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卿顿时头皮发麻。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现在实在不是合适的时候,肖寒卿只想把时冕快快打发走。

  “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

  肖寒卿瞪了一眼宗政淮,警告他不许发出声音。

  宗政淮眨了眨眼,肖寒卿才拿开捂着他嘴的手。

  “同事?”

  宗政淮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气声询问,“这么晚了还过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吧?”

  肖寒卿不想和他聊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闭嘴。”

  宗政淮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再出声。

  门外的时冕却没有如肖寒卿所想的走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明天?明天到了别人面前,你是不是又要装作和我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话语中的讯息让宗政淮危险的眯起了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实际上发生了什么?

  肖寒卿没注意到宗政淮表情的变化,她的注意力大半在门外的时冕身上。

  “我没有装……我以为是你不高兴。”

  不是时冕自己装作和她不熟的样子吗?连吃饭都坐得远远的。

  “我确实不高兴,而且我觉得这不高兴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工作状态,所以我才想过来和你聊聊。”

  时冕的威胁不算高明,他就是拿准了肖寒卿不会愿意他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来。

  肖寒卿,并不愿意暴露和他的亲密。

  时冕拿这个来威胁肖寒卿,就是算准了有效。

  可是当肖寒卿真的因为这句话而打开了房门时,时冕更不高兴了。

  打开的门缝中,露出了肖寒卿的半张脸。

  “你想聊什么?”

  时冕面无表情:“你就让我站在门外聊?一会儿可能会有人经过,甘聪也随时可能会开门。”

  肖寒卿咬了咬牙,推开门后拱上来的宗政淮。

  “我打算睡了,换了睡衣……不太方便。”

  宗政淮躲在门后,听着外面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和肖寒卿拉锯战。

  果然是年轻,不高兴都写在声音里,就差明目张胆地和肖寒卿说“我好委屈你快哄哄我了”。

  可惜肖寒卿现在实在是分不出精力。

  宗政淮仗着有门挡着,正肆无忌惮地双手搂在肖寒卿的腰上。

  可现在时冕看着,肖寒卿甚至不能瞪宗政淮一眼。

  门里有一个不要脸的,门外还有一个犟的。

  时冕定定地看着肖寒卿:

  “那你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等着。不过你可要快点,要是甘聪开门拿个外卖什么的,问我半夜来找你干什么……”

  肖寒卿咬了咬牙:“两分钟。”

  随后她关上房门,一手揪住了宗政淮的耳朵。

  疼疼疼疼疼!

  宗政淮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揪过耳朵,尤其是肖寒卿揪住了还拧了一圈。

  宗政淮整个人都被肖寒卿拧得弯下了腰,随着她的动作卑躬屈膝。

  “宗政淮,我能跟你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不代表我原谅你了,别给我得寸进尺!”

  肖寒卿低声警告,随后才松开了手。

  宗政淮捂着耳朵直起腰,忍住那让人想龇牙咧嘴的痛。

  “那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办?”

  肖寒卿冷哼一声,抬手指向卫生间:

  “去里面躲着,我没开门前,你不许出来。”

  卫生间门被关上前,宗政淮伸手拦住:

  “寒卿,这不对吧?

  明明我既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也是你的合法丈夫。

  为什么你跟同事聊天,我要躲起来?”

  肖寒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拦在门上的手:“拿开。”

  宗政淮听话地拿开了手,下一秒肖寒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宗政淮终于可以龇牙咧嘴,捂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

  好痛好痛。

  关上门,肖寒卿长呼出一口气。

  叶子说得对啊,有气就要撒。

  让宗政淮痛了一下,肖寒卿现在觉得自己痛快多了。

  她重新打开门,对时冕道:

  “进来吧。”

  时冕插着口袋走进门:“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呢。”

  但肖寒卿只是皱起眉头:“时冕,你如果说话是这么夹枪带棒的,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时冕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难过。”

  时冕乖乖道歉,肖寒卿反而不自在了。

  毕竟她房间里是真的还有一个人。

  肖寒卿指了指时冕身后的椅子:“坐吧,你想跟我聊什么?我们之前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时冕在椅子上坐定,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之前说回去离婚,成功了吗?”

  “没有,有一点意外。”

  “意外”现在就躲在卫生间呢。

  肖寒卿反问时冕:“你问这个干什么?”

  时冕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要是离婚成功了,那我就正式追求你;你要是离婚没成功,我就、就……”

  “你就怎么样?”

  肖寒卿整个人都震惊了,不会又有一个像陈叡一样的、上赶着当小三吧?

  时冕点点头:“那我也追求你,反正你不可能跟你前夫和好了,我先排队,等你们离婚了我就是第一个。”

  还预约取号,拿着爱的号码牌?

  且不说里面的宗政淮答不答应,肖寒卿就不会答应的。

  “时冕,我跟、他,离婚就是因为第三者,”

  肖寒卿试图劝解时冕,“你现在这样,让我跟他有什么区别?”

  宗政淮在心底附和,就是就是,有什么区别?

  而且自己也没有第三者,他的身心都只有肖寒卿。

  可惜这些话宗政淮没办法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只能含恨咽下去。

  然后竖起耳朵,听听外面这个小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不一样啊寒卿,你又没接受我,我怎么能算是小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