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将信将疑。

  “真……真不行了?没去医院看看?”

  肖寒卿勾了勾唇角,信口胡编。

  “真的不行了,吃药也没用。”

  不然她要编什么?

  难道说她结婚六年还是个处?

  还是说宗政淮对着养女瞿宜的照片**?

  拜托,这又不是小说。

  就算是小说,这种情节也太污糟。

  更何况真相往往只会更加不堪罢了。

  不过这么一说郁婉倒是理解多了,道:“不行了确实不能忍啊,你还这么年轻……协议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可以让法务走流程了。”

  刚挂了郁婉的电话,宗政淮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听秘书说,前两天你去过公司?”

  男人声线斯文矜贵,隔着电话线也能想象到他优雅自持的模样。

  两天前的事情,难为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有个老婆。

  肖寒卿心里堵得恶心,奈何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

  “哦,我刚好在附近逛街,看你在忙就没打扰。怎么了?”

  难道就为了这事儿专程打个电话过来吗?

  “奶奶说想你了,让我们后天回家吃饭。”

  原来如此。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想起来和她扮演夫妻情深了。

  却连她两天没回家都不知道。

  大概宗政淮本人也另有去处吧。

  “知道了。”

  肖寒卿爽快答应。

  宗政淮的妈处处看她不顺眼,但是奶奶却很喜欢她,上次还送了肖寒卿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

  肖寒卿也乐得演一演夫妻情深的戏码让老人家放心。

  答应了之后,夫妻两人一时无话。

  宗政淮对肖寒卿一向话少,相处时几乎全程是肖寒卿说个不停。

  从前觉得甜蜜,现在觉得恶心。

  肖寒卿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水岸别墅是他俩的婚房,地段好,闹中取静。

  这套房子离宗政淮的公司很近,只不过他常年在外出差,反而很少回来。

  下午让司机把自己送到水岸别墅,刚到主卧门口就发现里面有人。

  她丈夫的养女瞿宜,穿着睡衣,一身慵懒。

  看见正主回来了也一点不觉得尴尬,坐在妆台前打理长发。

  “寒卿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临时过来没带睡衣,借了你的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在肖寒卿的房间里,穿着肖寒卿的睡衣。

  大概晚上也睡在肖寒卿的床上,抱着肖寒卿的丈夫。

  肖寒卿目露嘲讽:

  “你不介意用二手货,我却没有和别人共用东西的习惯。”

  东西是,男人也是。

  瞿宜不知道听没听到肖寒卿的言外之意,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睡了两天就把自己当主人了,还赖着不走?”

  瞿宜到底才十几岁,面皮薄,拔腿就走。

  经过肖寒卿身边时,却被一把抓住。

  “你戴的什么?”

  瞿宜手腕上戴着一只满钻手镯,华光熠熠。

  想到这个,瞿宜又得意起来。

  “你说这个?我出去玩没带首饰,你老公让我进衣帽间随便挑的,他说我戴着很好看哦。”

  随便挑。

  多么不在乎。

  可这分明是他去年送给自己的结婚周年礼物,肖寒卿爱如珍宝,从来不舍得戴。

  现在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给别人了。

  肖寒卿心痛到麻木。

  “拿下来。”

  瞿宜不服:“凭什么?”

  她还没戴够呢。

  肖寒卿冷冷地盯着瞿宜:“这是我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你觉得我报警的话有多大概率把你送进去?”

  眼见瞿宜愣住了,肖寒卿又笑了笑。

  “或者我直接投给营销号,就说X大高材生偷自己后**首饰,你觉得够不够有意思?”

  瞿宜学习不好,走的是特招生路线。

  当初宗政淮给X大捐了栋楼,才把她送进去。

  但到底不光彩,一直叮嘱她低调。

  瞿宜不敢闹大,咬了咬唇摘下镯子。

  “不就是一个破镯子?也就你还当个宝!”

  她把镯子狠狠往地上一扔,气冲冲地扭头就跑。

  肖寒卿缓缓蹲下身,把镯子捡了起来。

  镯体上的钻石被磕掉了。

  满钻手镯值钱,可掉下来的钻石就只是不值钱的碎钻而已。

  连带着手镯,都成了残次品。

  就像她的婚姻。

  天色渐晚。

  宗政淮的车驶进院子时,肖寒卿也看完了郁婉发过来的离婚协议。

  她索性在宗政淮的书房里把协议打印出来,

  条款简单,为防扯皮,肖寒卿愿意净身出户。

  又过了好一会儿,宗政淮才上楼来,语气疲惫:

  “你朝小宜发火了?”

  原来是兴师问罪。

  肖寒卿朝妆台扬了扬下巴:“她摔坏了我的手镯。”

  宗政淮看了一眼,只是普通的钻石手镯。

  他皱了皱眉:

  “一个手镯而已,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