  “哟,你们这是做呢啊?”

  突如其来的打断。

  操着一口方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背着手看着他们。

  甘聪皱眉:“场务呢?怎么没拦着?”

  被点名的场务一溜小跑着过来:“不好意思导演,刚刚去后面搬东西了。”

  剧组人手不多,拢共也才不到十个。

  甘聪自己就是导演,没有副导,化妆师还兼职打光。

  被推出去的男人频频回头张望,嘴里还在咧咧着众人听不懂的方言。

  ……

  夜色已至。

  剧组在村里找了个阿姨负责一日三餐,手艺竟然非常不错。

  饶是要控制体重的肖寒卿,也在郁婉的死亡凝视中添了半碗饭。

  “我就再吃一口。”

  刚来也没安排夜戏,大家吃完饭就各自散去。

  郁婉去苏苏房间里聊工作了,肖寒卿自己回房间。

  洗漱完也是睡不着,索性出去散步。

  乡下的夜晚静得很,这个季节甚至连虫鸣都没有。

  夜风中,别的什么动静就格外清晰。

  “你在这儿干活,他们给你多少钱一天?”

  “不多,二百……”

  男人拔高声调:“二百还不多?!”

  紧接着是女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男人不耐烦打断了她。

  颐指气使道:

  “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招,一分钱也别想私吞!”

  女人**哭腔:“什么叫私吞?我的钱都被你拿去给外面那个女人了,这钱是要给孩子交学费的!”

  紧接着是男人的骂骂咧咧。

  两人压低了嗓子站在后门口吵架,无非家长里短。

  只是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肖寒卿无意偷听,打算默默沿着原路返回。

  她刚后退一步,没想到撞进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时冕目露揶揄:

  “肖老师,偷听别人吵架?”

  肖寒卿侧身避开他,视线不太自然:

  “我只是正好路过……不是故意偷听。”

  时冕拖长了嗓音哦了一声,似信非信的模样。

  “……就不是故意的!”

  肖寒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迎着时冕的眼神,竟然心虚起来。

  她闷头往回走,时冕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

  这小子要干嘛?

  不会是想再告白一次吧?

  肖寒卿一阵头痛,原本不想理会他。

  但眼看着快到她自己的院子,时冕却还在后面跟着。

  总不能让人跟回去吧?

  肖寒卿心一横,冷着脸转身,对时冕道:

  “你想说什么?”

  趁早说,趁早拒绝。

  肖寒卿打定主意快刀斩乱麻,省得小男孩儿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心思。

  院落门口昏黄门灯下,时冕缓缓走近。

  一步,两步……

  肖寒卿心中警铃大作。

  不等她后退到安全距离,就眼睁睁看着时冕……

  在碎石小道的岔路口换了个方向。

  看着肖寒卿愣怔的神情,时冕嘴角微微勾起。

  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我想说——肖老师,晚安。”

  原来他住在肖寒卿隔壁院子。

  肖寒卿愣怔,肖寒卿尴尬。

  肖寒卿头顶冒热气。

  什么快刀斩乱麻,原来她是自作多情!

  肖寒卿丢下一句:“你也是。”

  落荒而逃了。

  郁婉看她回来,歪头疑惑:

  “你怎么脸这么红?”

  不像是遇到鬼了,像是遇到狐狸精了。

  ……

  酒吧炫光闪烁,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肢体交错。

  “老淮,出来玩你怎么还绷着张脸啊?活像谁给你戴了绿帽子似的。”

  方谭满头大汗地从人群里挤出来,一**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人从果盘里拿了颗葡萄丢他:

  “瞎说什么呢?谁给老淮戴绿帽子啊?”

  “就是就是,寒卿那么爱他,我宁可相信是老淮**。”

  “哈哈,就算**,寒卿也不会跟他离婚的。”

  周围人调笑了几句,谁不知道肖寒卿对宗政淮一片真心?

  离婚?这辈子不可能的!

  宗政淮倚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几个人面面相觑,离得近的伸手去推他:

  “怎么回事啊老淮,真被戴帽子了?”

  宗政淮摇摇头,随后迟疑着说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你们说,一个人长大后,性格会和小时候截然相反吗?”

  “比如……”

  “小时候舍己为人,长大后却满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