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卿出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甘聪和时冕两个大男人,弯着腰打着手电筒,游走在花前树下。

  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嘬嘬”“弟弟”等声音。

  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

  听见她的声音,时冕立马直起了腰。

  “……你回来了?”

  下午肖寒卿来的时候时冕外出了,没见到面。

  此刻看见肖寒卿,他眼神中有星芒一闪而过。

  随后不自觉地捋了一把头发,心中懊恼。

  早知道肖寒卿在,他就先不卸妆了。

  甘聪对他的少男心事一无所知,看见肖寒卿后打了个招呼。

  “寒卿啊,时冕家弟弟走丢了,我们正找呢。”

  弟弟走丢了?这可不是件小事。

  肖寒卿立马严肃了神色:“我跟你们一起找吧。”

  也行,多个人多份力嘛。

  只是找着找着,肖寒卿发现了不对劲。

  找孩子,为什么一直在花丛和角落里找?

  “弟弟会躲在这些地方吗?”

  甘聪随口答道:“会,角落里比较有安全感嘛。”

  时冕附和:“对,弟弟胆子比较小。”

  哦,这也说得通。

  小孩子害怕了是会往角落里钻的。

  不过有必要连假山洞里都去看一眼吗?

  那地方小得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藏不下呀。

  肖寒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弟弟多大了?”

  “多大……一岁多了吧。”

  听着时冕的回答,肖寒卿沉默了。

  一岁多的……孩子?

  带出来拍戏?

  还自己跑出来了?

  肖寒卿看向时冕的表情复杂:“你出来拍戏……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容易。”

  不懂肖寒卿眼神里的怜悯,时冕晕晕乎乎的。

  “也还行,我习惯了。”

  这话一出,听着命更苦了。

  “那你上学也带着他吗?”

  “哦那不行,宿舍不让养,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随着时冕的描述,肖寒卿脑海里已经渐渐浮现出画面。

  刚刚成年的时冕,拖着行李、抱着孩子,来到大学报到。

  白天上学,晚上回来还要给弟弟冲奶粉。

  小孩子半夜闹觉,时冕还要抱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哼唱着歌谣。

  昏黄的灯光下,时冕尚显青涩稚嫩的脸庞闪烁着慈爱的光辉。

  找来找去,三人都没看见弟弟的身影。

  甘聪叹了一口气:

  “那只能是最坏的打算了,他不会跑到外面去了吧?时冕,我记得你有给他戴追踪项圈的?”

  时冕脸色沉重:“项圈没电了,我就给他摘下来了……”

  谁知道偏偏就是这一天,弟弟走丢了呢?

  肖寒卿在旁边听着,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岁多的孩子,甘聪为什么觉得他能自己跑出去?

  时冕还给他戴项圈?

  肖寒卿觉得自己后知后觉,应该弄错了什么。

  “两位,我冒昧地问一下,弟弟的物种是?”

  时冕跟甘聪对视一眼,理直气壮:

  “猫啊,不然呢?”

  天杀的,谁家猫叫弟弟啊?

  肖寒卿闭眼深呼出一口气。

  “我想,我知道弟弟在哪儿呢……”

  房间里,小猫躺在肖寒卿的被褥上睡得四脚朝天,肚子上的绒毛轻微起伏着。

  甘聪、时冕、肖寒卿三人沉默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不说弟弟在你屋里?”

  “你们也没说过弟弟是只猫啊。”

  “我们没说过吗?”

  “没说过。”

  说话间,名叫弟弟的小猫睁开眼。

  看见时冕也没见他情绪激动,慵懒地在肖寒卿的床上翻了个身。

  一点没把自己当外猫。

  时冕思考着,如果肖寒卿不知道弟弟是只猫。

  那自己之前跟她的聊天是怎么一个方向?

  还能是怎么个方向?

  芳龄十八,单身带娃。

  眼看着那罪魁祸猫还一脸无辜地躺在肖寒卿的床上,时冕气不打一处来。

  “找了你半天,你也不吭声。”

  时冕上前揪住它的脖领子抱起来,拍了拍小猫头。

  肖寒卿很是不满:

  “你说它干什么?它就是一只小猫咪。”

  小猫咪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