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朽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同样没有世人所说的贤者头衔。”

  就在此刻,纷乱的场内,黄薪一字一顿地向展鹏开口。

  “然而,你胆敢冒犯大人,此事老朽绝不答应。”

  “大人?此话何解?这位老先生投效了丁修贤者?这怎么会?”

  “他尽管并无贤者名号,可一身本领已经证明所有,竟然会选择追随丁修贤者?”

  “方才谢独行与那老者的位置相仿,莫非他也归顺了丁修?绝无可能!”

  …

  周围的人们听到这话,接连不断地发出惊异之声,特别是那些皇室成员,更是人人双眼圆睁,口部大张。

  单单一个谢独行便足够在东部横行,现在又多出一位。

  这东部将来岂不全成了丁修的天下?

  不光是这些人,七阁阁主里的六位,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避免大将、贤者这类人物效忠于某个国家或某个人。

  纵使是参与朝政,也应是协作的姿态,而非君臣的名分。

  除此之外,他们更借由疆域的变动,持续进行大局上的调整,压制各地涌现的俊杰之才。

  借此来巩固自身的地位,造就了眼下东部的格局。

  眼下居然冒出了两个凌驾于他们之上,货真价实的贤者级强者,还归附于一位帝主。

  “呵呵。”数人接连不断地发出干涩的笑声。

  “啊啊啊!”忽然间,一阵夹杂着激动与恐惧的叫声传了出来。

  使得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去。

  原来是黄薪正慢慢松开手中的弓弦,而那箭头距离展鹏仅有数寸之遥,吓得他不住地高声喊叫。

  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制止黄薪的动作。

  箭矢与展鹏的距离实在太近,只要一松手,展鹏断然没有闪避的可能,定会当场毙命。

  可是黄薪完全没有理睬,只因丁修依旧在那不紧不慢地饮茶。

  顷刻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纷纷扫视着周围。

  一面是谢独行正压制着百战,让百战不堪其苦,仿佛死亡的阴影随时可能笼罩下来。

  另一面展鹏也是这般处境。

  今天这两名贤者究竟哪一位会先丧命呢?

  人们不住地来回张望,唯恐漏掉了任何细节。

  “且慢。”就在这个关头,文华贤者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众人连忙望去,看到文华贤者正快步朝着丁修走去,说道:“我们到此的目的并非为此。”

  “还望你能让他二人住手。”

  尽管他们在交谈,但边上的韩鹏却不敢移动,因为他只要一动,黄薪便会松弦射箭。

  他没有把握自己的身法能够避开黄薪的这一箭。

  “嗯?”丁修眉毛微扬,慢悠悠地搁下手里的茶盏,抬眼望向文华。

  浅浅一笑,说:“我有个疑问,先前那位二流武道的高手,是你们乾国派来的,还是申国派来的?”

  “二流武道的高手?丁修贤者遭遇行刺了?武道就跟当年墨家的刺客一样。”

  “既然遭遇了行刺,丁修贤者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岂不是意味着那个二流武道的高手已经遭了不测?”

  “真没想到,已经有一位实力能与贤者相提并论的强者殒命了。”

  …

  在场的人们听闻此言,都开始揣测和谈论起来。

  心情更是兴奋,贤者层次的强者出意外,对整个东部而言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幸儿、西南 王和天女三人听到这话,面色立刻变得冰冷,没想到夫君居然曾被一个二流武道的高手行刺过。

  戎国皇子一面注视着场中局势,一面持续地打量着天女,心想这位天女是什么状况?

  “又或者说,那名武道的高手,是你们乾国与申国联手派出的。”丁修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应鼎州。

  应鼎州那张威严的面孔上神情不断变换,他长时间地注视着文华,等着文华发话。

  文华贤者心知,人的确是他们差遣的,可若是抵赖,丁修会信吗?

  不会的,他定会刨根问底,从别的线索中寻到蛛丝马迹。

  “我乃货真价实的贤者。”文华心里明白,依靠眼下的方式不可能让丁修下令那两人收手。

  一定要另寻他法。

  心神稍定,他出声道:“你身为东部贤者,就必须遵从真正贤者的言语。”

  “哦?”丁修浅浅一笑,这架势是打算号令我吗?

  他盯着文华,带着一丝戏谑说:“倘若我偏不遵从呢?”

  “不遵从?”文华贤者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你实力高强又怎样?诸子百家会联手来对付你。”

  “诸子百家?”丁修从容一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事物都是虚妄。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谢独行,”文华接着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当年他那般强横,也只敢和单个国度抗衡。”

  “当年他攻入兵阁,也未曾敢伤及任何一人。”文华目光锐利地看着丁修。

  “东部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格局,所有一切皆在诸子百家的把握之内。”旁边的谢独行出声附和道。

  话里的意思,便是说诸子百家对于东部的驾驭力极强。

  在东部立足,而且你同为贤者,那就得遵循这条规矩。

  除非你具备脱离东部的能力,或是拥有超然的身份。。

  伴着谢独行的话语,周围的皇室成员脸上也都显露出不甚自然的神色。

  “因此,我此刻以儒家文华贤者的名义,命令你,让你的人退下,不要扰乱贤者会议。”文华言辞凿凿地对丁修说道。

  他愤愤地盯着丁修,仿佛已经将丁修拿捏得死死的。

  丁修注视着文华,一言不发。

  自己固然有本事前往西部,可天齐又该如何?

  再者说还不是名副其实的贤者,起码还差一枚信物。

  如果不从,诸子百家一旦前来,再联同另外三国来对付自己与天齐。

  那另外三国会拒绝吗?

  必然不会。

  毕竟能向儒家示好,谁又会不乐意?

  更何况还能分食一个国家。

  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的事。

  七阁的阁主们神情各不相同。

  韩璇儿的心神显然不在此处。

  其余六位阁主则是一脸严肃地望向丁修,他们的身后都有诸子百家的影子。

  这也是在向丁修传达,不管你有多么厉害,不管你今天顺不顺从,也不管你是不是贤者。

  不论将来怎样,你只要还身处东部,所有事情就得以诸子百家为尊,听从比你级别更高的人。

  丁修晃了晃头,莫非当真没有破解之法了?

  “大人,此物给您。”就在这时,司马烈风的声音忽然在丁修的耳畔响起。

  丁修很是惊奇地望向司马烈风,这种关头能给我什么东西?

  随着司马烈风的视线,他低头朝桌子下面看去。

  只看到一枚令牌被置于自己跟前,正面刻着“潜龙大贤者”五个字,再翻转过来,则是“丁修”二字。

  和谢独行的那枚不一样,他的牌子上有兵家的标识,但这枚上却没有。

  到了大贤者的层次,便不再受这些门派的约束了吗?

  大贤者相当于一流高手,这等水平的强者,确实也难以被束缚。

  可是司马烈风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丁修心生不解。

  大贤者的身份,除非自身名声震动半壁江山,要不然就需要有半圣层次的强者出面认可。

  他们纵横一脉,难道有半圣级别的存在?

  并且这一路过来司马烈风都与自己形影不离,他从哪里挤出工夫去办这种事。

  “方才场面嘈杂之时,不知是何人硬塞到我手里的。”司马烈风察觉到了丁修的困惑。

  他的表情很是苦涩。

  话语里甚至都带着些许的哆嗦,那可是大贤者啊。

  他们纵横一脉,能有几位?

  而且还全都隐匿不出。

  就是担心被人算计。

  他接着说:“才入手的时候,我心里也十分不安。”

  丁修瞧着司马烈风的神情,感觉他不像是在对自己说谎。

  况且在谢独行与百战交手那会儿,当时自己也注意到了,司马烈风确实表现得相当慌张。

  是谁弄来的这东西?又是谁在暗中助我?

  而且这个人必然就在这大殿之内。

  刹那间丁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凝神望向韩璇儿。

  她的来历非同寻常,莫非是她所为?

  仔细瞧去,韩璇儿仍在关注谢独行的战况,明显不是她。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忽然间,道家的白云子那张含笑的脸庞进入了他的视线。

  道人?

  想当初自己获得鬼谷子令的时候,也是一位老道人赠予的。

  如今又是一位老道人。