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卿确实没想那么多。

  人家诚心诚意给她送奶茶,她就大大方方接受了。

  “多谢谭小姐。”

  谭雪也礼貌点头:“不客气。”

  谭雪说是来探班的,规规矩矩自称是时冕的朋友,还给剧组带了东西,时冕也没理由赶人。

  只是谭雪一连待了两三天,搞得时冕想偷偷摸摸去找肖寒卿都没机会。

  “你到底要探几天班?”

  时冕语气不善,大有谭雪继续待下去就和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对演戏挺感兴趣的啊,想多看看怎么了?前两天我还问甘导剧组需不需要女演员呢,我可以带资进组。”

  结果当然是被甘聪拒绝了。

  时冕心里烦得很,他给爸妈发了信息,让他们别再提他跟谭雪的娃娃亲了。

  时冕爸妈没说什么,只说娃娃亲是他爷爷奶奶那辈提起的,让他回来了自己去说。

  总之,现在谭雪不走,时冕也没办法强行让她离开。

  只冷冰冰丢下一句:“随便你。”

  剧组里其他人也是看了几天八卦了,虽然不敢当着时冕和谭雪的面说,背地里吃吃瓜还是可以的。

  “不是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谭小姐追时冕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男人啊,不喜欢你,任你怎么追,都是郎心如铁。”

  有人持不同意见:

  “虽然不喜欢,但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啊?”

  “谭小姐有钱又漂亮,时冕也不吃亏,装什么清高?我要是他,我就……嘿嘿,睡了不亏。”

  说话的男场务表情实在是太猥琐,其他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就是之前阴阳别人养猫不如对父母好的,现在又搁这儿意**上别人了。

  见没人搭自己的话,场务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走开了。

  等他走了,才有小姑娘忍不住抱怨:

  “又是这个恶臭男,感觉他说话都不过脑子。”

  “嗐,忍忍吧,他就在泰城跟组,等我们拍完泰城的戏份,换下个场地就没他了。”

  小姑娘对视双手合十拜起佛来:

  “老天保佑,让我们进展顺利,快快拍完。”

  说着,又转过身来朝一旁看剧本的肖寒卿作揖:

  “也拜拜肖老师,肖老师把把一天过,一天拍完剩下的戏份。”

  肖寒卿顿时哭笑不得:“一天拍完剩下所有戏份?也太黑心资本家了吧?”

  大家顿时都笑闹开了,气氛一片和谐。

  在和谐的气氛中,拍摄原本是一切顺利的。

  偏偏到了傍晚,出了意外。

  用来打光的大灯不知怎么的,突然掉下来了。

  碎裂在地的一瞬间火光四射,玻璃碎片迸溅了满地,霎时间造成了电线短路。

  “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受伤?”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等重新接通电线,才发现谭雪受了伤。

  迸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胳膊,一片血红。

  “快,快送医院!”

  甘聪马上指挥着人去开车过来,其他人拿布条给谭雪缠在了伤口的上端,先暂时止血。

  “我们送谭小姐去医院,其他人留下来收拾。”

  甘聪还算镇定,把众人的去向安排明白,避免了杂乱无章。

  扶着谭雪往外走时经过了时冕的身边,谭雪眼神期期艾艾。

  “时冕,你能陪我去医院吗?我有点害怕。”

  除了自己带过来的司机和助理,她在泰城就只认识时冕了。

  时冕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上前,从他人手中接过了搀扶谭雪的任务。

  于理,谭雪是来探时冕的班受的伤,时冕该陪着去医院看看。

  于情,即使没有感情纠葛,谭雪也是时家世交的女儿,时冕也做不到事不关己。

  到了医院,时冕全程陪同。

  一直到清理完伤口,医生给谭雪开了两瓶消炎药让她先去输液。

  天色渐晚,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谭雪躺在病床上输液,疲惫的脸上苍白一片。

  其他人先退出了病房,也是一片唏嘘。

  好好的富家大小姐,来探个心上人的班还见了血,真是无妄之灾。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陪着。”

  时冕看其他人也实在是累了,主动开口:

  “我是她朋友,陪着也是应该的。”

  甘聪点了点头:“也好,时冕你也别累着,隔壁病床空着你就躺躺,住院费和医疗费剧组报销。”

  临走前他又不放心地叮嘱:

  “注意休息啊,有啥想吃的发给我,明天我给你们带过来。”

  时冕扬了扬下巴:

  “嗯,知道了。”

  谭雪包了间双人病房输液,时冕进来时她正放下手机。

  “都受伤了还看手机?”

  谭雪笑了笑:“只是伤了一只手而已,另一只手还是好的呀。”

  说着,她还是放下了手机。

  时冕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一时不知说什么。

  谭雪反而很善解人意,看穿了他的顾虑。

  “没关系,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事儿纯属意外,我跟司机和助理都交代过了,不会告诉我家里人的。”

  时冕说不出话来。

  因为灯泡掉下来的时候,原本他才是离得最近的人。

  是谭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一把扯开了他,结果自己反而受伤了。

  谭雪没提,时冕却不能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

  “不是因为这个……你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守着。”

  点滴快打完的时候,时冕去叫了护士来拔针。

  谭雪已经睡过去了,时冕轻手轻脚关上病房门。

  夜色黑沉,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时冕躺在了谭雪隔壁空着的病床上,两个病床中间用帘子隔开。

  渐渐的,听着帘子后时冕的呼吸平稳了,谭雪才睁开眼。

  手机的亮度被她调到了最暗,不会引起隔壁时冕的注意。

  她给第一个联系人回了消息:

  “姐,你说的办法我用了,他在陪着我呢。”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那就好。”

  “这苦肉计你就用吧,男人都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