誗温月凝的话语脱口而出,终于引起了宗政淮表情的变化。

  “你知道她在哪儿?!”

  如果让宗政淮知道他一直在找的人是肖寒卿,那肖寒卿未免太得意了!

  **落下的动作已经停滞,温月凝的呼吸却依旧急促。

  她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但十八年还没到,买她的人家的孩子还没成年,不满足手术条件,她怎么会死?”

  温月凝强装镇定,咬死不愿意透漏消息。

  宗政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在温月凝以为自己瞒过去了时,宗政淮冷笑出声。

  “温月凝,你当我和你一样蠢吗?还有,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话音未落,宗政淮手中还在燃烧的烟头直接烫上了温月凝的脸颊。

  “啊!!!!!”

  温月凝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四散开来,宗政淮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剧痛的折磨下,温月凝下意识地疯狂挣扎想要逃脱,却被几个打手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宗政淮缓缓抬起手,烟头的位置在距温月凝眼球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停住。

  “温月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脸颊上是烫伤的灼热痛感,而现在,眼球似乎也对那即将到来的疼痛感同身受。

  每一次呼吸和眨眼,温月凝都能感受到那尖锐的灼烧。

  温月凝知道,如果这一次的答案依旧不能让宗政淮满意,对方真的会把烟头烫在她的眼睛上!

  可要是现在说了,那才真的是……一败涂地!

  温月凝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却要为别人做嫁衣。

  她不甘心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却让他们俩冰释前嫌。

  世界上哪儿来这么好的事?!

  面对近在毫厘的烟头,温月凝咬紧了牙关:

  “我不知道!”

  这几秒内,温月凝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和全身的力气。

  她绝不让肖寒卿这么好过!

  在宗政淮移开烟头时,温月凝知道,自己的演技终于骗过了对方。

  她忍不住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

  她赢了。

  宗政淮朝手下吩咐道:

  “带她走吧,之后要严加看管,哪怕上厕所也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

  毫无尊严,毫无人权。

  这就是宗政淮给温月凝的待遇。

  温月凝颤抖着嘴唇,不知道是被烫得还是吓得。

  “宗政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毫无人权!”

  宗政淮冷笑了一声:

  “人贩子的女儿也配谈人权?当初你的父母不也是这么对待被拐来的孩子的吗?”

  温月凝的父母被枪毙,是活该。

  温月凝身为他们的孩子,宗政淮并不觉得她无辜。

  “带她走吧。”

  打手们应声,拖拽着温月凝上车离开。

  宗政淮自己却没有动步,反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很久,直到他手头上的烟蒂都快烧到指尖。

  一瞬间,秘书福至心灵:

  “淮总,夫人的剧组还在这附近拍戏,您要去探个班吗?”

  提起肖寒卿,宗政淮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他想见寒卿。

  但只怕寒卿,不会想见他。

  宗政淮苦笑一声,抖落了烟灰。

  “算了,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寒卿不愿意接受他的补偿,那至少自己还能做到少去面前碍眼。

  关于当年事情的追查已经到了瓶颈,仅仅凭借手下已经无法深入。

  这也是宗政淮来泰城的原因,有些关系还是得他亲自去打通。

  根据温月凝的供述,当年的买家非富即贵,要隐藏一个小女孩的痕迹简直是轻而易举。

  宗政淮眉头紧皱,平板电脑上是秘书整理来的泰城重要人物。

  该从哪里下手?

  宗政家是经商,虽然和政界有所往来,但关系也大多在苏城。

  突然,他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

  “这个人——泰城市公安局长徐令康?”

  伴随着宗政淮的疑问,秘书飞速调出了徐令康的简历,从中抓取了关键词。

  “徐局长早年在部队,和陈叡先生是战友!”

  这就搭上线了。

  宗政淮眉头一松,陈叡最近还在休假,自己去请他帮忙搭线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刚掏出手机准备给陈叡发消息,另一个人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是宗政淮**。

  “喂,妈……”

  “宗政淮,你到底还想瞎胡闹到什么时候?!”

  宗政夫人的责骂劈头盖脸,不给宗政淮任何解释和反驳的机会。

  “你要跟那个温月凝了断我不管你,你三天两头推了公司的正事往泰城跑是干什么?泰城到底有谁在?肖寒卿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放不下她?”

  宗政淮的解释堵在了喉咙口:

  “妈,我来泰城不是为了寒卿……是因为当年,我被拐卖的事情……”

  “那都过去多久了?当年警察都说没找到那个小姑娘,说不定是你惊恐下出现的幻觉!更何况人贩子都已经被枪毙了,你还要怎么追查?你给我适可而止宗政淮,赶紧回来处理正事!”

  说完,不等宗政淮回复,**径直挂断了电话。

  宗政淮心头憋闷得厉害,一个孝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秘书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开口询问他的意思:

  “淮总,那我们现在……?”

  宗政淮叹了一口气:

  “先回苏城吧,正好去找陈叡。”

  而落地苏城后,宗政淮就看见他**人等在了车旁。

  对方是宗政夫人的私人助理,一张冷脸即使是面对宗政淮也没个笑模样。

  即使宗政淮是宗政夫人名义上的独子。

  “少爷,夫人不想再看着您胡闹了,车里的人我就带走了。”

  车里是温月凝,以宗政夫人对宗政淮婚事的态度来看,她不可能看温月凝顺眼。

  “里面的人跟我没有不正当关系,我留着她是……”

  “少爷,”

  私人助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宗政淮的解释:

  “夫人不想她继续待在您的身边,您放心,夫人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宗政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把温月凝带过去问话了。

  宗政淮叹了一口气:“母亲想见就见吧。”

  见了温月凝,看见她脸上的新疤,宗政夫人自然不会再怀疑了。

  私人助理淡淡向宗政淮一点头,带着温月凝扬长而去。

  等他们的车影彻底在视线里消失,秘书才愤愤不平提出了异议:

  “不就是个私人助理,他这是什么态度?”

  对方的态度就是宗政夫人的态度,更何况他对宗政淮还一口一个“少爷”。

  在宗政夫人心里,她始终没有认可宗政淮。

  宗政淮心头一窒,解释不知道是说给秘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毕竟是我母亲。”

  ……

  温月凝被带下了车,踉踉跄跄走进了宗政家。

  旁边的人一松手,她就瘫坐在了地上。

  沙发上的宗政夫人搁下手里的茶杯,望向温月凝的眼神居高临下:

  “你说有一件对我和宗政淮母子关系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

  “现在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