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壹号公馆顶层。
“所以，你选择和叶枫合作。”
金不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杨明微微躬身：“金总，这是现阶段最合理的策略，王振的失败已经证明，正面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叶枫的星途如今势头正盛，守望计划更是如日中天。”
“与其消耗资源在无谓的争斗上，不如暂时合作，借他的势，稳住我们自己的基本盘。”
“更何况……”
杨明顿了顿，“合作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船上了，桨握在谁手里，最终驶向何方，还未可知。”
金不尽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杨明脸上。
“借势？”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杨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我金不尽的东西，从来都是抢来的，不是借来的。”
书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杨明后背渗出冷汗，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金总，此一时彼一时，叶枫不是普通的对手……”
“他背后的资源和人脉，尤其是和秦川那边的联系，让我们很多手段都用不上。”
“直接对抗，风险太大。”
“而且，守望计划的模式确实有独到之处，它抓住的是人心，是官方也乐见其成的大义。”
“我们强行打压，很容易引火烧身。”
“不如先融入进去，摸清他的底牌和运作模式，再……”
“再找机会，一击致命？”金不尽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杨明低头：“是。”
金不尽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杨明没说话，等着下文。
“因为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会把刀把子递给对手。”
金不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杨明，“合作可以，但要按我的方式来。”
“叶枫想要资源，可以给他，但给多少，怎么给，什么时候给，得我们说了算。”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我要你确保，斗趣接入的每一份资源，都能成为将来勒紧星途脖子的绞索。”
“物流网络可以共享，但要留下后门，数据接口可以开放，但要能随时关闭，供应链可以打通，但……核心环节必须掌控在我们手里！”
“明白吗？”金不尽的语气不容置疑。
杨明心头一凛，立刻应道：“明白，我会让技术部和法务部配合，在合作框架内埋下足够多的暗桩。”
“不止。”金不尽走回书桌，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看看这个。”
杨明上前拿起文件，只翻了几页，瞳孔便骤然收缩。
《关于直播行业内容审核标准及社会责任》“这是……”
“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金不尽手指轻敲桌面，“直播行业乱象频出，高层早就想整顿了。”
杨明迅速浏览着文件内容，越看越是心惊。
草案中的条款不仅细致，而且处罚极重，一旦违规，轻则巨额罚款，重则吊销牌照。
“金总，您的意思是……”
“叶枫的守望计划，现在披着公益的外衣，确实无懈可击。”
金不尽目光深邃，“但如果这层外衣被撕破呢？如果他的平台出现重大内容事故，或者……被人发现所谓的公益背后，存在利益输送、数据造假呢？”
杨明瞬间明白了：“舆论攻势？从内部引爆？”
“舆论只是催化剂。”金不尽摇摇头，“关键是要有实实在在的料。”
“叶枫不是圣人，天盾公司那些退役兵也不是机器。”
“跨国营救，枪林弹雨，难免会有失手，会有误伤。”
“麻国那种地方，死个把当地人，或者行动过程中造成一些附带损害，不是很正常吗？”
“只要有一次，只要被抓住一次，放大，发酵……”
金不尽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要的不是一时得失，而是从根本上瓦解守望计划的公信力，击垮叶枫赖以立足的大义根基。
“我听说，叶枫手底下那支特战队，最近又在招募新人？”金不尽忽然问道。
杨明点头：“是，天盾公司一直在扩招，尤其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人员。训练强度很高，据说淘汰率也不低。”
“很好。”金不尽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人多了，就杂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找一只合适的‘鸟’，应该不难。”
杨明会意：“我明白怎么做了，我会物色人选，想办法送进天盾，或者……从内部撬开缺口。”
“不急，慢慢来。”金不尽摆摆手，“叶枫现在风头正劲，又有秦川那边的关系网，动作太急容易暴露。”
“先把合作的事情敲定，让他尝到甜头，放松警惕，温水煮青蛙，才不容易跳出来。”
“是。”
“另外……”金不尽补充道，“跟叶枫的合作，表面功夫要做足。”
“该让的利益让一点，该捧场的时候捧场。”
“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斗趣是真心实意想转型，想合作。”
“明白，我会处理好。”
杨明悄然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
走到楼下，夜风一吹。
杨明才发觉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跟金不尽汇报，每一次都像是走钢丝。
这位首富的心思太深，手段太狠，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从得力干将变成弃子。
王振之前与叶枫斗，输了。
可策略本质上是金不尽同意的。
王振是个废物，但金不尽愿意用他，本质上还是因为王振的行事作风符合金不尽的霸道思想。
金不尽不缺钱，他喜欢的就是掠夺，是争霸。
杨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做法显然并不能让金不尽满意。
因为他的做事风格，与金不尽有出入。
可他不想改，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楼，眼神复杂。
与虎谋皮？
或许吧。
但在这片丛林里，谁又不是在与虎谋皮呢？
叶枫是虎，金不尽亦是虎。
而他杨明……
难道就不是虎？
“所以，你选择和叶枫合作。”
金不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杨明微微躬身：“金总，这是现阶段最合理的策略，王振的失败已经证明，正面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叶枫的星途如今势头正盛，守望计划更是如日中天。”
“与其消耗资源在无谓的争斗上，不如暂时合作，借他的势，稳住我们自己的基本盘。”
“更何况……”
杨明顿了顿，“合作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船上了，桨握在谁手里，最终驶向何方，还未可知。”
金不尽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杨明脸上。
“借势？”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杨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我金不尽的东西，从来都是抢来的，不是借来的。”
书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杨明后背渗出冷汗，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金总，此一时彼一时，叶枫不是普通的对手……”
“他背后的资源和人脉，尤其是和秦川那边的联系，让我们很多手段都用不上。”
“直接对抗，风险太大。”
“而且，守望计划的模式确实有独到之处，它抓住的是人心，是官方也乐见其成的大义。”
“我们强行打压，很容易引火烧身。”
“不如先融入进去，摸清他的底牌和运作模式，再……”
“再找机会，一击致命？”金不尽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杨明低头：“是。”
金不尽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杨明没说话，等着下文。
“因为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会把刀把子递给对手。”
金不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杨明，“合作可以，但要按我的方式来。”
“叶枫想要资源，可以给他，但给多少，怎么给，什么时候给，得我们说了算。”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我要你确保，斗趣接入的每一份资源，都能成为将来勒紧星途脖子的绞索。”
“物流网络可以共享，但要留下后门，数据接口可以开放，但要能随时关闭，供应链可以打通，但……核心环节必须掌控在我们手里！”
“明白吗？”金不尽的语气不容置疑。
杨明心头一凛，立刻应道：“明白，我会让技术部和法务部配合，在合作框架内埋下足够多的暗桩。”
“不止。”金不尽走回书桌，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看看这个。”
杨明上前拿起文件，只翻了几页，瞳孔便骤然收缩。
《关于直播行业内容审核标准及社会责任》“这是……”
“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金不尽手指轻敲桌面，“直播行业乱象频出，高层早就想整顿了。”
杨明迅速浏览着文件内容，越看越是心惊。
草案中的条款不仅细致，而且处罚极重，一旦违规，轻则巨额罚款，重则吊销牌照。
“金总，您的意思是……”
“叶枫的守望计划，现在披着公益的外衣，确实无懈可击。”
金不尽目光深邃，“但如果这层外衣被撕破呢？如果他的平台出现重大内容事故，或者……被人发现所谓的公益背后，存在利益输送、数据造假呢？”
杨明瞬间明白了：“舆论攻势？从内部引爆？”
“舆论只是催化剂。”金不尽摇摇头，“关键是要有实实在在的料。”
“叶枫不是圣人，天盾公司那些退役兵也不是机器。”
“跨国营救，枪林弹雨，难免会有失手，会有误伤。”
“麻国那种地方，死个把当地人，或者行动过程中造成一些附带损害，不是很正常吗？”
“只要有一次，只要被抓住一次，放大，发酵……”
金不尽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要的不是一时得失，而是从根本上瓦解守望计划的公信力，击垮叶枫赖以立足的大义根基。
“我听说，叶枫手底下那支特战队，最近又在招募新人？”金不尽忽然问道。
杨明点头：“是，天盾公司一直在扩招，尤其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人员。训练强度很高，据说淘汰率也不低。”
“很好。”金不尽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人多了，就杂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找一只合适的‘鸟’，应该不难。”
杨明会意：“我明白怎么做了，我会物色人选，想办法送进天盾，或者……从内部撬开缺口。”
“不急，慢慢来。”金不尽摆摆手，“叶枫现在风头正劲，又有秦川那边的关系网，动作太急容易暴露。”
“先把合作的事情敲定，让他尝到甜头，放松警惕，温水煮青蛙，才不容易跳出来。”
“是。”
“另外……”金不尽补充道，“跟叶枫的合作，表面功夫要做足。”
“该让的利益让一点，该捧场的时候捧场。”
“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斗趣是真心实意想转型，想合作。”
“明白，我会处理好。”
杨明悄然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
走到楼下，夜风一吹。
杨明才发觉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跟金不尽汇报，每一次都像是走钢丝。
这位首富的心思太深，手段太狠，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从得力干将变成弃子。
王振之前与叶枫斗，输了。
可策略本质上是金不尽同意的。
王振是个废物，但金不尽愿意用他，本质上还是因为王振的行事作风符合金不尽的霸道思想。
金不尽不缺钱，他喜欢的就是掠夺，是争霸。
杨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做法显然并不能让金不尽满意。
因为他的做事风格，与金不尽有出入。
可他不想改，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楼，眼神复杂。
与虎谋皮？
或许吧。
但在这片丛林里，谁又不是在与虎谋皮呢？
叶枫是虎，金不尽亦是虎。
而他杨明……
难道就不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